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灌入大雨中,瞬间把路汇流成了河,小木屋后的那条河,水流开始变得湍急,冲击着岸边的桂花树,树枝在水流中一摇一摆,浮浮沉沉。
凉依正在床上睡觉,她是晚上9点半入睡的,半夜却听到狗狗的叫声,“汪汪汪”叫得很凶。
凉依醒来,窗外正电闪雷鸣,雨声阵阵,“去,半夜不睡觉,不想活了?”凉依骂了一句。
忽然,楼下传来像凳子翻了的声音,凉依细细听,一切又平静的没有发生一样,她才模模糊糊睡去。
忽然,凉依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花城?”凉依知道,花城因火山爆发而消失的,而这儿离花城的水不算远……
她赶忙爬起来走到窗前,屋外漆黑一片,后屋的灯亮着,里面的人似乎在忙着什么。
凉依打开窗户时,大雨灌进屋里,一下打湿了她的睡衣,风有点大,在闷热的夏夜带来一些凉爽。
她关了窗户,开了灯,拿拖把拖了地,回头正要抱怨时,才惊奇的发现大雨哗啦啦如石头下坠。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走到楼梯时,灯光下,屋内发大洪水似的,把一楼的物品都冲的乱七八糟。
只是冰箱,她明天怎么办?店里如果进水,无所谓,指甲油等设备全部都放到墙上的打造的洞中,可是,她明天要是饿了……
凉依刚要给多瓦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喂?”
“你那里下大雨了吗?”多瓦问。凉依立刻回他,“下得很大,冰箱都要被淹了,其他东西都飘在水面上。”
多瓦叹一口气,“我把电表安在哪儿你知道吗?”凉依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安在楼梯的墙上了吗?”
“对,这样比较方便,你去把电闸关了,把冰箱电源拔掉,我店铺员工刚刚发信息来说店里也被淹了,你把冰箱的食物和水拿出来,在楼上待几天。”多瓦冷静的指挥着凉依。
“好的。”说是迟那是快,凉依关了电闸,同时,挂了手机,拿手电筒照着拔掉冰箱的插头,又开了电闸。
把冰箱里的食物拿到房间后,凉依躺床上睡到了天亮。
鸟叫声清脆悦耳,唤醒了蒙蒙亮的早晨,狗狗吐着舌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凉依,也许他饿了,凉依把狗粮拿给他吃,水也递给他。
看着后屋的人家,因为地势高,洪水冲不到他那儿,凉依想,“这栋木屋被洪水冲成这样,不会又要换地方了吧?”
狗狗可不管那么多,它垂着可爱的耳朵,大口美味的吃着。
凉依吃着面包,还有八宝粥的罐头,凉依舀了几口粥在嘴里,抬头时,看到后屋的妇女站在水泥地的边缘,而水流倾泻而下就像瀑布一样,她张口说着什么?
凉依开了窗户,清冷的水雾瞬间涌进来,扑向凉依时,清凉的就像有冰块放在火炉壁上,而这火炉壁就是凉依的肺。
“什么事?”凉依好奇的问。“你好,小姑娘,能给我一点吃的吗?我们呆在这儿出不去,菜都被冲走了。”妇女说。
一旁小狗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白的就和棉花似的,带着即将步入秋季的清凉。
凉依拿出一些食物问,“你喜欢吃什么?”妇女咬了咬干涸的嘴唇,难为情的说,“我家娃喜欢吃虾,能给我点吗?”
凉依欣慰的把虾放到袋子里,找了冰块敷上,又用泡沫袋包好,从旁边拿起晾衣杆,又装了一个袋子,递过去。
小男孩跑出来,妇女把他推后面去,“站里面去。”她说了声,“谢谢”立马赶走小男孩,进屋去了。
二楼没有煮饭的东西,凉依只好吃熟食和零食,吃饱,拿起蜂蜜水裹山楂,在盘子里边吃边裹,好玩得很,只是吃多了,牙酸的很。
“嗯?”凉依看到多瓦发来视频通话,一点开,多小轩在旁边吃一根拉面,多瓦问,“一个人串冰糖葫芦啊?”
“是啊”凉依一边吃,一边滚糖,多小轩把小手伸向视频,一脸的羡慕。
“那是什么?”多瓦左瞧右瞧,凉依说,“自己无聊,滚的蜂蜜。”一会儿,凉依撒娇,“你都不往冰箱放点瓜子,现在可惨了,无聊了不知道干嘛的?”
