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的时候,多瓦已经和凉依妈见过了早晨的第一面,醒来时,阳光在凉依眼里只是个安静的过客,正如多瓦在门外树荫下安静的等待凉依起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凉依正朝多瓦走来,心情因困倦而沮丧。
“也没多久,告诉你,秦岚失恋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多瓦问。
“早知道这样,你就不需要搬出来。”凉依脑袋还在休眠,含含糊糊的说。
“我还可以再搬回去。”多瓦说。“元子呢?”“我问过他,那个房子他不想待,看他的师兄弟这么多,就知道他喜欢集体生活。”此时,氛围和谐的,让多瓦对凉依调皮的眨眼。
“那,现在?”凉依微笑着接收着他的信息并报以无奈的表情。“走,去看看秦岚,因为谈这个女朋友,他连采风作业都没完成。”多瓦边走边替他朋友感到婉惜。
眼前,秦岚见俩人来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一直忍着悲伤,嘴角一抹苦笑,眼神流露着颓废感,凉依走近时,看秦岚,身上穿着运动服,明显是运动过后大汗淋漓的样子。
“这么热的天气还出去跑步?”凉依问。多瓦没说话。
一天时光在寂静的空气中度过,多瓦和凉依小心翼翼的,生怕会一不小心触到秦岚的伤心处。
空气中静的好像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把灰尘抖落下来。阳光像照在粉色的透明塑料瓶里,一团团散发着属于它的独有气息。
晚上,秦岚一个人在房间里喝着酒,多瓦叫凉依不要去打搅他,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秦岚的世界一片模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失恋的味道,淡淡的美好的回忆一瞬间像云朵般飘浮于心中,看向寂静的夜色,像心间无声的写照,一瞬间落寞的连空气都如同是自己。
凉依被多瓦拉到了小河边,多瓦时不时的抬头朝窗户看去,明亮的月光柔和的照耀着河水,凉依打着手电筒照着小河。
为避免眼睛看的酸涩,多瓦把火堆点燃,与上次一样烤着龙虾和其它食物。
“总不能一直在这等一夜吧?”凉依问,借着火光,舀着水凉一下手。
“这件事我想我也有责任。”多瓦像在自言自语。凉依叹了一口气。“吃完你就先回去睡。”多瓦安静的坐在火堆前,一直源源不断的给凉依送着烤熟的食物,自己却吃不下。
凉依抬头看着秦岚,屋里的灯光照着影子,仰头与低头之间来回反复,直到,影子变成了一团,秦岚醉倒在桌上。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凉依眼皮酸涩,恨不得早点跑回床上。
多瓦才从凉依特意留下的食物中,拿起龙虾吃起来,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像在思考着什么,眼睛看向深深的黑夜。
凉依好奇的瞧着多瓦,忽明忽暗的火堆仅剩最后一点挣扎,多瓦明亮的眼睛似一潭井水,深不见底,仿佛看见后让人深陷进去。
多瓦收回视线后,发现了凉依的眼神,却站起来说,“走吧。”
“你刚刚在想什么?”凉依追过去问。“把东西收拾好,别问那么多。”多瓦边说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仅剩零星的火苗还在垂死挣扎,凉依拿盘子盛了水,“哗――磁――”那火被浇灭了。
凉依一个人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挪的在桥上走着,生怕掉水里似的。
“落过水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多瓦忽然跟鬼似的站在凉依的侧面,凉依看过去,多瓦说“我还要等着你才能回去关门呢?你往前边走。”
似乎是觉得和凉依待的太久了,多瓦关上门,一眼不看凉依的往楼上走去,重重的关了房门,瞬间安静得连声儿都没有。
凉依已经对多瓦这个奇怪的脾气见怪不怪了,进屋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床上摊着一堆奇怪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不用说,一定是钟佳慧留下的。
炎热的白天一定把钟佳慧身上的香水都飘没了,开着空调在屋里气味才会久久不散。凉依感觉像要窒息了一样,赶紧开了窗户通风,向室外呼出一大口气。
