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如同里陶所料。
在人见城里, 人见阴刀,这个奈落的表面的身份非常好用,这里的人十分爱戴这个温和的城主, 在他说要建立新的神社时无人反对, 甚至连宣传教义也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开始有了香火。
五百人的数量即使对于古代的城镇也不算多,更何况还有奈落蛊惑人心的本领,加上一些属于妖怪的小技巧,很快数字就开始接近五百。
有一天, 里陶突然发问。
“你还对桔梗感兴趣吗?”
奈落答:“施主,色即是空。”
里陶笑了。
这一天的晚上, 城里无数人都看到神社的方向有金色的佛光泛起, 一声仿佛是从内心响起的宏愿穿透了城内每个人的脑海。
“吾愿意此身,代受业火的灼烧, 世间罪人不灭, 永不离开无间地狱。”
大家都说, 是奈落王显灵了,从此郊外的神社内信徒络绎不绝。
……
犬夜叉他们打败了袭来的除妖师珊瑚和琥珀, 又经历了各种冒险,终于再次听到了有关于奈落的消息。
那是天气晴朗的某天, 戈薇他们正好在路过某个村庄,犬夜叉先去前方探路,戈薇他们在路边的小摊上坐着休息。
同样在路摊上歇脚的行商三两聚集在一起闲谈,自然说起了近来的传闻。
“那个传说中的奈落王, 你听说过吧。”
“啊, 从人见城传出来的那个?”
“没错。”
“听说已经建起神社了, 城内很多人都去过。”
“是什么样的神?”
“传说是会分担罪人的业障, 使他们在地狱中少受苦。”
“我打算找个时间去拜一拜。”
戈薇不小心从风中听到了那些人的交谈,一转脸本想和弥勒他们说说,却发现珊瑚和弥勒居然也在竖起耳朵听。
可惜,很快这些行商休息过后就很快重新上路,他们没来得及打探消息。
弥勒默默看向戈薇他们:“你们听到了吗?”
“额,听到了……你也想去拜奈落王?”
“不是,这明显很奇怪吧!”弥勒满头黑线,“佛经中可从没有所谓的奈落王这尊神明。”
戈薇一愣:“没有吗?”
珊瑚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而且奈落王这个名字,会不会就是奈落?”
“有可能,还记得我祖父的经历吗,他曾经还冒充过公主呢,冒充神佛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奈落是在图谋什么吗?”珊瑚陷入沉思。
“有可能,怎么样?去赌一把吗?”弥勒说道,“这可能是我们少数能够提前阻止奈落的阴谋的时刻。”
“原来如此,有一试的价值。”
“但是我们要从哪里开始调查?”
几人正商量着,犬夜叉已经回来了,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昏迷过去的青年:“戈薇,我回来了!我肚子饿了!”
“那么快?你刚才不是才吃过泡面吗……话说这是谁啊?”
“不知道,”犬夜叉随手放下青年,“刚才见到这个倒霉蛋快被妖怪吃了,我随手救下了,别管他了,我还要再吃那个泡面。”
“真是的,我先去问店家借热水,别直接吃啊!”
“这是……僧人?”珊瑚看着青年身上的服饰,又看了看弥勒的,神色迟疑。
“是的,应该是苦行僧。”弥勒看着这个袈裟的款式,围上去摇了摇这个倒霉蛋的肩膀。
“请振作一点,您没事吧?”
在弥勒不懈努力下,僧人似乎更晕了,不过在弥勒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清醒了:“啊……我居然还没死吗。”
“我的同伴救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好……还好。”僧人迷糊地坐了起来,“你们是……”
“只是路过的驱魔人而已,那边的是我们的同伴,是他救了你。”
僧人终于看到犬夜叉的狗耳朵,下意识站起来了:“半妖?!”
“啊?半妖怎么了?”犬夜叉不满地转头。
“请冷静一点,他是我们的同伴,是无害的。”弥勒见状不妙,拦在僧人和犬夜叉之间。
神僧人本很激动,但很快整个人都焉了下来:“算了,算了,已经无所谓了……”
弥勒和珊瑚诧异地对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吗?”
“额,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是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年轻僧人脸色苍白地挥了挥手,一摇一晃准备离开。
弥勒想了想,摸摸下巴:“莫非是跟奈落王的事件有关。”
“咦,你们也听说过奈落王?”
“啊也没有,我们只是从路过的行人口中听说……请问您是知情人吗?”
“算是吧,”僧人看着弥勒和自己类似的装扮,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起来,箭步上前抓住了弥勒的爪子:“既然你也是和尚,你应该知道吧!佛经里根本没有什么奈落王!”
