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多瓦一进屋就对多小轩吹口哨,然后抱起了他,凉依发现多小轩在多瓦怀里乖多了,他认人了。
多瓦抱着多小轩出门,走过生绣的一处荒凉的铁门外,一个小男孩坐在自家门口,看一边女孩跳皮筋,不时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看她们一上一下的跳着。
中午的几户人家的烟囱冒起炊烟袅袅,几个调皮的小男孩不管家人催吃午饭,猛烈追赶着一脚踢得起劲,玩闹的和打架似的。
那情形就像两只狗相遇,打闹起来,拦住人的去路,忽然,凉依被一个快速狂奔的小男孩猛的一撞,往前一个踉跄。
正生气时,那群小男孩早跑没影了。“没事吧?”多瓦问。凉依揉揉被撞疼的腰,“这些小孩子真的是……”
转头看到多瓦的脸,瞬间气消了,凉依笑说“不过,最幸福的事不是天天抱着手机,而是待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去闻野草的芳香,身边还有一群可爱的小伙伴们。”
多瓦睁大眼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想得头都大了似的,不过,他还是甩开了这个问题说,“开心点。”
面前伫立着一栋房子在这条路的尽头,看着差点被树木遮得淹没的房子,最多能看到大门口,房子被潮湿的树木绕着,让人觉得全身湿气很重。
“哇,这家人……”多瓦歪着脑袋不可思议的说。
“全是树藤,都快把房子遮没了。”凉依随着说了一句。多瓦点点头表示认同,但又好像像要研究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栋房子。
忽然,点点雨滴落下,“啪嗒啪嗒”在秋意渐深的山中迅速形成云雾缭绕。
“嘿。”忽然旁边一位妇女叫起来,凉依看过去,那妇女说着凉依妈妈的名字说,“你是她女儿吧?”
“对。”凉依点了一点头,“来坐一下。”那妇女说,凉依他们就跟着妇女去了。
先是看到一个葡萄藤的架子,上面挂满了葡萄,妇女拿剪刀随手摘一把递给凉依,说,“你小时候经常在我这儿葡萄架下玩,天气好就在这儿乘凉,天气不好也要出来逛逛,还记得吗?”
凉依一脸疑惑,妇女叹了一口气说,“哎,那时候你太小了。”
“现在就您一个人在家吗?”多瓦问。妇女说,“不不,还有我的小孙子,7岁了。”
“哦。”凉依表示认同,妇女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正在睡午觉。”
凉依拿水洗了一下,一颗颗将葡萄塞进嘴里,不时喂了一颗给多小轩。
坐在屋子里,妇女忙着做手工,家里仍旧用着土灶台,一块青石板铺的石凳上缠了一块很大的沙发棉。
坐上去不热不冷正正好,多小轩已经困得睡着,仰头眯着眼的姿势格外逗人。
前门两扇门开着,让风吹进来,雨点点打湿了别人家屋檐上的灰瓦。
对面旁有一个便利店,里面五颜六色的食品琳琅满目,凉依忍不住冒雨跑过去买辣条,转头看见烟雾缭绕的另一边阴暗的床边,几个人聚在一起玩牌,打的声音很大,嘴里叼着烟,顺便喝着啤酒唠嗑。
凉依出门时,外面下起“哗啦啦”的大雨,灰暗的天空阴沉沉的,雨从天空中划下如刀子一样。
凉依出门都看不清路了,每个人家的房门长得都好像,大雨瞬间湿透头发和衣裳。
猛然间,凉依快速跑过去才看到多瓦抱着多小轩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阿嚏。”她捂着嘴打喷嚏。“赶紧回去吧。”多瓦将伞递给凉依,凉依冻的抖着身子,回头不忘说,“那大姐,我们回去了。”
“哎,路上小心点,你看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买一包辣条往雨里跑,难怪天天生病。”妇女忍不住念叨。
凉依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撑开伞,一边吃着辣条一边和多瓦在烟雨蒙蒙的大街小巷里越行越远。
地上的水溅落在裤脚上,雨丝毫不减退,反而排山倒海一般,狂乱的风刮的雨棚东倒西歪,更别说伞了,多瓦也坚持不住了,指向一边的亭子,“走吧”。
水泥做的亭子,里面的木凳有些陈旧,伞已经彻底废了。
多小轩感到冷了,迅速抱着膝盖缩在那里,可怜兮兮的发抖,“哇哇”大哭起来。
多瓦皱着眉毛,表情焦虑的摸摸多小轩的衣服,衣服全部湿透,这也很正常,谁叫三个人都淋雨了呢?
