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刘岩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田佳怡蜷曲在沙发上,小嘴微张,吐出来的气息微弱还带着一股子恶臭,脸色煞白。
另外,田佳怡还伴随着血压下降的症状反应。
这时候,王发林和郑明坤走了进来。
刘岩冲他们喊道:“冀世强呢?你们看到他没有?”
王发林一脸懵逼:“我们俩出去的时候,他还在这儿呢,即便是要离开,又会带上香草吧?”
“不一定。”郑明坤眨巴着眼睛说,“我觉得这家伙八成是听说刘市长来了,所以就趁着刚才停电的机会溜了。”
刘岩想了想,觉得郑明坤说的应该靠点谱。可冀世强怎么知道自己来神话了呢?又怎么知道自己是针对他的呢?
刘岩到这儿来,除了王发林和郑明坤知道以外,剩下的,就是这里的前台接待和那些侍者了,是不是眼前这二位给冀世强通风报信了呢?刘岩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虽然王发林和郑明坤一直在刘岩的身边,但他们所有的举动,并不完全在刘岩的视线范围之内,给冀世强透露一个信息,也就是悄悄动一下指头的事。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干的,他们又何必跟过来呢?难道有进一步的盘算?
刘岩朝王发林和郑明坤看了看,他们俩的表情虽然有点紧张,却看不出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如果是那些接待透露的消息,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现在,刘岩业已顾不上这些了,赶快把田佳怡送到医院要紧。至于冀世强 ,刘岩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一次他就是逃到天边去,也一定要把他给揪回来。
刘岩在王发林和郑明坤的协助下把田佳怡背了起来,快速的往外面奔去,到了停车的地方,刘岩把车门打开,顺势把田佳怡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回到驾驶位,开着车向市人民医院奔去。
半夜十二点多,医院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刘岩背着田佳怡,朝着急诊室飞奔。
急诊室的值班医生看到刘岩背着一个年轻姑娘冲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帮助刘岩把田佳怡安置在病床上,开始进行诊断。
十多分钟后,值班医生一脸沉重的对刘岩说道:“患者服用了过量的*盐,这是一种老式的镇静药物,副作用非常大,很有可能会导致患者的死亡。”
刘岩吓了一跳,急忙问:“那现在该怎么处置?要不要洗胃?”
值班医生说:“患者服下药物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药物现在已经渗透到血液里了,洗胃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怎么办?”刘岩更急了。
值班医生说:“现在只能静脉注射了,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患者的体质了。”
静脉注射的时候,田佳怡的身体又出现了异常反应,肚脐以上的部位开始出现红斑状疱疹,值班医生告诉刘岩,这是患者免疫力低下的一种反应。
刘岩简直要抓狂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辆又一辆汽车的鸣笛声,少顷,走廊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张院长从家里赶来了,各科室主任来了。
张院长简单的跟刘岩打了个招呼,就立马投入到了紧张的抢救当中,平时享受专家待遇的科室主任们,此刻却给张院长打起了下手,一个小时后,田佳怡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张院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又往田佳怡的身上瞧了瞧,田佳怡身上穿着的,是夜店啤酒女郎的制式服装。
张院长把内科主任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你去安排一下,把患者安排到一号病房里去,记住,从现在起,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一号病房。”
内科主任心领神会的冲张院长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马上去办。”
紧接着,张院长又对其他的科室主任说道:“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院方谢谢大家了。现在患者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大家赶快回去休息吧。”
张院长的话几乎没有人响应,这会儿,刘岩已经被各科室主任给围了起来,但他们各自的心思却有所不同。有的人是想跟刘岩套近乎,刘岩的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从来就没有进过医院,今天晚上终于逮着了一个可以为刘岩服务的机会,他们想让刘岩加深一下对自己的印象。
还有的人是处于好奇。
大家都看到了,田佳怡的穿着很暴露,应该是个风尘女子。刘岩半夜三更把她送到医院里来,而且这个姑娘是服了过量的镇静药物。
这里面,肯定会有故事吧!
