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魁星看上去爽快的道:“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宁阙看其面相,不像作伪,坦言道:“大叔,岳皇妃这趟荣归故里,可这架势也太大了点吧?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剑魁星满脸仰面灌酒,哗啦啦的酒水撒落在络腮胡子,一口气喘了出来,左右瞟了几眼,看着最中央那豪华的车撵,双目一凝,声音压低了数分,“不该问的别问,不过合该我看你俩顺眼,我劝你俩还是赶紧离开,清岳郡大事将起,不是你们这萝卜头能掺合其内的。”
宁阙与熊耿龙对视了一眼后,瞬间不在言语。“来来来,喝酒,快意恩仇,远离是非方为上策。”剑魁星手中酒壶在指尖一转,螺旋转到宁阙面前。
宁阙深深的看了眼他,从始至终,此人气势深入大海,看不到边际,这一手酒壶腾在半空旋转不落,颇有些古怪在其中,看着对方不甚在意的眼神,一咕噜下去,喉结蠕动,“哈,真爽。”
“好,小兄弟不错,够意思。”
远处,一个身影奔来,身上的甲胄磨得哐哐当当,言语有些慌急,“剑堂主,皇妃有请。”
剑魁星粗犷的大手抹了一把胡渣上的酒渍,呵呵笑道:“不急不急,皇妃身边高手如云,用不着我这么一个满身油污的庄稼汉。”
“剑……堂主,这……这。”那人瞬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位爷可不好相与,看上去颇为豪爽,可遇上不喜之事,谁也强求不来,情急之下,看了眼宁阙还在那坐着烤肉,往剑魁星那边递,瞬间找到了出气筒,呵斥道:“小子,哪里的?还不归队,在这瞎晃悠,打搅了剑堂主,你有十条命都不够偿。”
宁阙一笑,转过头看向那人,瘦瘦高高,少许胡渣,谄媚摇尾,不闻不问。剑魁星眉头一拧,语气有些粗重,“去去去,你哪凉快哪呆去,别在此处打搅我的兴致。”
那人也不敢顶嘴,闷着头就走。宁阙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人,细细咀嚼着刚才的对白,这人称之为堂主,看其装扮,不拘一格,丝毫不把皇妃放在眼里,细细想来,势力不小,“大叔是哪家?”
“嘿嘿,小子到时有点眼力劲,你俩是太戮殿出来的吧?”剑魁星反问道,从怀中掏出一淡黄色的药丸,投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灌了两口酒,神态自得。
宁阙一惊,不过一下就恢复了过来。熊耿龙倒是老实巴交的合盘托出,还如数家珍的将宁阙刚入真传说了遍。倒是让剑魁星一愣,仔细的打量了宁阙几眼,双眉越拧越深,有些不确定的道:“小兄弟开玩笑吧?我可听说你太戮出了一举世无
双的天才,一剑飞仙,清风一手,你可不像,莫不是你能败他?”
熊耿龙深怕引起误会,说道:“大叔开玩笑,刘师兄早已入了中阶,自不会争夺低阶真传。”
“哦,原来如此,不过听说沐殿主有一女,实力臻至低阶巅峰,幽影傍身,小兄弟虽然颇有些古怪,可若想胜过此女,恐还差了些。”剑魁星不紧不慢,也不急躁,徐徐道来。
宁阙有些尴尬的瞪了一眼熊耿龙,看他正准备大肆吹波一般,立马抢过话来,咳了咳,“大叔慧眼如炬,在下的确不是沐小姐的对手,差了不少,胜得也是侥幸。”
剑魁星又哦了一声,哈哈笑道:“看来太戮殿果真人才辈出,不知中阶第一又是谁?”
