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你倒是很上心。”张嫣然浅笑,端着凉茶去为他们又爱又恨的总裁下火,恐怕也只有她不害怕了。
她明明笑着,却令朱思冷汗猛流,她急忙解释:“太太,我就是八卦了些,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太太,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八卦了点。”朱思连连围着她转,满心着急的解释:“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太。”
“好啦,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能对张氏多上点心更好,没有你所想的那个意思。”张嫣然惧怕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人仿佛顶着几个人的话音一般,顿足说道。
朱思这才放心,紧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太太,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花心思在张氏的。”
“谢谢太太。”他们几人看到张嫣然走来,便停住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脚步,连门迎上前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太太。”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们有些夸张,像是托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几个年轻人竟有几分老泪纵横的感觉?
言易棱暴怒的声音再次从办公室内传出,仿佛吃了*一般,从她出来后,便更厉害,朱思在她耳际旁细声叮嘱:“太太,保重!”
或许,他生气的原因,她是知道的。
张嫣然直接推开门进去,里面的怒斥声戛然而止,外面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这些是朱思后来告诉她的。
“你先出去吧。”张嫣然蹲下捡起文件交给那人,温柔说道。
同事猛地点点头,眼神充满感激,她的话仿佛一道赦免圣旨一般,拿着文件连忙出去,并把门轻轻关好。
张嫣然把手里的凉茶端到他面前,他微微蹙眉,移开了凉茶,心里却平稳许多,特别是她走出去那一刻,情绪就彻底失控了。
“这个喝了能消消火。”张嫣然再推到他面前,轻哄道:“别气坏身体了。”
他对她置之不理,低头忙于工作,侧脸冷峻,任由她在他的肩上按揉,依旧没有想理会她的迹象,只是偶尔撇了一眼桌面上那束粉红的月季。
张嫣然按下内线:“麻烦拿个大垃圾桶进来。”
他握笔的手,仅仅一顿,便如常落笔,心里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嘴角有一丝难以发觉的笑意,被他隐去。
“太太,这个可以吗?”朱思端着一个中等的垃圾桶进来问道。
张嫣然摇了摇头:“太小,你去把楼梯口那个大垃圾桶拿过来。”
不久,朱思让保洁阿姨清理出一个大垃圾桶,她带着手套拿到办公室里:“这个呢?”
此生,最幼稚的事也不过与此了,张嫣然将垃圾桶拖到言易棱的面前,再把那束能够遮挡她半个身子的月季花“丢”进垃圾桶里,少说这束花这么重,应该有个百来朵,垃圾桶不大一些,怎么能装的下?
“麻烦你去帮我买一束比这束花更多的白玫瑰,插满这个办公室,至于钱,找你们boss报销,谢谢。”张嫣然走到言易棱身边似笑非笑,阴阳怪气说道。
朱思接到她的眼神,强憋着笑意:“是,我现在就去办。”
可怜的月季花被她就这样丢进垃圾桶里,眼睁睁看着朱思拖走,关上办公室的门,虽她并不是很喜欢别人送的花,只是这样浪费,难免有些可惜了。
“言先生,还生气吗?”张嫣然站在他背后轻敲肩膀,这件事上她自知理亏,便主动讨好他,至少这段时间她不愿意费神去跟他吵架,他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她不敢去想,他生气是因为打翻了醋坛,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气别人敢当着他的面送花上门,挑衅他。
新婚燕尔,面子终究过不去,不是吗?
想到今晚要去跟厉水晨谈清楚,张嫣然就有些头疼,而他还在生气,她靠在他的肩上,轻叹道:“易棱,花很贵,我很心疼。”
这是她在他回国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唤回他的名字,刚刚还在这里上演了一出弃花保他,而她对他撒着娇却还不忘记心疼那束花贵,跟她生气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一束月季,难道我还买不起?”没有了碍眼的月季花,言易棱终于停笔抬头,冷声问道。
他愿意说话,终是好的,张嫣然浅笑附和:“是是是,你买的起,区区一束月季花,你怎么会买不起?”