“你嗑瓜子就是村里唠嗑的老妇女一样。”多瓦调侃,声音温和的就像和洵的阳光。
“我不管,瓜子很香的”凉依有些激动,“好了,我不想和你说了,昨天的雨一下,我都不知道半夜折腾多久,不过,今天村里好安静。”凉依说。
“水退了吗?”多瓦把一串保姆给的糖葫芦拽下一颗放到旁边的碗里,多小轩喜滋滋的吃起来。
“你看,外面的水。”凉依把手机转向窗户外的瀑布。
“过几天,我回来。”多瓦一脸严肃,随后,关了视频。
凉依躺回床上,脑袋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潮湿而头痛,她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耳边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凉依惊得坐起来,一边的狗狗正摇着尾巴,盯着糖葫芦,想要吃到,没想到还碰翻一边的旧架子。
凉依干脆把冰糖葫芦装个盒子,放到地上,“诺,吃吧,没人和你抢。”
狗狗闻了闻,把头转向别处,糖葫芦对它一点诱惑也没有,风吹进来,一下子让凉依闻到风中的草香,还有透明的雨又落来,打在一边的窗玻璃上,“吧嗒吧嗒。”
“我家被水淹了。”这时候有人喊。“我家也是,昨天雨太大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接口说。
“下个没完了,又下雨了。”混乱的说话声,又有人随口附和,“下雨了。”
凉依干脆不管,但也睡不着,雨落进开着窗的屋子里,她也不理,好像,这栋房子在她眼里就要报废了一样。
她看看网上的香瓜子照片,口水差点掉出来,可是,她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密布,叹一口气,“这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啊?好像坐牢一样。”
凉依下了楼,看看水有多深,猛然看见那个松针盆栽,里面有圆圆的松果,凉依拿手去掰,却一阵刺痛,缩回手一看,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了血,把松果都染红了。
“汪汪。”狗狗在楼梯口上冲下面叫。凉依上了楼,抱起狗狗进屋。
洗了洗手,回屋里躺床上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会儿视频,一边吃着水果。
屋外的风刮着棕樆树晃动的像大扇子扫着空气,小男孩站在窗外,在自家的水泥地上看着凉依,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狗狗看见生人冲上去“汪汪”叫,凉依呵斥了一声。
“儿子,干嘛呢?”他妈妈走过来,对凉依微笑,而后,拉着她儿子离开。
今天才下几滴雨,却四处都是扫水的声音,凉依抱着狗狗,抚着它身上的毛,它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姿态,它的体温正在升高,等到它睡着后,凉依就下了楼。
地上积水已经退去,她走到一边拿起大扫把扫地,整理卫生,她试了试冰箱,无奈摇摇头。
在网上订了家具,就把一堆被泡烂的沙发,凳子,通通扔了,地上还倒着翻着白肚皮的鱼,螃蟹在地上爬来爬去。
凉依感觉像来到了沙滩,她用桶把它们装好,洗了一遍。在一旁的小店里买了蜡烛和火柴。
一楼空空如也,一条自来水皮管拉进来冲洗着房屋。
“算了。”凉依一脸灰心丧气,她来到山上,拾来湿漉漉的木棍,用蜡烛烤了很久,直到半小时后,火燃烧了起来。
她不停的捡拾木材,拿到火旁烘烤,干了后,又放一批湿的木柴在旁边,她成功了。
她拿盘子盖住螃蟹,放火上烤,直到一段时间后,螃蟹的香味吸引路过的孩子,包括屋后的那个小男孩。
“吃吗?”凉依邀请他。小男孩点点头,眼神明亮的看着她,但是这眼神里又藏不住胆怯,凉依另外拿一个盘子给他放熟了的螃蟹,并嘱咐,“这盘子被水淹了,不是很干净,你拿回去另外把螃蟹洗一洗。”
“哦。”凉依见他走了,就继续烤鱼,一边吃螃蟹,一边烤鱼,鱼很快烤好了,她拿回去,刚买的醋给倒了进去。
傍晚的晚霞悄悄和阳光一起出来了,凉依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毫无形象的吃着螃蟹和鱼。
小孩子们嘴很馋,她把鱼分给他们一点,不一会儿,屋后传来骂声,“那么深的水,你下去干嘛?”
大家很有默契的笑起来,几个人吃着吃着,又回家吃晚饭去了,凉依才想起来,“店里怎么样了?”
凉依回屋里把狗狗抱出来走走,夜里每家每户都开着灯,都在整理自家被水淹过的凳子,橱柜,忙碌的连小孩都不管了。
这时候,小孩子们个个都跑出来组成了队,见到凉依时,几个调皮的孩子,对着凉依手里的狗狗,“汪汪”瞎叫。
“快去抓鱼。”有人呼唤小伙伴,连屋后的小男孩都不顾路滑和身后,他妈妈的叫声,拿着一根棍子,顶端绑着小网,跑步时,网跟红旗似的飘着,晃着。
小孩子们抓鱼,几个大人也来凑热闹,手电筒的光照着四周,夜里的水有点深,远处不时传来知了声。
“这鱼很大。”“看来抓不到螃蟹。”各种说话声,让凉依的屋后变得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