宁阙一愣,摇了摇头。熊耿龙无语的看了眼宁阙,回应道:“大叔,太戮中阶炼灵还没比呢,估摸着得下月初才开始,我俩也是迫于无奈,才来了此。”
“好了,不多说了,与两位小兄弟把酒言欢,也算缘分”,一颗黄色丹丸弹入宁阙手中,“这九极金辉丸正好免去你半年苦修,早日突破二阶,到时我们在四奇会上聚首,希望你可作为一个对手”,说完不待宁阙多问,飘然离去。
宁阙看着手中黄色的药丸,还有些纳闷,一侧的熊耿龙弹跳而起,正欲抢夺,却被宁阙绕手而过。“给我瞅瞅,宁兄,给我瞅瞅。”
“有什么好瞅的?你含着金钥匙出身,要啥有啥,怎么会瞧得中这玩意?”宁阙戏谑道,面色却有些凝重。
“你懂什么,有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更何况我要了这玩意也没用,好家伙,出手真阔绰,有了此物,你破一阶轻而易举。”熊耿龙倒是识货,“此物以金意为根基,金辉所汇之地,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聚一枚,太玄阁出品。
“不对啊!我刚才看他吃了一颗,怎么没见你这么猴急?”
“土豹子,他那应该是与之对应的一元丸,九九归一,应该是太玄阁中的剑意凝炼的剑芒,听说有助于剑意的凝炼,不过还从未见过有人敢直接吞服。”熊耿龙显得无比慎重,让一侧的宁阙看着那孤傲的身影,不由多了几分敬意,收入怀中,心中疑惑越来越多,如此兴师动众,太玄阁堂主都要听其调遣,此事实在令人费解。
随着夜越来越深,宁阙两人也不敢随意走动,最外一圈每隔十米就有一颗明亮的赤珠,如同一火炬般,却没有丝毫黑烟,点亮方圆几里,查哨的人影攒动,落地无声,却有给人一股淡淡的威胁。背朝黄土面朝天,双手枕头,看着闪亮的夜空,星光璀璨,时明时暗。
车撵内传出,“剑堂主,此行还需劳烦于你,到时
江湖上的那群人也只有您能压得下。”
剑魁星一副无所谓,浑然没当回事,只是摆摆手道:“皇妃客气了,在下担当不起,我虽有些门路,可也只能压住小鬼,至于其他,在下无能为力。”
“剑堂主哪里话,若是剑堂主都算不上人物的话,恐这大晋也无人配称豪杰二字了。”
“皇妃,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言无妨。”
“有句话叫树大招风,清岳郡可不是弹丸之地,远离皇城,靠近清河郡,若是宁家动手,我可保不齐会中途退出。”
“剑堂主说笑了,宁家现如今日落西山,自扫门前雪都来不及,委实不用担心,再说陛下早有先见之明,我等为宁家送去未来,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敢与陛下做对?”皇妃胸有成竹,似笑非笑的道。
剑魁星深深蹙眉,良久才道:“我太玄阁乃江湖人,只管江湖事,朝廷中的一切皆不在我范围之内。”
“剑堂主放心,本座不会强求于你,却也希望你仔细考虑考虑,我儿如今虽不讨喜,可日后如何却是两说,若你能助我儿一臂之力,太玄阁必将成为国阁。”皇妃突然沉了几分,一侧的幽灵儿也提住了嗓子,撰紧了彩蝶似的长裙,随后拉起幕帘,也不理会身旁的剑魁星。
忽而一道倩影掠过,宁阙浑然不动,装作若无其事,双目一眯。幽灵儿静静的躺在宁阙身侧,美眸在其身上反复流转,温婉道:“宁大哥,你跟剑堂主很熟稔吗?”
宁阙心里有些不畅快,美人虽美,却是敌非友,两人不可能,遂没吱声,熊耿龙往外挪了挪,呼呼大睡。
幽灵儿挪近了几分,贴在宁阙身侧,把脑袋勺枕在宁阙腰腹上,轻轻的打了个转,拍在上面,罕见的使了点小女儿姿态,随地取了一根青草,挑着宁阙的侧脸,口里嘟囔着,“宁大哥,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宁阙无奈,狠不下心肠,回忆起两人的过往,那夜的亲密接触,太戮池的日夜,还有一起训练的时光,心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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