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较量后,宁阙倒是越打越凶悍,拳劲如牛奔虎袭,快若闪雷,收放自如,打得狂风熊只能被动防御,无机可乘,压倒性的打败狂风熊后,宁阙才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双目如电,拳法竟然提升了如此之多,灵性十足。领悟了林偌平当初的抓叶精髓后,不仅拳术一日千里,所谓一通百通,就连爪法也凶猛了许多,力有度,人有度,万事万物皆要有度,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一味的追求更猛更快的拳法,不留余地,实则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
熊耿龙屁股一抖,整个身子弹了起来,几步就跑到宁阙跟前,惊呼道:“好家伙,怎么回事?之前看你还处于绝对的下风,怎么突然一下,形势急转,看你样子不像是留手。”
宁阙捞了捞头,坦诚相待。熊耿龙也跃跃欲试,找了棵树,试了几遍,发现拳劲迸发之后,根本收不住,一收,劲道如同气球般泄了气,软绵绵的,抓不了几片叶子,撇过眼,一副苦瓜脸,“宁兄,你来试试,这怎么回事?劲道一松,整个人皮肉都好似松散了,发出的劲道反倒将自己伤了。”
宁阙搁着下巴,双眼眯着,看了一会,这才理解到什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初林偌平为何不手把手的教给自己,不解释清楚。这收放自如说来轻巧,可没领悟其中要领,说了白说,对牛弹琴,甚至可能在对方心里留下阴影,强行去想,思想反而受到束缚,拳劲根本不能随心。
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自己若解释说自己害了他,那岂不是要找自己拼命,故而故作深沉,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愚笨,好好看,好好学。”
宁阙几步走到一棵五六人环抱的大树前,绿叶成荫,枝繁叶茂,好似一把大伞,吸了口气,双腿呈马步张开,一拳轰出,大树好似晃了晃,无数枝叶簌簌往下飘落。宁阙双目眯成一条缝,看准时机,双手唰唰唰的一放一收,一放一收,每次出手,皆是几片叶子扣入掌心,风驰电掣,双臂在眨眼间不知挥出了多少次。在拳劲每一次到达终点时,筋骨一松,随即一个回拢,速度不知快上几何?
熊耿龙揉了揉眼睛,刚才一个失神,到最后宁阙伸开手,一口大气吹出,堆积手中的几十片绿叶化作柳絮般簌簌飘向低洼的山沟里,竖起大拇指,神情有些激动,自己刚才也试了下,不管自己拳速有多快,有多用心,都难以逾越十片绿叶这一大关卡,可看宁阙,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轻轻松松做到了,可见对自己的指爪掌握得淋漓尽致,细到每一寸皮肉。
“宁兄,你这一手,出神入化,劲风汹涌不说,主要是快若闪电,而且如同波涛,连绵不绝,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身肥肉。”说着扭了扭马桶腰,赘肉荡了几圈,“没得救了,以后你出人头地,我就老老实实的当你跟班,长长见识,帮你管管财务也不错。”
“得了吧!要我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底厚如泰山,整个大晋也找不出个把人来,帮我打理,我也没那个钱粮。”宁阙碎碎的念叨,双目眺望着远方,清风徐来,吹气发梢,野望瞬间填充心间。
这世道,若没有块地盘,走到哪都受人歧视,不受待见,招人白眼,即使自己智者千虑,可棋子永远是棋子,受制于人。
“好了,日后之事日后再说,还是先赶路,先把这真传拿到手。”宁阙叹了口气,双手掺了掺灰衫上的灰尘,摘去头顶的落叶,心里明白,自己与林偌平差太远,对方一心三用,一面躲,一面闪身避开要害,还要一面抓叶,三管齐下,实在是令人神往。
熊耿龙唉声叹气,看着宁阙实力一日一变,自己却始终原地踏步,进无可进,实在有些尴尬,至于这真传,也就凑凑热闹。
宁阙两人风餐露宿,星夜赶路,马不停蹄,几日功夫,熊耿龙瘦了一圈,又一屁股瘫软在地,装腔作势,不满道:“娘啊,我不走了,累死我了,这么跑下去,还不得把腿跑瘸了?”
