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时和叶安安猛然抬头,她们紧握对方双手,压抑想将张嫣然带走的心,权衡之下两人默契选择静观其变。
言真坐在下方脸色一变,手指握住拐杖,关节微微由青泛白,纵使张嫣然是故人的亲孙女,也容不得她这么胡闹,这让言家将脸面摆在何处?
朱思与Tina等人都有些站不住,婚礼现场上无比寂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出大祸,妒嫉的人心中冷笑,等着看这场闹剧,亦有人低声暗骂张嫣然不识好歹。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他们身上,良久,只见言易棱低低发出一抹笑声,眼里都是她的身影,喉咙传出的话音紧的很:“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听说:新婚前一晚不能见面,所以我遵守。”
“陈律师是岳母的故友,以他牵你进场最合适!”
“我认识你九年六个月零两个星期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选在今天举办婚礼。”
“你说不需要婚礼,但我认为你值得拥有更好,只有今天的婚礼才能配得上你。”
“我从不听信别人对你的谣言,我心里非常清楚,你爱了我九年,余下的一生,就让我来爱你。”
淡淡几句话透露出言易棱爱她到底有多深,能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脸上亦是云淡风轻,婚礼本该热闹,可这场婚礼开始至今都非常低沉,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站在言易棱身边的人不是雷欣月,而是即将破产的张嫣然,更没想到他们如此深爱。
“傻瓜,我骗你的,怎么会不爱呢?”张嫣然轻展笑颜,眼眸随着她唇角的弧度亦弯成月牙,脸上淡淡幸福,令现场所有布景的鲜花黯然失色,终因一笑成为这场婚礼的女主人。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爱了,她的话是真是假,他太清楚,正因如此,心脏隐隐作痛,表面却如常扬起一抹笑,配合她的表演。
现场只有言真最清楚,他这是向言家挑衅,在警告他们,没想到当年他竟瞒过言家偷偷回国,现在又让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他盛大而奢华的婚礼,台前闪光灯闪烁不停,进场记者早被禁止录频,只允许拍照实时发送消息,他是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不让别人捕风抓影,比如刚才张嫣然说不爱,视频出门必定有很大的影响,忙碌的记者现场整理,一轮又一轮往外送的照片与新闻,恐怕令外面早已乱了套。
言真撑着拐杖站起来,将拐杖靠放在脚边,斑迹点点的双手缓缓拍掌,似在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实际看向言易棱的眼神冰冷。
袁枫和林承轩松了一口气,两人连忙随言真鼓掌,叶安安也随之鼓掌,这也令众人回过神来,片刻,一阵如雷鸣般的掌声响透船艇,只有陈时时在猜想张嫣然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婚礼仍在继续,言易棱没说他的船会带她去哪里,她亦默契的没有问,证婚人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爷爷,他一生见证许多新人,此时他站在主位,熟练的演讲他的证婚词,一番话下来,新娘却有些心不在焉。
一道男声:“我愿意。”
片刻,宾客再次将视线放在张嫣然身上,朱思等人站在一旁,心早已吊到嗓子里,她的失神,让婚礼再次陷入寂静,证婚人耐心的问话再次响起:“张嫣然,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言易棱的眉眼没有丝毫不悦,反之,他不着痕迹触碰身旁的女人,试图唤回她的神智,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开口。
“非常抱歉。”张嫣然回过神,轻轻抬头对证婚人说抱歉,转头寻找朱思,发现她站在角落:“朱思,麻烦你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好吗?”
众人疑惑,只见她低头输入几位号码,耐心等候接通,许久,她用无比柔和的声调说道:“我要结婚了,你能祝福我吗?”
几位相识的人都微微蹙眉,能用这和语气与对方通话的人,无疑只有慕岩一人,叶安安与陈时时站在舞台的一旁,端着他们的结婚戒指,这一刻,两人真的希望慕岩能出现将她带离。
“孩子,我祝福你,你就能幸福吗?”一道沧桑的声音在张嫣然耳边响起。
她对所有探究的目光置之不理,此时,她倔强的像个孩子一般,偏要姜太太说出那祝福的话:“不能,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祝福我!”
“孩子,我对你最好的祝福是还在这里等你,这里有你受了委屈,觉得累了,就可以休息的港湾。”姜太太了解她的性子,却仍说不出那祝福的话。
所有人都赞赏言易棱神定气闲,却没有人注意他蜷缩成拳的手,以及眼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隐晦。
张嫣然握紧手机的手缓缓垂落,渐渐敛起眸子的悲凉,唇角溢出笑意,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身认真对证婚人说道:“我张嫣然愿意嫁言易棱为妻,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不知是哪个瞬间让她开始对世界失望,对自己的无能而悲痛,是母亲死了,是父亲与她断绝关系,是慕岩离开,还是姜太太得知她为了利益结婚,亦或是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的伤害?
