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这是谈完了?
这是给我下逐客令呢?
问题是,没谈完呀!
给我一个借款承诺;
给我一个貌似玩我的前缀协议;
给我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就算结束?
那不行!
他还没说清楚,他这份前缀协议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说清楚,我怎么签?
我不签,怎么借到钱?
我借不到钱,怎么解决文旅城对外结算的困境?
我想,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想,我必须问问清楚。
我想……我再问下去,会不会把乔保同问毛了?
我举棋不定。
我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我正琢磨着我该怎么办,忽然听到乔保同再次开口。
“张一诺,你知道吧?”
“我乔保同但凡需要跟人谈点正事,都会来这里,来这个房间。”
“更加准确的说,我要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
乔保同自己点了一支烟,悠哉悠哉的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
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可能有他自己的用意!
以我现在的阅历和智商,哪可能完全猜得透?
他问我这个问题,纯属问道于盲!
他问我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他问我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我抬眼看他。
我妄图看看,能否猜到他的用意一二。
我直接看到,他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我背后斜对着的某个方向。
下意识的,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方向上,是我刚才落座的座位!
那个方向上,紧挨着座位的,是一根立柱。
那个方向上的立柱,贴着一个竖长的镜面。
呃……
有哪里不对吗?
我一头雾水。
我满脑门问号。
我再回头,看见乔保同的嘴角翘起一丝戏虐的笑容。
“定个破闹钟,给我演南南给你打电话!”
“逮着手机屏幕乱戳两下,冒充跟南南约见面!”
“张一诺,你真当我没看出来,你这些小伎俩?”
乔保同挑眉,咧嘴,指着我骂道:“省省吧!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啊……”
我如遭雷击!
我彻底傻掉!
我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早上赶过来的途中,我猜到今天不会太顺利。
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乔保同不待见我。
我想,他可能不给我好脸。
我想,他可能不搭理我。
我想,他一定会故意晾着我。
一大早,我大老远的赶过来,就为了让他晾我?
门都没有!
所以——
我进门之前定了一个闹钟。
我把闹钟铃声,设置成普通的来电铃声。
我以此来冒充乔幼南来电。
然后,故意当着乔保同的面“接”起来。
然后,故意当着乔保同的面说聊得很好之类的话。
然后,换乔保同搭理我。
我还猜到,如果乔保同问我提条件,可能会谈崩。
所以——
我提前设想过,在他面前给乔幼南打电话!
我提前计划好,在他面前跟乔幼南约见面!
我提前设计好,以此发起对乔保同的第二次威胁!
这两次骚操作,全部大获成功。
在当时,我心底不无窃喜!
我甚至觉得,乔保同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我乃至觉得,只要我搬出乔幼南,乔保同就得对我服服帖帖的!
我最终觉得,抱住乔幼南,就治住了乔保同!
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这两次骚操作,会被乔保同如此无情的拆穿!
再看立柱上的镜面,顿感恍然!
我以为,我的骚操作,都是背对乔保同的。
我以为,我的骚操作,玩得很巧妙。
我以为错了!
事实上,我的所有小动作,都在乔保同眼皮子底下!
立柱上的镜子,给乔保同上演了一出现场直播!
“以后,在我面前少玩这些没用的!”
乔保同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倒茶喝茶。
然后,不耐烦的挥手道:“滚吧!”
我滚!
我麻溜的滚!
我落荒而逃的滚!
太丢人了!
玩了两次小把戏,全都玩到了乔保同眼皮子底下!
然后,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我特么得要多厚的脸皮,才能继续留下来,跟乔保同蹦跶?
我还嫌乔保同扇我脸上的巴掌不狠?
我还嫌自己的脸不疼?
我脸红。
我惭愧。
我心虚。
我脚底下踩着风火轮一样,滚出乔家会所,一头钻进车子走人。
再想刚才上演的最后这出戏,越发感觉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只是……
有些事,经不起细想。
我稍加细想之后,忽然发现不对劲。
吱——
我一脚踩下刹车。
我当即靠边停下。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心里的疑惑,犹如春日之花朵,点点绽放。
乔保同,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