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琴今天居然又没营业。
我到她门口停车一看,卷帘门关得死死的。
她什么情况?
不是她让我来喝桔梗菊花茶润润嗓子的?
不是她叫我来吃肉的?
她还号称要洗白白,叫我吃了她?
她叫我吃闭门羹呢?
我刚摸出手机,想要打给她,就见卷帘门忽然升起半人高。
刘小琴弯着腰朝我招手道:“傻吊,还不快进来?”
我下车钻进卷帘门,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刘小琴挤眉弄眼的说道:“我一听就是你的车。”
“呃……”
我这车她就见过三次,她能听出来?
我深表怀疑。
我用眼神表示我不信。
“你什么眼神?”
刘小琴撇撇嘴,坦白道:“我门口有监控行了吧?”
我笑了,问她道:“今天放假吗?又没营业?”
“关你屁事?我不营业,也没要你养我!傻吊!”
刘小琴甩我一根中指,去店内一角,把一把仰面摔倒的椅子扶了起来。
椅子前,有台电脑是开着的,上面是游戏界面。
我心里一动,她不会是打游戏等我,知道我来了,着急着跑去开门,把椅子带倒的吧?
“发什么呆啊?洗手去!”
刘小琴系上围裙,绕去烤炉那边,说道:“屋里桔梗菊花茶给你泡好了,抓紧喝。听听你那个破痹嗓子,都哑成个蛋了!真难听!”
她泡的桔梗菊花茶已经有些微凉,但喝一口,我心里是热的。
我端着杯子回外面刘小琴身边,看她烤串。
“你又出来干嘛?”
刘小琴好奇问我道:“怕我下毒毒死你啊?”
“哪能?”
我没话找话,讪笑着晃晃手里的杯子,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杯子吧?”
杯子是圆滚滚的大肚子粉色陶瓷杯,杯外壁还带着白色独角兽图案。
“废话!这不是姑奶奶我的杯子,还是你的?”
刘小琴横我一眼,说道:“怎么滴?嫌我的杯子脏啊?有种别喝!”
我赶紧喝了一大口,讪笑道:“用琴姐的杯子喝茶就是香。”
“傻吊!”
刘小琴笑喷了,踢我一脚,说道:“你滚一边去行不行?有你在,我都不会烤串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
她烤的串,一如既往的香。
只是,我吃了一串,发现不是羊肉。
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肉?”
“牛肉、猪肉、鸡肉,还有马步鱼、多春鱼。”
刘小琴说道:“羊肉上火,你个傻吊嗓子都哑成这个痹样了,再吃羊肉,你明天还能说话吧?”
我不用等明天,现在就快不能说话了。
刘小琴对我的好,让我再度悄然哽咽。
我哪能说话?
我怕一说话,带了哭腔,她又得刺挠我。
不知道为什么,守着她,我就变得格外脆弱……
刘小琴一如既往,把脚丫子架我腿上,问道:“傻吊,你又咋了?怎么把嗓子折腾成这个样?”
“工作上的事……”
对她,我没什么好瞒的。
我最不堪的过往,最屈辱的遭遇,最窝心的故事,都给她讲了,月刊这点屁事,真不叫事。
烤串吃了个差不多,事也讲完了。
我双手撑在床板上,仰头哀叹道:“只能说我自己太傻,傻乎乎的认为,我跟那些客户真成了朋友。”
“知道自己傻,你个傻吊还有救。”
刘小琴难得没损我,我莫名有点失落。
我刚想问问她,今天怎么转性了,眼前人影猛地一晃,刘小琴忽然翻身过来,骑坐在我腿上。
我吓一跳,问道:“你干嘛?”
“我能干嘛?我还能上你啊?瞧把你吓得!怂货!”
刘小琴剜我一眼,捏着我下巴,问道:“傻吊,照你这么说,你们月刊保不住了?”
我无奈点点头。
刘小琴继续问道:“那要月刊保不住了,你肯定也就没办法查清楚你那事了呗?”
我继续点点头。
当初,我答应白好两件事,一个是保住月刊,一个是赶走吴光明。
作为交换,她带我见集团高层。
如此一来,我就能知道搞我老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了。
现在看,赶走吴光明的事,已经十成有九,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但月刊的事,悬在悬崖边上,随时万劫不复。
这也就意味着,我无法完整兑现对白好的承诺。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资格要求白好兑现承诺?
“啧啧啧,真可怜!”
刘小琴有模有样的撇嘴道:“瞧瞧这个傻吊,老婆叫人搞了,还怀上别人的种,他自己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哎呀呀,你说这个男人冤不冤?”
我差点吐她一脸血。
我苦着脸说道:“琴姐,烦着呢,能不耍我玩吗?”
“槽!姑奶奶耍耍你怎么了?”
刘小琴捶我一拳,翻脸道:“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我还不能耍耍你?你基八大呀!槽!傻吊!”
我无语。
她这么凶,我应该生气的。
她这么蛮横,我应该发火的。
偏偏,我看着她的脸,一点脾气都聚不起来。
我很无奈,我继续苦笑。
我没脾气,我闭嘴总行了吧?
很显然,不行。
刘小琴忽然环住我的脖子,连连挑动眉梢,说道:“傻吊,怎么哑巴了?你说话呀!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