他亲手将整个张家推进地狱,在十八层下面被焰火焚烧,痛感迟缓卷上她的心头,恍惚惊醒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千苍百孔,那番话宛如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一般。
冰凉与温热的触感让张嫣然将视线定在已被套婚戒的细手上,她与陈时时对视几秒,便取了婚戒套在言易棱骨骼分明的手指上,腰间一紧,他温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
婚礼后面进行的很顺利,言易棱游走在商人之间,也对她未曾放手,她累,他便陪她休息,她渴,他便拿着饮品到眼前,她饿,他便将好吃的食物都端在她的面前,她闹,他宠溺的笑。
这一幕许多宾客亲眼所见,这些细节亦被记者一桩桩往外报,掀起了一阵热议,有些人慢慢对张嫣然的形象改观,也有人变得更妒忌而口不择言。
能被邀请上船的宾客,皆为人上人,他们混迹商场多年,自是知道什么话不能在什么人面前说,背地里却与常人一般猜测议论,有人婉惜,有人妒忌,亦有人嘲讽,嘲讽张嫣然山鸡变凤凰,妒忌她是他的妻子,婉惜言易棱这种足智多谋的男人被这样的女人收服。
言真虽许久不管集团之事,但对集团的一切了如指掌,以往在商界的风光事迹,让人人都敬重他,此时,正被一群商人围着恭维道贺,对言易棱更是赞赏有加。
婚礼进行到夜晚十一点结束,由于房间有限,而宾客的人数较多,需要另再安排,这件事由林承轩与袁枫去安顿,而言易棱便牵着张嫣然回舱室,房内寂静,他转身轻楼着她的腰,低头轻舔她丰满的耳坠,惹得她微微避开,眼眸染上情欲,他不安分的手渐渐游走在她的身上,突然身体一僵,手亦停了下来。
她说:“如果我选择放弃张氏,你我能不能到此为止?”
“不可能。”言易棱语气冷硬,他缓缓放开她的腰肢,顿时毫无兴致,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跟我离婚,你就对慕先生投怀送抱?”
看来慕岩在他的心里真是一个具有威胁的人,她轻轻摇头:“我们之间的事,与我和你的事不同,不要混为一谈。”
她和慕岩之间用的是我们,那他又算得上什么?
“他不愿意祝福你?”言易棱脱掉西装外套,背过身把衣服放置在衣架上,眼眸亦蒙上一层冷漠:“在张氏背后投资的人是慕先生?他发现你我的事之后就撤资了?”
“你用了什么条件让慕氏集团给你注入资金?”言易棱话说于此,已慢慢深陷嫉妒之中,逐步逼近她,粗鲁的扯开这件昂贵的婚纱,露出她雪白的肌肤,一片春光展现在他面前,他压抑不住低头亲吻:“他有没有这样对过你?有没有脱过你的衣服?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绽放的样子?”
“没有。”她淡漠回应,但下一句就让言易棱彻底失控:“在谁的身下绽放有关系吗?”
他们就像周身长满刺的刺猬一般,互相试探,互相挑对方的软肋狠狠刺去,哪怕伤到对方亦不曾停下。
他闭上腥红的眼眸,肆虐夺取她的唇,她以牙齿相抵,他便将她抱到床上,忽视她极力的反抗,直接褪下她的衣物,露出她完美无瑕的身躯,俯身轻咬她敏感之处,她忽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死命相抵,让他猝不及防松了手。
“你装什么清纯?”言易棱失去了神智,一句话冷冷溢出,眼眸里满是嘲讽,似乎他会碰她已是最大的恩赐。
花期有限,花朵盛开时被人们釆摘欣赏,花儿凋谢时便被人丢弃,张嫣然宛如带刺的玫瑰,被人采摘抜刺插入花瓶供人欣赏,在他的眼里她早已是残花败柳。
她梦想中的婚礼,毫无预警出现在她的面前,淡淡的震惊涌上心头,他曾经对她所有的承诺都一一实现,这可真的天大的讽刺。
是啊?她装什么纯情?心里的血缓缓流淌而出,她早已麻木到不知疼痛。
张嫣然任由他俯在她胸前狂暴亲吻,微微闭眸不愿去看他的脸,纤细的手臂如同藤蔓慢慢攀上他的颈部,佯装熟练的模样,十分艰难的主动张开双腿,迎他入内。
待花落之时,微风吹过,我坠落焚场,亦要将他拉上,同归于尽,让他偿一偿那生生被凌迟至死的滋味。
“呵,原来你也这么需要我。”他扬起戏谑调侃的笑声,猛然挺身而进,汗水挥酒在她的身上,仿佛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迹,刻上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