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除了在京城的当铺、珠宝行、酒楼等生意外,在各地的交通要道上也都有这样的生意,这些铺面是他六七年来的心血,是他主要的经济来源,他比别的阿哥们有钱,仗义,朋友多,全都得益于这些铺子的收入。
可是除了京城的生意外,这些要道上的生意在半个月内竟然全部都坍了瘫了,听到这个消息时胤禟正在自己家中和胤禩、胤俄、胤祯、保绶、保泰和海善喝酒。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敢跟爷叫板,谁又有这么大的实力能让爷的生意一夜之间全都瘫了?”胤禟不信,四面八方的几十家铺子说瘫就一齐全瘫了?不能怪他不信是不是,他是皇子,怎么会有人敢公然的跟他叫板叫阵!
“爷,是真的。”看着餐桌上的九爷,秦道然轻声的回答,仿佛怕声音过大,什么东西会被震碎了一样。
“谁干的?”胤俄皱着眉头大声的问。
“皇阿玛教育皇子们遇事要冷静理智,这事要是放在一向以冷静理智著称碟面四哥身上,他也不会冷静吧。”看着其他八哥九哥十哥都变得灰败丧气的脸色,胤祯突然想笑。
“不知道!”秦道然脸上脖子上头上全是汗水,却不敢擦。这一晃头,汗水四下分飞。“还没查出来。”
“下去吧。”胤禩摆手叫秦道然下去了。
“八哥知道是谁干的?”胤祯收拢手中清儿为他画的褶扇,抬头看着胤禩,是谁有这个实力和这个胆量,竟没有听说过。
“还能有谁?”胤禩手中摆弄着酒杯,仰脖喝下杯中的酒,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把杯子放在桌上,扭脸看胤禟。
“她?你说是她?不,不会,她再怎么怪我,总不会这么绝情的吧!”胤禟摇头。
“绝情,你别忘了她是谁!除了她还谁有这份能耐!”胤禩淡淡的语气,净白的玉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等等,你们说的是谁?”看着两个哥哥的样子,胤祯意识到也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让九哥的生意一夜间全毁了,他想知道这人是谁。
“是清儿。”胤禟唇角浮起苦笑,没有波折的语气。可是他却只觉得心里疼。说不上原因为什么会疼,疼的又是什么?是生意?还是清儿?还是他自己的感情?他对她的爱?他都拿不准。他想,以她的脾性,此番她这一出手,是不是就表示她和自己一刀两断?是不是真的就一点和好的指望都没有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去找她,他总想着让她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他的好,自己回府来,可是现在看来,这竟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会的!清儿不会这样做,她是最重情义的人,断断不会这样对付九哥。”胤俄摇头,不相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清儿会这样无情。
“怕的是清儿早就被九哥伤透了心吧。”胤禟冷冰冰的语气里有压抑的怒火。早就听说太多的闲言闲语,“九哥,新婚之夜让清儿独守空房,这你也能做出来?你都不顾及清儿的脸面。……”他说不下去,不说是雄,说了心还疼,听别人传说起清儿和九哥种种,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清儿,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对清儿的爱。这些日子他守在九哥的身边,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去而复返的清儿。
胤祯打开褶扇,扇面是他央清儿为他写的,只有四个字,‘清净无为’,字是古篆,没有落款。他无从知道清儿写这四个字时的心情,但是他挑出这四个字让清儿写,即没有道家无为无不为的境界,也不是君王无为而治的权术,仅仅是在告诫自己他对清儿的感情再无指望。每日执着这扇,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痛,这种痛日日囤积,时至今日已成绝望。
“都别说了,让我静静。”胤禟抚着额头打断胤祯的话。
“你是该好好静一静,想一想了。保泰,保绶、海善,我们走!”胤祯当先站起身,他意识到他等在这里,再也见不到清儿,这时,他对九哥只有怨恨,保绶和海善随着他站起身,两人望向胤禟的目光,埋怨里多了一层厌弃。临出厅保绶似乎尤有不甘,顿住脚没有回身,冷冷的说:“九阿哥,清儿是我的妹子,她有恩于裕亲王府你是知道的,裕亲王府不容任何人欺负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欺负她?现在你们都看到了吧,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们都向着她,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兄弟?”胤禟冷着脸大喊。这十几二十年的感情,竟不及他们和她两三年的交情深!
“不当!”保泰随着声音站起身大步的追随着保绶海泰走了出去。
胤禟盯着走出去的几个人,再把目光转移回到胤俄的身上,胤俄忙道:“九哥,我不走,我当你是兄弟。”然后又低低的加了一句:“九哥,把清儿请回来吧。”
胤禟露出苦笑,她搞那么大的阵式离开了,怎么还会再回来?再说他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他这几十个铺子一齐倒下去,她会在哪里坐阵?他到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了。
“你告诉八哥,你还想不想和清儿和好!”胤禩静静的看着胤禟说。
和好?真是可笑!明明是他委屈在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辜负了清儿?清儿,她的手段还真是高绝呀!