张嫣然想起清雅居的花园里似乎种了许多品种的花,唯独白玫瑰占最多,远在小岛的城堡里,还有他为她种的白玫瑰花田,若不是临走时听佣人说,她都不知道所有的玫瑰是他亲手种的。
与区区一束月季花相比,自然是他用心栽的白玫瑰更有价值一些,只是他似乎都不曾问过她需不需要,喜不喜欢,而是把他认为她需要的,给了她。
言易棱伸出长臂,将张嫣然拥入怀中俯下低吻,这与以往的吻不同,他倾尽待她的情感,轻撬开她的白齿,侵略她的香甜,感到她有一丝淡淡的回应,便难以自控,情深一吻让她失了方向,甚至感到他情感的浓烈之处。
他的手渐渐有些不老实,她趁喘气的缝隙找回神智,握住他的手提醒他:“这里是办公室。”外面有着上千的员工。
殊不知,她被吻的晕头转向,声音有几分缥缈的娇气,引起他心底最深的yu望,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关系,我们去休息室。”
办公室内寂静而空无一人,休息室却是另一番景致,他曾对任何送上门的女人都没有兴趣,偏偏只对现身下的她眷恋不已,他如同青头小子一般,不知倦怠尝尽每一个地方。
他俯在她耳旁,低声呢喃:“若是这辈子能死在你身上,也是好的。”
她小脸一红,便扭过一旁,耳际传来他愉悦的笑声。
看,他是多么阴晴不定的人,上一秒能让人在地狱里挣扎,下一秒也能将人拉上天堂,没有人能琢磨他的心思,只有她会一次次的去窥视。
言易棱自与她结婚之后,从不压下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一句话就能让如同小丑一般暴跳如雷,同样,她一个笑容亦能轻而易举抚平他心中那一丝不快,如甘泉流过,清甜而回味无穷。
事后,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将近十多分钟,张嫣然裹着自己起身告诉他:“我今晚有事,就陪你吃饭了,但我会早些回家。”
或许是欢愉过后,或许是她口中说的“回家”,言易棱没有反对她的社交,只是叮嘱她:“早点回家。”
每每当自己即将沉沦在言易棱的温柔乡时,她就会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她的,更不能忘了张氏的一切是谁造成的,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怎么还能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张嫣然决不允许自己对言易棱的沦陷,这才短短几日,她都快被他攻略了,时刻保持清醒与理智,才是她最需要的东西,放松警惕只会让别人有机会在自己的背后插刀。
YF集团楼下有辆车一直停在门口不愿离去,她下来时,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将近30分钟,至今,她的身体还有些累,哪怕不想去赴约,到后来,她还是下来了。
这里人多眼杂,许多记者都在偷拍言易棱和她之间的“生活照”,如果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抱歉,刚刚有事在忙,下班迟了点,我自己开了车,你带路吧。”张嫣然拨通厉水晨的电话,阻止他下车的动作。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愿意在这里上他的车,而是选择自己开车跟去,这样才能够保证记者无话可写。
厉水晨也毫不在意:“我理解,那我先开走,你跟着来吧。”
挂了电话,张嫣然把之前停放在这里的车开走,跟着他的车一直开到一家高端私人会所。
途中,张嫣然曾留意过,车后并没有人跟着她。
“我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跟你谈谈,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厉水晨站在会所门前,向她解释道。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着进去,办理好前台的手续,厉水晨轻车熟路将她带到休闲区网球场,同时也递给她一套白色运动服。
厉水晨领取了一套网球工具:“来一场?”
看着厉水晨递过来的网球服,她并没有马上接过去,现在运动,似乎对身体不太好?但要怎么拒绝才妥当?
“就一场,好吗?”厉水晨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执着到不像她曾认识的那个人。
她妥协了,接过他手上的网球服:“说好,只能一场。”
两个人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张嫣然接过球拍,走到他的对面,由她开始发球,她曾认为她的运动细胞比厉水晨要高一筹,一场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能击败他,没想到却棋逢对手,硬生生打了将近四十多分钟,结果是,他胜。
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自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在这里用,十分合适。
“好久没有这么爽了,没想到你的球技会这么好。”厉水晨跑到她的面前,平复喘气说道:“以后有机会可以经常出来打打。”
“以后,不会有机会了。”张嫣然轻柔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浇灭了他的满腔热血。
厉水晨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眼神里透着一丝哀伤,面前的她却不曾抬起头真正看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