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刘岩刚冲了个澡,正准备上床休息呢,门铃突然间响了。
刘岩打开房门一看,站在他面前的是彭子渝。
把彭子渝让进房间里,刘岩给他倒了茶,然后一边吹头发一边问:“彭主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彭子渝苦丧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吭吭吃吃了老半天,彭子渝终于说话了:“首长,我是来求你的,现在我遇到难处了。有个事,你一定要帮帮忙。”
周和平和彭子渝吃晚饭的时候,刘岩已经猜出来了,今天的事情肯定进行的不太顺利,而且,彭子渝可能还跟周和平说了谎。周和平这次进京,应该是全权委托彭子渝给他办什么事的,也就是说,周和平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事情办的顺与不顺,全靠彭子渝这边了。
那么,彭子渝到底承诺周和平了一些什么呢?说实话,刘岩心里也有点好奇,只是原来看周和平的神情,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这方面的情况,所以刘岩就没有多打听,这会儿彭子渝找上门来,应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
刘岩问彭子渝:“彭主任,是哪方面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呢?”
彭子渝说:“是这样的,这次和周书记一起过来,主要是办两件事,一是想通过关系约见一下中组部的领导,另外就是找个机会跟中组部的一些人在一起聚聚。你也知道,我有个亲戚在中组部工作,他本来答应的好好的,说今天可以安排跟中组部的领导见面,不巧的是今天中组部的领导刚好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本来答应好好的事就没办成。我是怕周书记对我会有啥误会。”
刘岩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跟周书记解释一下,是吧?彭主任,我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周书记也是当领导的,自然清楚领导的工作有多忙,有时候临时碰到了急事,就只能把原来的预约给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周书记肯定不会因为这个有啥想法的,今天不行就改在明天嘛!无非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听了刘岩的这些话,彭子渝显得更加焦急了。
“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听我亲戚的意思,好像是说中组部的领导这半个月都没空。你说我咋跟周书记交待呢?来的时候本来说的好好的,我也在周书记面前拍了胸脯,现在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刘岩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托词,很有可能的情况是,彭子渝的那个亲戚根本就没承诺他任何事情,是他自己觉得有把握,才在周和平那里拍了胸脯的。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刘岩故意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时间的确是拖的有点长了,周书记有那么多工作,不可能因为一件事在京城待半个月吧?不过,这种事是要随缘的,这次见不着,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我觉得是这样,你可以抓紧时间把聚会的事情办了,这样的话,也算是给了周书记还有你自己一个交待吧。”
彭子渝苦丧着脸说:“说起这个事,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本来已经说的好好的,明天晚上搞一个聚会,大概有两桌客人,周书记把饭店都预订好了,刚才我那个亲戚又打电话告诉我,明天晚上预约的那些人来不了了,最近中组部每个人都忙的昏天黑地的,实在抽不出时间。”
刘岩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彭子渝原来完全就是在自说自话,中组部的工作不管有多忙,晚上聚会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马新辉今天下午还嚷嚷着要搞同学聚会呢,他怎么就能抽的出时间?马新辉是中组部新成立单位的一把手,不知道有多少工作要做呢,放眼整个中组部,比他还忙的人恐怕不是太多吧?他怎么就能抽的出时间?
要么,是彭子渝跟他那个亲戚的关系不是太近太铁,要么,是他那个亲戚在中组部根本就说不上话。
想到这儿,刘岩问彭子渝:“你这会儿来找我,是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彭子渝说:“我想求你,跟中组部的人打个招呼,明天晚上攒一个饭局,哪怕只来几个人呢,总算是我能给周书记一个交待吧!”
刘岩哭笑不得:“彭主任,你没事吧?你怎么想的呢?你的亲戚还是中组部的领导呢,还没办法攒这个局呢,我算什么?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彭子渝厚着脸皮说:“首长,算我求你了,不管怎么着,你现在也算是中组部的人吧?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叫马新辉的同学吗?首长,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度过这一关,要不然的话,我以后就真没法见周书记了。”
刘岩说:“彭主任,我非常愿意帮你这个忙,可我也得有那个能耐哦!你刚才也说了,中组部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都很忙,你那个亲戚,还是中组部的领导呢,他都没办法把人家约出来,我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呢?”