他总算尝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你要是还爱她,明儿就去胡府接她回来。”胤禩说得坚决。心中却嘀咕,老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爱不释手的娶回来转眼就撂开了手,到底哪不对了?
“你和清儿出了什么问题?”胤禩又问。
胤禟不语。
“那么就是你的问题,你又怎么了?”胤禩一心想查出究竟,再次追问道。
“那天柔儿打了两个婢女,我去问清儿怎么回事,她竟恼了,把我赶了出来,我就让她在府里禁足十天不许出门,结果第八天,胡府来人把她接走了。”胤禟长话短说,含糊其词。
“你去问清儿怎么回事儿?你不相信清儿?还是你不了解清儿的为人?再说两个丫头也值得你去和清儿使气。九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是真的爱清儿吗?”胤俄也有些急。想象当时的情境,九哥这火爆的脾气和清儿隐忍的性子,就知道清儿受了委屈,心里不由得为她不平。可看到胤禟又是懊悔又是难过的样子,不由得语气放柔,又继续说:“清儿不会怂恿柔儿去打人,柔儿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你稍微用些心,就该知道原委,可是你,只怕是听了别人的话在先,心里已经认定清儿有错了吧。九哥,弟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真是让清儿失望!”
失望?是啊,他竟然为了两个丫头跟清儿使气?他一向是了解清儿的,她怎么会调唆自己的人平白无故的打人?如果不是她受了委屈,柔儿怎么会打人,那天他听到她叫柔儿她们离开的,原本那时候她还不想离开他的呀,是他,把她逼走了。
“以前多次伤她害她,她都没有反击,看来这次清儿是真的生气了。行了,九弟,明儿赶紧去胡府把她接回来吧。有什么话说清楚。”
“好!”胤禟说,他要把她接回来,把话说清楚。别好象就她有委屈似的。
胤禟在胡府吃了闭门羹,外公、秦大夫已经离开了京城。胡府的管家对他寻问的清儿的去向,只说出了三个字:“不知道!”他只好又硬着头皮来到了岳父的府上。
董鄂七十看着胤禟不语,婚前婚后他竟能有这么大的反差。看来他以往对清儿表现出来帝爱都是假的!
新婚之夜不同房,清儿婚后回府的两个月里他竟一次都没有来过,清儿从九阿哥府里出走又已一个多月,他还是没有来过,他的生意崩了他才出现,这个皇子还是爱他自己过清儿的吧!
清儿,他要强好胜的女儿,他的掌上之珠,他的心头之肉竟被这个男人这么糟踏,就因为他是皇子!董鄂七十对胤禟真是说不上来的怨恨。
“九阿哥请回吧,清儿不在,即使他在,我也不会让她再回九爷府了!”董鄂七十面色铁青的看着胤禟,这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了。
“岳父,请你听我说,今儿,我一定要接清儿回府。以后我会好好的爱她,再不委屈她了。”胤禟急急的说。
董鄂七十却是冷着脸再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胤禟只好把目光看向容宇。
“九阿哥,虽说你是皇子,可是,你配不上清儿。”容宇并不看胤禟,他怕自己忍不住对眼前的人出手。如果不是答应了清儿,知道清儿的脾性,他的拳头早就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可不会为了他是皇子就任她欺负妹妹。
“容宇,清儿在不在,你告诉我清儿在哪?我去找她。请你告诉我!”胤禟蹭的站起来看着容宇,急切的说。
“九爷,你以为清儿的心是铁打的吗?”容宇露出讥讽的笑容。
“请你告诉我!容宇。”
“请九爷放过清儿,让她自由快乐的生活。”
“容宇,没有清儿,我不会快乐。清儿离开我她不会快乐。她是爱我的。”
“九爷,你可真是个浑蛋,明知道清儿爱你,你还伤害她,你不信任她,再说爱她都是假的!”
看着清儿带着梅兰竹菊四侍和柔儿回来,胡中正和秦鹤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只是私下向五侍问清原因。
第二日,胡中正把董鄂七十请到胡府,告诉他清儿的事情,三日后,胡中正和秦鹤鸣带着清儿返回杭州。
胤禟没有猜对,打击他生意的人不是清儿,而是容宇。估计清儿已回杭州,容宇才出手,他利用胡家的财势和商场的地位,在一夜间让胤禟的生意全部瘫坍。
“我知道我错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清儿。”
“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董鄂七十看着胤禟,冷冷的说:“如果你不是皇子,清儿不会指给你,不论你是不是皇子,你都配不上清儿,你即不能给清儿幸福,就请你放手。”
说完话再也不看胤禟,愤懑出厅大步离去。
容宇随着站起身对他冷冷的道:“不送,九阿哥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