想要生气,却又没有烟抽,看着外面下的大雨,瞬间白雾茫茫,散着冷气。
就在这时,多瓦叫住一辆汽车,才终于回到了家。
“有些发烧了。”多瓦脸色不好的摸了摸,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多小轩,当即抱着去医院。
直到晚上,凉依终于见到惨白着脸把多小轩,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的多瓦,“你还好吗?有没有挂点滴。”
多瓦点点头,说,“天有不测风云,忽然下这么大的雨,你赶紧休息一下吧。”
隔天,水滴从树枝上嘀嗒嘀嗒落下来,镇上的一群人正赶着去看乒乓球大赛,大堂布置的和教室似的。
有些年轻人图热闹过来看一下,期间有位女孩长得白净,站在窗边和她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头发染成黄色,脾气也像个小太妹。
只是,乒乓球赛需要安静,许多人都被拦在外面,只有本分而安静的人呆在远远的一边去看。
那位女孩留了下来,她的朋友都离开了,金色的阳光涂上她的脸,带来一丝柔和的气息。
她朝多瓦看了一眼,注意到多瓦手里的孩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临走前不忘问一句,“帅哥,加个微信吗?”
多瓦自然没理她,顺势走到窗边去,凉依跟过去,这儿空气很好,阳光很充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让人不禁感叹,难得的好天气,凉依伸伸懒腰。
去附近走走,山上有个小亭子,放远望去重峦叠嶂,阳光像镶嵌在土地上一样,洋洋洒洒发着柔和的光。
远处一片荒山,能够看到裸露的黄土地,就像豆子一样被群山剥了出来。
枫叶飘红了秋天,“你说这像不像花城?”凉依背后挡着阳光,阳光显得很刺眼。
让多瓦抬不起头来看她,多瓦嘴里说一句,“不像。”
凉依惊讶的问,“哪儿不像?”这时,多小轩站在地上不停跺脚,把灰踩了一踩,亭子被树挡着,阳光照不进来。
“这儿,水少。”多瓦沉吟半天说。“那你喜欢哪儿,和我家乡比起来。”凉依低沉的问。
风吹来,在阳光中消失。多瓦说,“还是花城,那儿的春天哪儿都比不上,太浪漫了。”
“可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被剥夺。”凉依听到多瓦夸奖家乡,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向四周看一看,这儿除了高大的树木,远远的凉依看到一个鸟窝,鸟窝上跳跃着几只不时转头的小鸟,就像火苗,“扑扑”的明灭不定。
“下半年出国吧。”多瓦的一句话将凉依思绪拉了回来。看向他时,他的手正抵在栏杆上。
“不去。”凉依低头,“出什么国啊,在这儿待的好好的,非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下半年学学针线,先织围巾。”
“你?”多瓦一脸质疑,“你织围巾干什么?家里不缺钱。”
凉依将脚放在木凳上,“我总得有一点爱好吧。”
多瓦神秘的问,“花艺想学吗?”凉依摇摇头,“冬天插什么花?我织围巾暖手。”
听凉依这样说,多瓦也就不追究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多瓦说着狂奔向山里,一会儿下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凉依看他手上,拿着一条黑黄斑点相间的蛇,正走过来,凉依问,“你是怎么看到的?这蛇没毒吧?”
“蟒蛇,没毒。”多瓦玩的起劲,还拿到多小轩面前,吓得他连连倒退,突然大叫起来。
“挺恐怖的。”凉依就像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潭似的,走近一点都不敢。
“来,摸摸。”多瓦调皮的把蛇拿到多小轩面前,多小轩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看着那条蛇蠕动着,身体展开曼妙的姿势。
他将那条胳膊粗细的蟒蛇放在腰上,蛇就像不断伸展开的常春藤叶,不断向前方探索。
“没意思。”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多瓦玩腻了,就将蛇甩向一边。
看着被无情扔向一边的蛇,它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摔断了,缩在那里蠕动着。
凉依忽然又想摸一摸,但是一看到心里就毛骨悚然,忽然有一刻庆幸起来,“还好多瓦拿着玩的时候,自己没动这种心思。”
“小轩”多瓦叫他,多小轩抬头看他,正打算坐在地上,凉依看见,赶紧走过去,却不想被多瓦抢先一步,抱在了肩上。
走到蟒蛇面前,多瓦故意将多小轩放低,果然吓到多小轩哭起来,凉依往一边躲,也顾不得训多瓦了。
好不容易下了山,凉依喃喃自语,“本来我抬头能看到鸟窝的,被你的蛇一吓,我都生怕树上掉下蛇来咬我。”
“鸟窝?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多瓦好奇的问。凉依嗔怪他,“难道你看到又要爬上去?那么高,估计上去了你也找不到。”
多瓦一副不想理她的姿势别过头,多小轩又调皮的摇一摇身子,学着那条蛇的样子,将上半身晃了个圈,眼角的泪还没干。
多瓦笑着说,“以后指定像我。”越来越疼爱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