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洞府,天际泛起一条金红色的薄纱,正在拉开帷幕,露出那酡红的金光。
“老大,要我说,这小子已然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要不,要不……。”
“闭嘴,一切安照程序来,不得有误,否则只会自取其辱,一个桀骜不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杀得英雷社七零八落的人,可不是泥巴,任人揉捏,若你不想死,趁早把那点微末伎俩掐灭。”老大来了火气,深深的凝视着一旁无动于衷,闷不做声的宁阙,那模样,静得可怕,静得如同闭眼酣睡的洪水猛兽。
宁阙半推半就的往前面走着,全身绑着黑玄钢,重达两百来斤,在身上晃得铛铛作响,绕过身前的百丈高的山峰,来到一座千丈擎天之峰,壁立千仞,山间云雾缭绕,仙鹤飞驰,白云如同白色的面纱,遮掩着重峦叠嶂的山腰山顶,不过轮廓依稀可见,一间间阁楼林立,气派不凡。
宁阙眯着眼睛,此处在他所在的山峰背面,之前竟然没有察觉,概因自己太过醉心修炼,沉浸其中,眼前这两位,有些邪性,一人有龙阳之好,另一人多谋善虑,一来就吆五喝六,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可看出这执法堂可不同一般,行事霸道,应该与昨日之事有关,扬眉吐气,大杀四方。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来了,就要辩出个理来。
蹒跚前行,双脚上捆绑的黑玄钢,在倾斜朝上的半山腰的碎石中拖得砰砰响,“嘿,小子,快点,怎么就像一个软脚蟹?”
宁阙从沉思中醒来,木然的加快了步子,山间云雾渐渐散去,露出全貌,阁楼怪异,成三足鼎立,曲线勾勒,拱起最中央的一空中楼阁。脚下偶有坎坷,崎岖不平。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两边青草,野花,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宁阙一抬头,看着八个担架,上面仍旧昏迷不醒的七个人,和一具头脑搬家的人,不正是昨日被自己打杀的几人吗?在看向一侧,一把折扇当前,面含森然恶意,阴毒如蛇。
“小子,进了这执法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无缘无故打杀了我们英雷社的英才,祸害同门,罪无可恕,当以凌迟之刑。”司徒雷登还没发话,身后一个跳梁小丑就迫不及待的钻出身子,耀武扬威。
宁阙置若罔闻,看向四周,老树纵横交错,耸立挺拔,其茎干粗壮,树形奇特,悬根露爪,蜿蜒交错,古态盎然。枝杈密集,大枝横伸,小枝斜出弯曲。树叶茂密,叶片油绿光亮。深吸了几口凉气,阔步而行,擦肩而过,朝着一侧的阁楼走去。
“这小子,好拽,等下就让他屁股尿流。”
“屁股尿流?我怕是屎尿失禁
吧?”
“得得得,瞎说个鬼,这小子可是狠角色,名声不显,可却干了不少大事,我可是好好的调查了下这小子的身份。十堂之一的残堂堂主的亲传,历经太戮池十五日夜,硬生生的扛了过来,啥事没有,听说过前些日子不声不响的越两阶的人吗?就是这小子,听说这小子炼灵一阶就进炼灵塔二层,区区炼灵二阶,就将英雷社挑翻,在山里绕圈圈,耍得英雷社团团转,虎口拔牙,打杀了八人之多,硬是让英雷社吃了一嘴的灰,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执法堂。”一人目空一切的嘲讽道。
咋看之下,此人无眉无须,脸色白如面粉,竟是腹部传音,响如闷雷。一时间,人闹水响,静若空谷的执法峰竟嘈杂纷乱,七嘴八舌霍霍个不停。
山峰四周,横插着一根根猩红的血色长矛,围绕成一个个弧形的圆圈,圆圈赫然是高高的擂台,较之周围的山地,要高上五六尺,内部逸散出一股股戾气,一丝丝猩红的液体朝着圆圈最中心的红色晶块聚集,一丝丝血色如同一根根丝带在红色晶体中流动,如同一条条蚯蚓。
司徒雷登一脸阴沉,重喝道:“大胆,无眉子,你如此奚落我英雷社,是否想跟我一决高低?”