张院长看到这种情景,便拉着刘岩的手说:“刘市长,你跟我来吧,忙活了一天了,我带你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休息休息。”
听张院长这么说,大家只好散开。
张院长领着刘岩进了一号病房。
一号病房在高干病房区,又独立于高干病房,穿过高干病房,往前大概有十米左右,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间,这里就是所谓的一号病房。
房间装饰的十分奢华,走进去,就像是进了六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略微不同的是,房间里除了总统套房有的家具和电器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医疗设施,住在这里的病人,不用出房间,便可以完成大部分的常规诊断。
刘岩刚进来不久,内科主任便亲自推着田佳怡进了房间,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田佳怡安置在了靠东南角的那个房间里,内科主任推着车就出去了。
张院长看了看田佳怡,说:“刘市长,你不用担心,现在患者的情况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估计再过四个小时左右就可以醒过来,你也没有必要在这儿陪着她,她的状况,内科的杨主任会在监控室内进行全程监控的。外面还有两个房间,被褥什么的都还齐全,你凑合着休息一下吧。”
刘岩说:“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
张院长说:“能为你服务我们心里很高兴。天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张院长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张院长又站住了,朝病床上的田佳怡瞄了一眼,说:“病号服在衣柜里,待会你给她换上吧。”
刘岩看到,张院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里似乎有些异样。
送走张院长,刘岩回到了田佳怡身边,尽管张院长已经告诉他,田佳怡这里有内科主任全程监控着,可刘岩还是不放心。
凌晨五点半,田佳怡醒了,但说话的状态好像还在犯迷糊:
“我这是在哪儿?”
刘岩说:“你在医院里呢,昨天晚上你喝酒太多了,神智有点昏迷,我就把你给送到医院里来了。”
刘岩不想把冀世强的勾当告诉田佳怡,这个时候,田佳怡不能受任何刺激。
“这儿是医院?”
田佳怡四下里看了看,觉得这儿的所有设施都不像是医院里的样子。
刘岩解释道:“这儿是一号病房,是属于特护的那种。”
田佳怡这时候才看见了房间里的医疗设施,便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我喝的的确是有点多,再加上是白酒和啤酒在一起混着喝,我发现陶莹书记也有点飘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丫头是跟前几天晚上的事串线了。刘岩摇了摇头,说:“你是在神话喝的酒。”
“神话?”田佳怡眨了眨眼,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跳起来就要往床下蹦。
刘岩拦住了她:“你要干嘛?”
田佳怡急吼吼地说:“我的三百块坐台费他们还没给呢!”
刘岩苦笑着说:“耗子给猫当三陪,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田佳怡以为刘岩在责怪她当啤酒小妹的事情,立刻便红了脸,垂下头去,嘴里喃喃的说道:“刘哥,我也不想去那种地方哦!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在刘岩的追问下,田佳怡叙述了自己的境况。
田佳怡在京城上大学,每一个学期要六千元的学费,平均摊到每一个月份是一千块,另外,她每个月的生活费也要一千块,加在一起就是两千了,这些钱,她必须自己解决。
除了这些之外,田佳怡还要解决妈妈的医药费,每个月大概三千块左右。
在京城读书的时候,她做了三个孩子的家教,因为她是二本院校的学生,课时费只有二百。
在京城,做家教老师是按你的学历来支付课时费的,研究生每小时五百,一本院校的大学生每小时三百,像她这种二本院校出来的学生,课时费二百块钱你还得保证每个学期能让你辅导的学生进步多少,不然的话就不会有人家请你。
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田佳怡能挣三千块左右,剩下的窟窿,只有靠假期去弥补了。
为了赚这些费用,上大学这四年,田佳怡基本上没回过家。
前天,妹妹打电话来说,妈妈平时用的药已经没有了,必须马上补上。
妈妈用的那种药,一个疗程的费用是三千块,可眼下田佳怡手里只有八百,为了尽快给妈妈凑足药费,她只能去夜店陪酒了。
田佳怡还说,上大一的时候,没有人肯请她做家教,那时候她也干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