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逆境中,让几位沙族长者在看清面前人是沈陌黎之时,眸中的质疑几近烟消云散,有的更多是感激与对沈陌黎的关切。
那些物件那般可怖,沈陌黎却尽数将它们收回掌心,这把控不好,说不定便会让那些物件伤害。这伤到沈陌黎于诸长者看来事虽显小,可若没关住那些物件,让诸多的物件再次跑出来伤人,可当真是对沙族极为不利的事。
想至此,诸沙族长者看向沈陌黎的掌心时,便更多了份探究的意味。
岂料沈陌黎合拢住的掌心里,在众人目光聚集时却忽然开口数道:“尔等当真愚钝,埋了那么多祸害在身旁,还想保全自己无恙,当真是痴心妄想!”
不明那句话的意思,沙族人面庞上却早已因畏惧而变得苍白。
那未知的物件竟还会说话,这完全超乎了连沙族长者在内所有沙族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察觉到沙族中那抹惊惧的低压,沈陌黎余光轻瞥了一眼躲藏在自己掌心中的汤圆,这才对沙族众人安抚道:“尔等莫要惊慌,那团东西如今已不会伤着大家。”
沈陌黎说这话时,于己虽是确信之言,但她却也知道,沙族人必然不会信于她所说。
为减少沙族的怀疑,她紧紧的将手心收紧,以不让汤圆展示在众人面前。
汤圆虽是小巧,让人看着毫无危害。可经历过适才的事,她却极明白沙族人畏惧汤圆,哪怕它再如何小,神情看着再如何无害,却也不会让沙族人心里有半点放松。
这可苦了那被沈陌黎掌心捏得紧致的汤圆,它在沈陌黎的掌心里扭捏着想伸展开自己刚完整、而充满膨胀感的躯体。
可因自己碎开的那些躯体早前受人控制,伤了沙族人,使它极为清楚自己若此时出现在人前,会引来怎样的骚动。
它不想给自己的娘亲添乱,便也仅能缩着躯体,佯装沈陌黎掌中无物一般。
于心惊胆战中,倒是翔顿在几番犹豫挣扎下终先开口道:“契者,那物……?”
他与其他沙族人一样,都极想知道那物件是否还会威胁到他们的往后。仅是其他族人因各种顾虑,未能开口说出当中疑问,他便决定出头替大家问个明白。
仅是沈陌黎掌控着他们命运,翔顿此时的问话便也显得格外小心。
听闻翔顿这般说,再看向周边人的目光,沈陌黎心中了然。仅是她掌心的那团东西,无论她如何说怕是都无法让沙族人信服。
翔顿此时的问话,分明便是想请沈陌黎替沙族杀了那团东西。
可是,不管她是否想当汤圆的娘亲,她却绝不会对汤圆下死手。
她向来恩怨分明,汤圆自有意识以来,处处皆在维护她。虽说汤圆所能做之事不多,可与她善意,她便绝不会做绝情之事。
璞辰剑灵在看到沙族人那般渴盼将汤圆杀之而后快的表情后,更是躲在剑里冷笑不止。
沙族从不信沈陌黎,眼下却是这般顺从尊敬的模样,分明便是见利忘义的表现。它见过不要脸的,却当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存在。
思量几息,沈陌黎这才开口道:“顿长者放心,我自会处置这团物件,让它再不伤族人分毫。”
听到沈陌黎的话,翔顿刚怀疑自己话意不清,在犹豫着是否将话说得更加直白之际时,族内却有了其它声音:“契者怕是与那物本就是一伙,根本不打算处置那物罢。”
此话一出,顿时在沙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沙族本就不信沈陌黎,尔今听族人这一说,顿时觉得极有道理。
他们将疑问的目光看向沈陌黎,暗地里的窃窃私语却早已此起彼伏。
听到伏氏族人的污蔑之词,汤圆却是再也忍不住。它猛然一个用力挣脱出沈陌黎的掌心,跳到众沙族人面前不满嚷囔道:“尔等这般污蔑我娘亲,可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娘亲?众沙族人在听到那团物件的质问后,骤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在看到那物在地上蹦跳,离他们步步靠近时,又慌忙朝后退了退。
如今的汤圆蹦跳在地上,连一个人的拳头大小都不到,看着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仅是早前见识了汤圆的厉害,沙族人到现在心底都还藏着无比的担忧。
可是汤圆的一番说辞,虽是好心想为沈陌黎辩解,却是好心做了坏事,让众人骤然以为族人的猜测是正确的,沈陌黎与那伤他们的物件当真是在自导自演,合伙坑害他们,眸子里对沈陌黎的怨恨不禁染上眉梢,明眼人一眼既能从中读到深深的敌意。
那如刀刀飞剑般盯向沈陌黎的目光,却是深深刺痛了汤圆的眼。
在愤怒中,它遽然膨胀自己的躯体,化作九尺虎头狮尾的模样,朝着眼下的沙族人大声吼道:“尔等当真是无心之人!我娘亲那般拥护尔等,尔等竟然好坏不分,任由自己族内的万恶之徒控制我的四肢肺腑作乱!”
随即,想到了那些尤氏族人那般操纵自己,它眸里的怒火更盛几分道:“想来那些想利用我之人,如今当真是不见棺材不闲事大,还有心思在这耍嘴皮挑拨离间。沙族人既然自己管不好自己族内事物,我今日便替尔等掌权人好好管管这些族中蛀虫!”
汤圆的一番话,终是使伏氏族人心底惶恐至极。他们受高人指点,暗中将自己的血与魔气混合,打入到这些物件内。本是想借这些物件扰乱沙族,让翔氏族人自行在大乱中丧命。
岂料计谋不成,他们反倒抬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让他们心底骤然有了畏惧。
要知早前那些物件乱飞,虽让沙族损伤极重,可却不曾重伤了哪个伏氏族人。
他们本是幸灾乐祸的看着翔氏族人受虐,却不料被虐的惨剧这么快就落在自己身上。
那高人仅说这物件能助他们杀了翔氏族人,可从未说过这物会跟着自己意识做事,这使他们的肠子都毁青了。
仅是悔归悔,他们此时却还是强撑不明何时,在族人面前佯装成无事未参与过任何与沙族不利的坏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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