“一决高低?哈哈,大晋四大门阀之一的司徒家的嫡系长子,竟然要跟我这一无眉无须之人一较高下?此乃我三生之幸,这挑战,我接了,这血矛嗜血晶正好缺点养料。”无眉子嘴巴好似被针缝上了一般,根本扳不开,闷哼不断。
俞仁海朝着司徒雷登使了个眼色,满脸堆满诡异,嗤然笑道:“无眉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不过些许口角上的矛盾就要上血矛台,是否有些大题小做?”
“无胆匪类,司徒家也不过如此,只会口舌之争,背地里使些下作手段,就这熊样子,也想吞并我太戮殿,简直痴心妄想。”腹部如同青蛙般一胀一缩,起伏不定。
“哼,无眉子,你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我会怕你邪酒堂,尔不过区区一亲传而已,我龙虎堂也不是吃素的。”司徒雷登面色铁青,身旁之人已然看不下去,如同压抑许久的黑云压顶,终忍无可忍,骂了出来。
“好了好了,此乃我执法堂的地界,要闹事到别处去,此处容不得你们撒野。”空中楼阁内跃出一个身影,铁血硬汉,身高八尺有余,整一个铁塔般,气吞寰宇。
无眉子叹了口气,鼓动胸腹道:“余师兄,今日乃我师弟出瓮之日,我前来领人。”
魁梧的汉子浓眉一挑,“小三子,你带无眉兄去领人。苏龙苏虎,将那小子带上堂来,你们也跟着进来吧!”说完一撇过眼,背负双手,身子
挺拔如松,转身而入,脚踏半空,轻车熟路,悠哉悠哉。
宁阙一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四字“铁血明镜”,身子一僵,踏在侧面的阁楼上,阁楼红如鲜血,楼梯上一层层搁着一块块赤红的薄毯,薄毯上长着一根根冒着寒光的银色荆棘,不长不短,刚好三寸,身披两百来斤的黑玄钢,踏在其上,宛若走在刀山之上,脚底好似百根钢钉捅扎。
稍微憋了口气,嗤嗤嗤,脚底板好似薄薄轻纱般,被捅出一个个针眼,银色荆棘立马染成血色一片,两侧的苏虎苏龙视若无物,看也不看,瞧也不瞧,分于两侧,嫌弃宁阙磨磨蹭蹭,分抓宁阙臂膀,往上拖拽。
宁阙眉头一拧,脚底虽有些痛楚,可还忍得住,咚咚咚,在黑玄钢的加持下,每一步力沉如山,重若千担,刺得脚底板鲜血淋漓,血泊满地。
苏龙苏虎两人反倒被拖着跑,上了十余步台阶,转了脚,轻易上了右侧的阁楼,眼前楼台却有些与众不同,往后如同抽屉似的,一块一块三丈大小的平地,上面冒着腾腾火焰,忽大忽小,平地上是一滩滩黑色的液体,燃烧得极为剧烈,炽如烈焰,火急火燎的金焰好似一朵朵盛开的金色花朵,映得满脸通红。奇怪的是,燃起的火焰,好似永恒之火,没有浓浓黑烟,更没有一丝焦糊难闻的怪味。
“小子,够爷们。”苏龙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似有摇拽的火焰,起起伏伏,牛大的眼睛看着地面猩红的血色花朵,滋滋称奇。
宁阙也不废话,感受着前方的炽热,额头的汗渍豆大如雨,滴滴答答落在也不知何种金属制的地板,脆响连连。倒是身后一众英雷社面面相觑,有一股不寒而栗的错觉,果真一狠人,连个停顿都没有,硬是没喊一声,脚步还如此沉重,深怕那荆棘刺得不够痛,刺得不够狠。
司徒雷登面色如玉,沉稳的多看了几眼宁阙,转而伸出折扇,点了点担架上的八人,往楼台上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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