学校的操场上正飞着几只风筝,摇摇晃晃的翱翔天际,多小轩穿过操场,一直走到多瓦身边。
“爸爸,你怎么来了?”多小轩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刚刚下课就听到手表里的提示音,多小轩马上冲出教室,跑了过来。
多瓦只是摸摸他的头,蹲下来抱起他,在操场上呆了一会儿,就离开学校。
“这是你爸爸啊?和你好像哦。”声音稚气的同学站在他边上说。
天边的暖阳稳稳的落下,残留最后一丝余晖。“这是什么?”在家里就大发雷霆的多瓦,手上拿着监视器问凉依。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小小的监视器,双手几乎要颤抖。
凉依刚刚出门遛狗,发现多瓦的神情夸张,疑惑的看向他,“嗯?是什么?”
多瓦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的盯着她,他把她带到电脑的监控面前,那是他安装在另一幢房子的远程监控,没想到,把付影放在凉依房间的监视器这一举动拍个正着。
“这不是你朋友吗?”多瓦吃惊的紧盯着她,凉依惊讶的大脑瞬间空白,“这是什么?”记得那天是付影说要开灯却找不到开关。
“摄像头啊,你朋友在你房间安装这个……”多瓦有些哭笑不得,他瘫坐在沙发上,“你……你在干嘛?仅剩的一个朋友……”多瓦停下来,凉依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伤心的哭了。
“砰砰砰。”门外有敲门声,多瓦开门一看,凌旋正站在门口,柔声问,“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多瓦放开门把手,颓然的回到客厅。
“凉依哭什么呢?多瓦欺负你了?”凌旋看向她,一张冷艳的脸上至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不是,你看看她,她的朋友居然在她房间放监视器?”多瓦指着电脑问。
凌旋走过去稍微看了一眼,“呕”立刻把脸瞥向一边装作呕吐的样子,不过,平时为了减肥,吃完饭抠喉咙呕吐的功力见长,这次还未吐,又拍拍胸口,眼泪倒是留在睫毛上,像被雨打湿的蜘蛛网。
“凉依。”她拍了许久,恢复镇定对着凉依一字一句,“你是女同?”
凉依睁大眼睛抬头震惊的看着她,而后,又朝多瓦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在她喜欢的人面前被人污蔑,她的心都碎了。
“那是什么?总不可能你的朋友想偷你的钱吧?”凌旋看了多瓦一样,脸上荡漾着花一般的微笑,就等这场好戏了。
多瓦笑了笑,起身拍拍凉依的手臂,“好。”就低头进了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看不出来平时这么纯情的你原来全是装的,哈哈哈。”凌旋笑着挥挥面前的空气,讽刺的说,“嗯,那看来我需要回去好好洗个澡,身上这臭的,别人也以为我也是同性恋呢。”
这最后一句说完,凌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凉依此刻气的身子发抖,嘴里“呜呜”的哭出声。
出了门走上大街,凌旋趾高气昂的坐进车里,只是,她刚开车门,把手搭在车身上时,转头担忧的朝多瓦的房间看去,他好像在慢悠悠的喝着茶。
她目前最担心的是被多瓦发现破绽,毕竟多瓦那么聪明,见识又多。
付影在租房里不停等待着墨镜女交给她的任务,可是,闲的无聊了,心里又很担忧,打个电话给凉依,却发现凉依已经将她拉黑。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打了电话给墨镜女,墨镜女给她一个地址,她坐车坐了很久,那是一个郊外,一辆车驰聘在她面前停下,卷起漫天飞尘。
“咳咳。”付影猛烈咳嗽,灰尘中若隐若现的从车上下来一脸冷酷的墨镜女,身后跟着俩保镖。
“你们等在这里。”凌旋气势凛然的走过去,抚一抚乌黑卷曲的头发,烈焰红唇轻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放监视器的时候是不是被凉依发现了?啧啧啧,真是笨手笨脚的。”她摇摇头。
“我说她怎么不接我电话呢?可是她当时没说呀?”付影有些慌张的回想着。
“这还用说吗?凉依和他老公说你进了她的房间,而监视器是多瓦发现的,她能不想成你吗?不过,她也就是猜测而已。”她冷冷的站着隔着墨镜打量她。
付影低头继续思考着,急出了眼泪,这时,凌旋开口,“既然她怀疑你了,你就不能继续做接下来的任务了,我也是很好说话的,我给你30万,离开这里就行了。”
付影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还嫌少啊?”凌旋问她。
