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结在凉依手上摆弄着,一束金灿灿的阳光照亮了店面,树叶斑驳的影子打在巷子里的灰墙上。
一个安静的有些落寞的女人,丝毫没有理会眼前的一切,只有顾客上门,她才勉强挤出微笑,这让巷子显得更加冷清。
女人关好店面,慢悠悠的出了巷子口,她显然不愿意那么快的离开这个地方,她先是在四周逛了一圈,摸着一棵老树干,树皮上疙瘩丛生,手顺着纹路抚摸着。
凉凉的空气,把手冻的冰凉,呵着气的白雾朦朦胧胧把女人的脸模糊着,谁家已经传来炒菜的声音,“呲啦呲啦”的响声,还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听着就像要吃饭一样的,让人嘴馋。
淡淡的光越过房屋洒在一个散步的女人身上,这儿离家里远的就像一个在镇上,一个在市里。
凉依非常喜欢这儿,就像每天早晨很早过来,像出门买菜一样平常,她发现这儿是一个新奇有趣的地方,她的心情自然变得开心,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凌旋刚站在门口,就看到凉依要出门,“你这是要去哪儿?看来你把这儿当家了,把多瓦当父母了?”
凉依手一挥,“让开,讨厌的小三。”眼睛露着鄙夷,回看她一眼,却迎面撞见多瓦爸,站在凉依面前。
“呦,这么早啊。”多瓦爸笑脸盈盈,“伯父好。”凌旋深鞠躬。
“爸,我想早点去工作,呵呵。”凉依解释。多瓦爸大叫一声,“多瓦。”凌旋的眼神有些不对,看向她的车里,多瓦走了出来,醉酒未醒的样子,“爸,你怎么来了?”他一下车就伸着懒腰。
多瓦爸一脸怒气,“你跟我进来,凉依,你先去工作吧。”“好的。”
凉依刚要离开,就看见凌旋开了车门,“心态可真好。”看了凉依一眼,才坐进车里。
客厅里异常烦闷,多瓦爸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你是家里有老婆的人,怎么,还像十七八岁一样,以为女人玩玩就好了?多小轩昨晚打电话给我,你整天带一个女人回家,他这幺小就懂这么多,你呢,一早上还是一个女人开车送你回来,日子不想过了?”
“挺闷。”多瓦说这话时,别过脸去,一脸委屈的样子。
多瓦爸叹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你们离婚,孙子放在你奶奶那里,老人家早就想自己亲自带她的太孙子了,你硬拦着,这事,你自己处理吧。”
门一开,多瓦爸走了出去,留下一道光影在门口,像一条毯子铺在了门前。
凉依喜欢抚摸树上的疙瘩,就像按摩一样,令人心安。
不出意外的,她收到一张离婚协议书,她转头就走,没有一丝停留,倒是多瓦,眼光闪烁不定,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
凉依联系郁小安,“喂?你在哪儿?”郁小安说她正在爬坡,凉依这次又要关店面了,只是租期还没到,凉依问卖包子铺的老板要不要租给他,便宜点没关系。
如愿以偿的离开,她忽然发现自己放松了许多,把中国结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提着一个行李箱,身后的中国结挂在树上荡来荡去。踏上火车,“轰隆隆”的气鸣声,让凉依活在旅途中。
花城的命运似乎带到了凉依身上,花城没了,凉依的感情也没了,不过,刚到达终点站,就发现靳关站在广场的人群中,她的短发飘逸的随风飞舞,她的脸色苍白,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好巧。”凉依笑了出来。“嗯,你离婚了?好像过得比结婚要好很多。”靳关的眼神透着一丝讶异。
凉依不好意思的一笑,“也许是我自己不太擅长经营感情,我跟多瓦不是同一类人。”离婚了,才发现这是凉依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靳关笑着说,“谁没有摔过?”凉依点点头,“谢谢你安慰我,我先走了。”
凉依没敢告诉爸妈这个事实,她跟郁小安站在一起,郁小安说,“这下可好了,你看你被家庭弄得这么憔悴,单身多好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拖家带口的。”
凉依问,“你还不打算结婚吗?”郁小安惊奇的问,“你还想结婚呐?”凉依本来披散的头发,在船上被风一吹,凌乱的飞着。
“不打算了。”风吹得她的鼻子发酸,低着头看海浪被船开过,汹涌着浪花,白花花的水,触碰船只,让凉依慢慢模糊了视线。
“你看这儿多好玩呀。”郁小安张开双手,高兴的享受海风的吹拂。
凉依发现郁小安真是乐观的女孩,她笑着问,“你怎么都没有烦恼?”“有啊有啊,不过,只要还活着,所有的烦恼都不是坏事。”郁小安望望天空,浩淼的天际,密密麻麻的浮云填满蓝天。
“是啊,就当做了一场梦,梦总会醒的。”凉依拿手在空中比划着,一个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