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雅紧紧地抓着双手,含着薄唇,目光丝毫不敢移开,生怕徐文会遇到麻烦。
甚至,此时沈琪雅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沈老爷子余光扫过来,见到孙女这般模样,不由得微怔,不过很快,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看来孙女这是心中有目标了。
不过,徐文这小子的确不错,若是加以培养,日后定然也是人才。
如果和沈琪雅在一起,日后也能帮助沈家。
老爷子所思所虑,自然要更加长远些。
“琪雅,你觉得徐文这孩子怎么样?”
沈老爷子低声问道,只有他们祖孙两人能听得到。
沈琪雅愣了下,赶紧低下头:“爷爷,您说什么呢?”
脸上微红,火辣辣的,沈琪雅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见到孙女这般模样,沈老爷子脸上笑意更浓:“我看徐文这孩子不错,不仅勇气可嘉,而且还是拍卖行现任老板,年纪也不大,无论是身份,人品,相貌,和我的宝贝孙女都很般配,爷爷有心撮合你们俩,你觉得如何?”
老爷子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此话刚好符合沈琪雅的心思,但是,女孩子的脸皮毕竟薄,羞得沈琪雅脸色更红了,言若蚊声:“一切都凭爷爷做主。”
……
徐文一语令得所有人都怔住了,这件金丝冠最有价值的,竟然是这块瓷片?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这金丝冠的前屋,后山,那可都是金丝编缀而成的,这样的工艺,这样的材质,绝对是天价。
古代的金制品并不多,就算是有,常见的也多是金碗,金筷子之类的物件。
像是这件金丝冠这样精细的物件,着实少之又少。
所以,这件金丝冠的价值,不可估量。
黄金龙冷冷的看着徐文:“一件瓷片,竟然比不过整件金丝冠?徐文,就算你想哗众取宠,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什么人?这里都是鉴定古玩的大师,若是你说错一句话,今天我要你好看。”
面对黄金龙的威胁,徐文丝毫不在意,反而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金丝冠,整体金丝编织,前屋金丝数量众多,工艺精湛,后山及角,都是独立制作,尤其是后山,镶嵌着数不清的珠宝,可谓是价值连城,但,这些都是装饰品,真正夺人眼目的,便是前屋上面这件瓷片了。”
随后,徐文捧起金丝冠,打量着这件瓷片。
“这瓷片有何珍贵之处?”
沈老爷子开口问道。
这不仅仅是沈老爷子心中的疑惑,同样也是其他人心中的疑问。
徐文淡笑不语,而一旁的司徒博南却是紧皱眉头,面色严肃。
“莫非,这边是失传千年之久的柴窑瓷片?”
司徒博南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丝丝颤抖。
柴窑?
听到这两个字,懂行的人顿时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消息一般,目光纷纷看向那瓷片,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如果说之前见到这件金丝翼善冠,令他们内心震动,那么此时,听到柴窑这两个字,他们心中的触动更加明显。
不仅仅是这些人震惊,就连郑树龙,沈老爷子,都满是严肃的看着瓷片。
唯独沈琪雅,脸上带着不解:“什么事柴窑?”
徐文转身看向沈琪雅,眼中带着爱意,笑着解释到:“柴窑,乃是五代十国时期,周世宗柴荣的御窑,因皇帝姓柴,故而称之为柴窑,始建于后周初德元年,位于新密月台。”
“柴窑烧制出来的瓷器,都是精品,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细媚,滋润,美轮美奂,为诸窑之首,但到了宋代,柴窑便被封窑,从此柴窑手艺失传,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到现如今,莫说是完整的物件,那怕是一件残片,都价值连城。”
徐文的话,正经了在场的所有人。
司徒博南暗自点头:“不错,老夫从业数十载,从未见过任何一件柴窑,甚至就连一件残片都从未见到过。”
作为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经过司徒博南手中的物件,数不胜数,就连他都从未见过,可见这柴窑该有多么珍贵了。
徐文对司徒博南笑了笑,旋即指着金丝冠上的瓷片,继续言道:“这件瓷片通体呈青色,如天空般湛蓝,不含丝毫杂质,整体光鲜亮丽,流畅异常,釉面光洁,带有贼光,近乎透明,薄若蝉翼,除却柴窑,绝不会有任何窑器能够达到这般品质。”
沈老爷子一双手颤颤巍巍,接过金丝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生怕将柴窑瓷片碰坏一般。
沈琪雅在一旁,脸上布满了笑容:“爷爷,既然这块瓷片这么有价值,那这一场是不是徐文胜了?”
所有人都没看出来的物件,竟然被徐文一眼识破,而且连老爷子都如此爱不释手,结果可想而知了。
沈老爷子抬头看着徐文,目光中少了几分慈爱,多了几分严肃。
他本以为徐文不过是年轻气盛,和郑树龙过不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般本事。
古玩鉴定绝非易事,并不是收藏古玩三年五年,就能够看的透澈。
若如此简单,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是鉴定大师了吗?
此时,沈老爷子叹了口气,看着徐文:“徐文啊,你可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啊。”
一句话,其中包含着太多的含义了。
若是沈琪雅找一个资质平平的男朋友,绝不会有人说任何话,但如果对方能力出众,恐怕家族内也会有人阻拦了。
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尤其是沈家第二代,勾心斗角数十年,更是决不允许有人进来插手。
一时间,老爷子有些为难了。
但沈琪雅却是满心欢喜。
徐文今天的表现震惊了所有人,定然能够被他们刮目相看了。
就连爷爷都被徐文的能力所折服,那么家族的其他人,肯定也会接受徐文的。
但此时,徐文却是冷笑着看着老爷子:“鉴定之法,得心应手,随心所欲,如同做人,若是一味的禁锢死规矩,恐怕永远都不会长进。”
徐文的话,同样带着其他含义,令沈老爷子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