弥勒看着年轻神官炙热的眼神,默默把浑身的鸡皮疙瘩压下去,不着痕迹甩开手:“我知道,我知道,请冷静点,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轻神官一听有人信任自己,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也恢复了平日里的礼节,稍退了一步:“刚才实在是失礼,我是来自浅草寺的僧人,目前正在游历中,感谢各位……以及那位半妖的救命之恩。”
除了懵懂的犬夜叉和略有头绪但又没有完全有的戈薇外,弥勒和珊瑚在听到浅草寺后,神色稍稍严肃,还以一礼。
僧人开始叙说自己的经历。
原本他出门游历,来到了一个城镇,原本是打算稍作休息外加化化缘的,但当他听说在人见城里新建立了一个神社和佛寺,当下好奇地去看看,这一看不得了。
所谓的奈落王,他竟然听都没听说过……
然后僧人当然是告诉其他过来上香的信徒了,但想当然他们都不相信,还直接把僧人赶出来了。
然后僧人就去和城镇里的人澄清,但也没有人听他的,他们更加信任温和有礼的人见阴刀。
“之后我就被赶出来了,出来不久还遭到妖怪的追杀,最后如你们所见被救了下来,真是万分感谢。”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听起来真的很可疑啊。
“肯定是奈落搞得鬼!”作为曾经被奈落坑惨的人,除妖师珊瑚气愤地说道。
“奈落?”僧人急忙追问。
“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有什么依据,我们之前一直在调查一名叫做奈落的半妖,他非常擅长伪装,而且十分狡猾,诡计多端,我们担心这件事是否和奈落有关。”
弥勒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尴尬,因为他们的话实在没有什么逻辑。
纯粹是,被奈落坑多了,一听到这种事,先把锅扣给奈落再说。
僧人其实也觉得不怎么靠谱,但是……如果真的是妖怪搞得鬼,那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这个半妖不仅借用了他们佛教的名号,还到处骗信徒……
想到这里,僧人连忙抓住弥勒的手:“请务必和我一起去调查一番,如果真的是妖怪所为,那就不能再让他们玷污佛教的光辉。”
“您冷静一点,我们也正有此意。”弥勒劝说道。
最终,经过众人的一致商量,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
人见城的距离不短,在僧人暂时入队后,犬夜叉一行人走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城门。
然而他们在即将进城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
原因自然是犬夜叉显眼的耳朵,不过他们也算有了点经验,用布包住了犬夜叉的头,顶着守卫疑惑警惕的眼神走进了城内。
僧人特地还买了个面具挡住脸,悄悄跟他们说:“如果他们看见我,肯定不会让我进来。”
众人:……你是在这里做了什么啊。
在一路吐糟中,众人逐渐靠近了神社的方向。
根据戈薇他们打听得来的情报,这里祭祀所谓的奈落王的地方是神道寺,也就是将神社和佛寺结合起来的建筑,在这个时代也比较常见,神道寺的名字叫黄泉神社。
奈落黄泉……这个名字还挺配的。
而不久后,众人终于来到了神道寺的门口,黄泉神社门口还有很多信徒过来供奉,居然还十分热闹,弥勒和犬夜叉神色复杂地看着里面。
“怎么样?”珊瑚问道。
“……不可思议。”弥勒艰难地开口,“这里的灵力非常精纯,完全不像是妖怪的藏身之地。”
“我估计进不去。”犬夜叉干脆地道。
这个时候,神道寺的结界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一道声音传入众人的脑海。
“远方的客人,如果是为了奈落过来的,不妨进来坐坐。”
众人一阵惊异,因为附近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但看其他人的神色,居然都听到了这句话。
只有戈薇微微觉得这招似乎有点熟悉……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都来了,这里的主人还特意提出邀请,那似乎折返的道理。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拿出了武器提高警戒,然后小心地走进了神社。
一路看过去都非常祥和,信徒、巫女穿梭期间,一切形势手续都和正规的神社一模一样,弥勒和珊瑚心情有些复杂,随后他们被一个名巫女牵引至内殿。
在这里,一个穿着黑色神官服的人影背对着他们,似乎在祈祷,而犬夜叉他们刚进来,就被内殿里的佛像吸引了。
尽管画得非常抽象,但从眉眼部分,珊瑚还是认出了这是之前坑过她的奈落的样子,只不过这个奈落的神像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悲悯,脚下燃烧着熊熊的业火,身上缠绕着姿态怪异的妖怪鬼魂。
“这是……”
“奈落,不,是奈落王的神像。”背对他们的神官开口说道。“你们来晚了,他已经下地狱完成自己的使命去了,在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们,他已经遁入佛门,与人世的缘分斩尽,他很抱歉曾经对你们做过的一切,将会在无尽业火燃烧的无间地狱里终生受苦,也会在那里为你们祈福。”
犬夜叉他们:???
“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去地狱看一看,我说的是那边那位桔梗小姐,你应该有通往地狱的本事。”里陶说道。
“桔梗!?”犬夜叉一惊,神社内洁净的灵力让他的鼻子出现了问题,并不知道桔梗也来了。
红白巫女的身影出现在内殿,众人看到她手里拿着弓箭,显然不是来这里聊天的。
她看着里陶,神色复杂:“你以为做的这些,就会让我放下怨恨吗?”
里陶歪了歪头:“怎么会……您想去报复奈落,尽管去地狱找他好了,我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做而已。”
桔梗的手放下,又突然抬起,一支蕴含灵力的箭突然射向了里陶,箭从里陶的身体里穿过,钉在墙上,但下一秒,众人惊讶地发现墙上里陶的身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桔梗并不意外,转身朝出口走去。
戈薇一行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犬夜叉这时突然惊醒,看到桔梗要走,喊了一声:“桔梗!”
桔梗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犬夜叉。
“你……”迎着桔梗平静的眼神,犬夜叉突然也顿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之后要怎么办?”
“踏上旅程,或许还会去地狱看看。”桔梗看着他,“你要跟我来吗?”
犬夜叉愣了一下,身后的戈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不了,我,”犬夜叉沉默了一会,这一回果断地抓住了戈薇的手,“我已经决定要继续前进了。”
“是吗。”桔梗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但这一次她的眉眼不再是充满怨气,一如生前一般清冷无暇。
“再见,犬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