宁阙也不多说,一个箭步,一阵凉风传至熊耿龙的右耳,随即一个七百二十度的旋转,熊耿龙接连两个空翻,才理顺了,身体如同初生的禾苗般,节节高,耳根已然通红如血,如同战斗暴龙兽般咆哮起来,“宁小贼,你恁不是东西了吧!我们可是兄弟,你竟然如此歹毒。”
宁阙无奈的干笑了两声,这家伙,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前一句豪情万丈,志向远大,下一句就是混吃等死,不想干了,累死累活干啥呢?口炮倒是不小,可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这肥猪,咋办?这以后要是你父亲那身形,可没得活了,想挪挪身子都费劲。赶紧给我起来,不然别怪我揍你一顿。”
“嘿,你这家伙,揍我一顿?我倒要比划比划,试试水,看我的千机剑厉害还是你那龙盾厉害?”熊耿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恨得牙痒痒的,牙齿咯噔咯噔的擦得响,摆开架势,手中一根擎天白玉柱,一把捏住末端,一比划,像木头桩子的白棍棍身朝外延展,露出剑锋,尾部的流苏好似一条长虫,一直爬到手腕,打了个结。
宁阙呵呵一笑,也不废话,看他这架势,来了神,也好,这样也好让他长长见识,嘘嘘笑道:“狗肉上不了正席,糟蹋了这东西,以为凭借这把兵器,就能逞能?”
“哼?拽什么拽?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我倒要看看,你这身本事。”熊耿龙也不怯弱,周身狂风涌动,衣衫如大旗猎猎作响, 千机上一阵阵罡风呼啸而过,秋风扫落叶之势,卷起满天绿影,扑得宁阙满面都是。
宁阙双目中流露出几分慎重,这胖子,平日里嘻嘻哈哈,看上去没什么本事,可到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吃的是灵丹妙药,喝的是灵髓仙泉,穿的是灵器宝物,可不容易对付。双掌一握,一股股赤红在臂膀间流转,如同晚霞将歇,天边卷起一片酡红,脚下蓝光闪耀,身影变幻。
眨眼间,赤红拳头当面轰来,熊耿龙一抹冷笑,千机当头一劈,看似没什么劲,可威力却不小,一道肉眼可见的罡风好似切豆腐般将眼前的空气切成两半,宁阙拳头上的赤红火焰竟然被那股罡风切开,吹得宁阙满面红光,双脚猛的插入地底,深达一尺,如同一张弓,任凭风吹麦浪,毫不动摇,幸好此灵气属于自己,散的快,若不然,恐引火烧身,自己还得出糗样。
“好好好,胖子,本事还不小嘛!”宁阙轻咦一声,提提手,就能有如此威力,光靠兵器可不行,这家伙实力也不弱。
“看好了,风罡十二啸”。
熊耿龙身子站得极正,双目如电,中气十足,右手握住剑柄,在那晃来晃去,看不出名堂来,瞎晃了十二下,传出一阵阵风啸的音速声。
宁阙倒也谨慎,身子骨早已扑到地面,看着那千机剑如同切豆腐般切空气,留下十二道虚无缥缈的剑光,倏忽一下,好似一张须弥大网,宁阙整个身子被定住一般,不得动弹,全身筋骨松松麻麻,使不上劲。
“嘿嘿,如何?这风罡十二啸可是我的压箱底,可不是招式功法,乃是特殊的阵法,当初我父亲为我寻人量身定做。”熊耿龙洋洋得意,牛鼻子翘的老高,一把收起千机,千机一收,化作一条四寸宽的腰带,绑在腰间,随后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