“我现在名声也坏了。”她眼泪落下来。“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只是猜测而已,你想想凉依那种小心眼的人,就是猜测也要当真,你缓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凌旋说。
见她仍一脸慌张的落泪,凌旋冷冷的问,“是不是在想凉依的老公啊?”付影摇摇头。
她抹着眼泪转身慢慢离开,凌旋站在原地好像风化。
付影离开了这个城市,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却又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带着愧疚,她换了号码,去了陌生的城市。
那里的秋天让她留下来,她在城市外的一处落脚点停下,就像受了伤的狐狸趴在原地舔舐着伤口。
那里的菊花长满山腰,迎着风骑着自行车可以骑行半天,忘掉烦恼的最好办法,就是每天来这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看看菊花在风中摇曳,“凉依喜欢的花”,她低头。
凌旋像一个胜利者,站在多瓦面前,时不时讽刺多瓦,“你看,还是要粘着你才好吧,不然,连凉依在背后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扯平了好吗?”“什么?”凌旋惊讶,多瓦抬起睫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像生一股闷气。
“金杰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多瓦说了出来,凌旋就是因为这事,才不怕多瓦知道了怪罪她。
她瞥过头,“什么跟什么?我不懂。”她见没声音,背对着缓缓离开,“还有,不要提,永远都不要提。”她没回头,却对身后那人大喊。
她心安理得,她凌旋一点都没错,她抹着眼泪在秋风中奔跑,拦了一辆taxi,“一直往前。”
司机有些苦恼,后座上的女孩哭了很久了,自己到底要往哪儿去啊?凌旋把钱给他,“就这儿吧。”确定已经离远了,她慢慢在大街上走着。
夜幕降临,独自坐在咖啡厅角落,听流水的琴声,旋律一点一点撕扯开她的痛苦,把她拉回到音乐中去。
记得也是这样的夜晚,那时她在舞蹈室里练舞蹈,下腰时看见外面看热闹的男生,只有多瓦从他们身边走过,转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他的脸淡漠的,却带着未察觉的疑惑。
“哎呀。”也是那天晚上,她摔在了地上,脑袋嗡嗡的响,一摸后脑勺,血染红了手,那天晚上去了医院。
从那天开始,她的心跟着他去了,终于成为了他的初恋……
咖啡里的牛奶已经调配好了,画了几滴水滴,她把它们搅乱,心情低落谷底。
夜很深邃,凉依见多小轩问她,“妈妈,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嘛哭?”
凉依抹一抹眼泪,摇摇头“不知道,哭出来舒服一点。”“爸爸说男生不可以哭,我惨了。”多小轩不管凉依了,去抱着狗狗,进屋玩耍。
偶尔多小轩会去太奶奶家,太奶奶家的院子很大,他可以在院子里坐上小汽车开来开去。
不过,太奶奶就只会叫多小轩“别让你爸爸烦,知道没有?”
“是的,妈妈想哭就哭,爸爸不行,他和我都不能哭。”多小轩的话逗乐了太奶奶“哈哈哈,大人哭什么哭?不害臊。”
多小轩在郑欣怡的桌子旁边停下,“你会画画?”“是啊,怎么了?”郑欣怡今天不再扎丸子头,扎了羊角辫,因为她的头发长了。
“你给我画一个,全家福。”多小轩忽然对着郑欣怡一笑,不过,笑中带着淡漠。
阳光闪烁着光芒,朝四面八方折射着,当然也会透过开了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笑透着干净。
“行。”她刚要下笔,多小轩阻止她,“我妈妈稍微丑一点。”
“什么丑不丑的,那是你妈妈。”郑欣怡说得理所当然,眼睛一直坚定澄澈的等着他说话。“对。”多小轩说完,就坐在座位上等着。
直到放学,郑欣怡把画递给他,“你要画这个干什么?我没见过你妈妈,我是随便画的。”
多小轩拿着画说了句,“谢了啊。”回到家,把画贴在多瓦房间的窗玻璃上。
“干什么呢?离那窗户远点。”多瓦似乎没注意那画,一回来就躺床上,视凉依为空气,房子里的空气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爸爸,你看。”多小轩指着窗玻璃上的画。“你画的?”他的语气有点冲。“我想出来的。”多小轩气势上一点儿不输。
多瓦喝醉酒了,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被子是凉依进屋给他盖的,窗帘是凉依拉上的,多小轩是凉依推出去的,门是她关的。
“妈妈,爸爸说那个房间很危险,那他怎么还睡那儿?”多小轩左手抓着右手问。“不想活了呗。”凉依也是一句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