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在心里复盘那天在乔家的事:
——我听乔保同故意当着乔幼南的面,说起我离婚的事;
——我敷衍回答,并抓紧告辞;
——我在别墅门口,听乔保同说对我很失望;
——我怀疑乔保同对我失望,是因为我没把我离婚的事说透,点出吴光明的罪;
——我解释我是顾忌乔幼南和吴光明三岁的儿子安安在;
——我看到乔保同拍了拍我肩膀;
——我看到乔保同接着……
等等!
乔保同拍我肩膀的画面,突然定格!。
乔保同拍我肩膀那一刻,目光柔和。
乔保同拍完我的肩膀,还递给我一支烟……
我忽然意识到,乔保同其实是认同我的解释的。
我忽然意识到,乔保同其实在拍我肩膀的时候,已经把对我失望的话题揭过去。
我忽然意识到,乔保同递给一支烟之后,开始的是下一个话题。
下一个话题,或许跟我先前的表现有关,或许无关。
下一个话题,或许单纯的只是对我的提点。
下一个话题,或许只是一个长辈,对即将离开的我,奉送的一点嘱托!
只不过,当时我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以为,乔保同嫌弃我“妇人之仁”。
我以为,乔保同认为我“顾虑太多”。
我以为,乔保同觉得我“对别人”不够狠。
简而言之——
乔保同希望,我明确告诉乔幼南,我是被吴光明害得离婚!
乔保同希望,我明确告知乔幼南,吴光明犯下的罪孽!
乔保同希望,我认准目标,该说就说,不必在意周围任何人的存在。
哪怕,周围存在的那个,是乔幼南和吴光明三岁的儿子安安!
我错了!
那时那刻,周围存在的是阿猫阿狗无关紧要的人,乔保同不在意。
那时那刻,在现场的是安安,乔保同其实是在意的。
因为,安安是乔幼南的儿子,更是他的外孙。
安安是乔幼南身上掉下来的肉!
他怎么能不在意?
怎么能不爱?
所以,乔保同其实是认同了我的解释。
所以,乔保同哪怕一开始对我的所谓“妇人之仁”失望,听完解释,也已经释然。
所以,乔保同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柔和。
是我,低估了乔保同对安安的爱。
是我,错判了乔保同对我的失望。
是我,误判了乔保同对我的态度。
包括我最后在观后镜里看到的那一幕——
苗阿姨拎着两个手提袋出门,乔保同朝她摆手。
我以为,苗阿姨是要追出来送我礼物;
我以为,乔保同对我失望,横加阻止;
我以为,那是乔保同对我关闭了希望之门。
现在还想,我太傻了。
反正,手提袋里至多装了些小礼物,作为给我的回礼。
反正,苗阿姨只是想表达一下礼节。
反正,并不是当日非办不可的大事!
乔保同摆手拦一下,有什么不对?
乔保同还能让苗阿姨大喊大叫的追我车,一定要把两个手提袋送给我吗?
乔保同跟我多生分,才坚持如此?
对!
就是因为不生分,才不必在意这些小事。
就是因为不想生分,才不必讲究这点可有可无的礼节。
就是因为希望更进一步,才不跟我那么客气!
是这样吗?
我瘫坐在椅子上。
我点上一支烟。
我忽然觉得,我终究太紧张,不够沉着,不够冷静。
是我太紧张,才误判了很多事。
是我不够沉着,才误会了很多话。
是我不够冷静,才误解了乔保同的意思。
照这么说,乔保同对我的暗示,依旧有效?
照这么说,乔保同对我的期许,依旧存在?
照这么说,乔保同给我的那扇大门,依旧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