“还是个有洁癖的人。”凉依看向陌生的被子,在房间各处找,终于在钟佳慧所有的挤一堆的衣服的角落里,找到了, 从前凉依盖过的孤零零的被子和床垫。
将钟佳慧从前盖过的奢侈华丽的被子扔向一边,重新铺上自己盖过的被子和床垫,却没注意门口的多瓦。
“你这搬家呢?这么大动静。”多瓦靠着门,惊呆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差点笑出声。
“你闻闻。”凉依转头对他说。他一副知道了的表情,转身正准备走时,说:“今天你先将就住一晚,明天叫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
“略……”凉依对着多瓦的背影吐舌头,“明天才不来呢。”凉依嘀咕。
又悄悄看了看多瓦进屋的房间,默默的上前,把门关上。
躺进布置好的被窝,凉依心不甘情不愿的睡着,早晨的7点,被闹钟吵醒,不过,多瓦却起的比凉依还早,出了门,就已经有钟点工过来收拾打扫了。
阳光热烈的当下,被单在洗衣机里乱滚,棉被在阳光下暴晒,一堆的衣服被扔进杂物间,房间焕然一新。
见凉依看着自己,多瓦解释,“收拾干净点,毕竟对大家都有益。”
“你有钱,花钱想买什么都行。”凉依嘟囔着,却笑趴了一旁的多瓦。
“多瓦花的这些钱,并没什么,比起以前,这半年花的还算少了”秦岚哭肿的眼睛出现在俩人面前,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解释说,似乎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凉依尴尬的坐在多瓦对面,面前是面包和牛奶,凉依低头有些不自然的吃着。
“怎么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大口吃啊,别客气,还是吃不惯?想回家吃去?”多瓦低头与颔首之间,已经拿湿毛巾将手擦了一遍。
“这样吧,今天三个人去逛街。”多瓦干脆利落的说。“好吧,就当散散心了,总比闷在房间跑步强。”秦岚心情仍旧低落的说。
凉依一听,忽然脸一红,难怪多瓦昨天都不说话了,原来秦岚没在外面阳光下跑步啊?
“阿姨,你工资多少?留下来当我们保姆。”在凉依发呆之际,多瓦已经上楼和忙碌的钟点工交涉。
下楼时,多瓦说:“走吧,出门看看去。”
阳光柔和的向凉依伸出的手指的缝隙中照来,凉依摆弄着挡住自己阳光的右手手掌,昏黄的光线像发丝缠绕,一缕一缕的散发刺眼的光芒。
一栋古建筑的走廊旁边是一家咖啡屋,本来多瓦提议去喝杯咖啡,但凉依硬缠着多瓦在古建筑的走廊这儿停留。
秦岚也不愿坐在咖啡屋里,宁可出来通风,免得触景伤情。
看向咖啡屋时,秦岚转身,仰头的姿势,静静的持续了很久,直到,多瓦将手在秦岚的肩膀上拍了拍,才惊动了他似的,才转过身,眼睛楚楚可怜,一种伤心欲绝的眼神触动了俩人,看得凉依不知该把眼神往哪放了。
凉依无趣的在古建筑里绕着,“这儿看着好像是隧道。”
“哎?楼上。”安慰完秦岚的多瓦站在楼梯口,他的眼神中忽然来了兴趣。
秦岚率先跟上,当二楼偌大的露台将视野展现在眼前时,阳光洒遍了偌大的露台。
凉依踩在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沙土上,隔着半人高的围墙,在这栋被人遗弃的老旧的古建筑里,气氛显得荒凉。
凉依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一片片昏黄的,被阳光照着的,地面、五颜六色的屋顶和来来往往的游客身上,显得生机盎然。
“呵呵,啊――”开阔的视野让凉依显得异常兴奋,她高兴的大叫一声,像在舒缓平日里积攒的难过情绪。
“该叫出来的是你吧,秦岚?”多瓦略微低头,阻挡阳光的正面接触,一边又喃喃的说,“这几天被阳光晒黑了一点。”
“呼,回去吧,你比婴儿还嫩的皮肤,还能被晒黑?”秦岚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说着就进屋去。
凉依走在最后,不自觉摸了摸自己不够光滑的脸,这几天被太阳晒得肤色离黑又近了点。
此时,身为女生,凉依心里的汗和脸上的汗是成正比的。闭了一会眼睛,防止自己被自己气到。
打算走时,却看见多瓦转头时,眼睛里那带着针尖似的光芒。
秦岚难得的调侃,“这回三个人的眼睛都受罪了,凉依,我该谢谢你。”
多瓦嘴一抿,不用想也知道,凉依拿自己的脸和多瓦的做对比呢,多瓦差点笑出来,不想理会这个笨蛋的想法,转身朝前走,将俩人远远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