彭子渝说:“跟你说实话吧,我那个亲戚其实也不是什么领导,他就是个一般的工作人员,现在只是个主任科员,只不过跟武局长是老乡关系,又是武局长的直接下属,在中组部,他也就是能跟武局长说上点话。”
原来是这样!
彭子渝又黏黏糊糊的在刘岩的房间里磨叽了大半个小时,弄的刘岩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他可以试试,至于能不能把人约来,刘岩还真是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刘岩之所以答应可以试试,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吃晚饭的时候,周和平说让他今后多做一些与上级组织沟通的事情,这分明就是一种暗示,刘岩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什么吧。
见刘岩答应了下来,彭子渝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彭子渝刚走,刘岩的手机就响了,在静寂的夜里,那呱噪的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电话里,饶选林的声音比铃声还要呱噪:“锤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昨天晚上就进京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给老同学打个电话?”
刘岩针锋相对:“大炮,你小子是喝糊涂了还是睡糊涂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打的哪门子电话哦?上大学那会,你小子在宿舍里放屁磨牙打呼噜,闹腾的人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把你给摆脱了,却撵着在电话里扰人清梦,大炮,你小子缺德不缺德啊?”
饶选林说:“锤子,我不跟你小子说那么多,梆子已经下命令了,明天晚上,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出来,咱哥们在一起聚聚。”
刘岩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饶选林的电话刚挂断没多长时间,蓝稚溪的电话又进来了,不用说,肯定还是马新辉告的密。
蓝稚溪比饶选林更加直接。
“刘岩,你在哪儿呢?”
刘岩说:“在被窝里呢。”
蓝稚溪说:“我还以为你在老鼠洞里呢。甭废话,赶快把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
“你要干什么?”刘岩的声音里有一种恐惧,就像是蓝稚溪要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蓝稚溪说:“麻溜的,再啰嗦我真把你小子堵被窝里修理一顿。”
“妈呀!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我现在在京城。”
“扯淡!我当然知道你在京城。说具体位置。”
刘岩说:“蓝稚溪,你不是现在就要过来吧?”
蓝稚溪说:“怎么啦?不行啊?”
刘岩说:“不是说好了明天晚上聚会吗?”
蓝稚溪说:“明天晚上聚会是明天的事,现在我已经等不及了,立马就要见你。”
“我说蓝稚溪,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这么晚了到狼窝里来,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不怕!麻溜把地址告诉我,我开车过去接你,咱们找个地方耍耍。”
刘岩只好把办事处的地址告诉了她。
半个多小时后,蓝稚溪来了,刘岩也早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了。让刘岩没有想到的是,和蓝稚溪一块来的,还有魏长书。
“卧槽!你们俩怎么凑一对了?我说妮子,你行不行哦?”
魏长书的外号叫妮子,人特腼腆,上学那会儿,谁要是跟他开这种玩笑,这小子立马就会脸红,就是偶尔能应付几句,也是结结巴巴的,嘴角还向一边扯的厉害。
几年不见,魏长书长进了可真是不少。
“锤子,你千万别误会了,我跟蓝稚溪只是临时凑对,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我总得找个伴凑合一下吧?你要是有需要的话,今天晚上就让给你了。”
蓝稚溪说:“妮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说我伤你的自尊,从现在起,我就是锤子的人了。”
魏长书苦着脸说:“别呀!我只是跟锤子开个玩笑,看看这小子的意志坚定不坚定。我看舍不得把你让给他。”
蓝稚溪笑着说:“我舍得,妮子,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魏长书说:“为什么呀?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哦!”
蓝稚溪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有了锤子,我还要你这个妮子干什么?”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