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看着对方态度异常坚决,双手颤抖,摆开架势,弓弦摆正,缓缓拉开,竟形似一个园球,踱步上前,脸上青筋突显,大汗淋漓。
火鳞兽严阵以待,身体拦在火琉璃的前方,也不主动出击,让两人无机可乘,随着庞熔勋一步步靠近,滚烫的凸石上漆红焦糊,鞋底竟在不知不觉中烧破,一股钻心的热从脚底涌入心田,一滴汗水从眉梢滑过颚骨,终不过十步之远。
火鳞兽望了望身后冒着火光的火琉璃,又是一声长啸,一团赤焰扑卷而出,如同高压…水枪,疾如风,火浪瞬间蚕食回环而来的灰霾。
庞熔勋手中拉满的天翼火弓瞬间爆发,弦音乍起,如银瓶炸迸,余音袅袅,竟无中生有,虚弓中忽而出现一抹箭光,直接划开前方层层烈焰,将从中间划开,好似横刀切菜般,一刀两段,火云冲入岩浆和天际,万里灰霾中一抹红霞,汩汩岩浆中铺上一层赤焰。
火鳞兽血红的眸子中露出淡淡的不屑,前蹄探出,上面竟是层层甲胄般的鳞片,显得有些臃肿,叮的一声,一抹火花之后,一切从归平静。
此刻,宁阙动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对方没有时间顾及他的时候,身法如风,身随影动,血煞傍身,绕过火鳞兽视线的死角,直奔火琉璃。
庞熔勋一箭射完,并未终止,天翼火弓又是拉满,咄咄咄,三道箭光,转息及至,射向对方的火鳞兽的双目和眉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寻滋事,火鳞兽怒不可遏,纵身一跃,脚下石块化作齑粉,融入岩浆流,前蹄高高抬起,竟长了半段,横在头颅之上,叮叮叮,仍是毫发无伤。
身后的宁阙也顾不得火鳞兽的威势,若再不摘取,恐那些高手前来,形势会更加焦灼,他的机会会更小。
不过火鳞兽可不是吃素的,灵敏的嗅觉,对于火琉璃,看得比命还重,岂能被宵小有机可乘,一转头颅,四蹄一动,脚下四道赤焰,即使宁阙的身发已然达到练到大成,如影随形,可却还是快不过此兽。
手臂平摊开来,左臂中似有一条火色的脉线,倏地传至右拳,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火鳞兽的面部,没有嚎叫,也没有凄厉,拳头好似蹦到了钢筋上,一股反震之力传来,火鳞猩红血口一张,一团冲天的赤焰传射出。
宁阙一击无用,早已萌生退意,身影潺潺如流水,光影四射,好似有数道身影从本体窜出,根本看不清是哪道?不过火云瞬间包裹三道光影,吞噬一空。火云中露出一道身影,一股气浪吹散,落在了不远处的石墩上,双目如电。
庞熔勋身影窜动,想要借机夺取宝物,不料火鳞兽精明似猴,又是一阵热浪,推
开庞熔勋。
两人分立一侧,相视一眼,随后主动退却十余丈,藏匿灰霾之中。
如此大的仗势,火云冲霄,如同蘑菇云般在天际烧红半边天,隔着十里都清晰可见,人影攒动,纷纷驾云而来,速度快如雷霆,几道身影落至火云中心,纷纷保持戒备,“火鳞兽,火琉璃就在其后。”
场中一共五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碰过面的邪阳赤链习泽,另外四人两人一队,并肩而行,一股蓝色水华包裹,外部冒出浓浓的水汽,看着火鳞兽身后的火琉璃,垂涎三尺。
习泽率先发话,声寒刺骨,“落炎流水,奕丹,莫斛,想不到你们几个也来凑热闹,不过火琉璃可只有一颗,况火鳞凶威难挡,不知怎么分?”
落炎流水二人齐声道:“当然归属我俩,你等速速退开,否则休怪我俩无情。”奕丹莫斛两人倒是一贯沉默,缄口不言,看了火鳞兽和习泽几眼,还往后挪了几步。
习泽眼珠子转了转,戏谑笑道:“两个老东西,一肚子坏水,还没开打,就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简直恬不知耻。”
火鳞兽神色中的怒火越来越浓,鼻孔中喘出两条长烟,周身烈焰奔腾,前蹄往岩浆中踢了踢,溅起几抹火浪,地面仍在晃动,不时有着搁浅的孤石被岩浆吞没,地面的尘沙不断灌入岩浆中,被滚烫的火热烧成齑粉。
远在数十里之外的东临城中,震感都异常明显,本来足以塞个人的裂缝瞬间崩塌,烟尘弥漫。
而千人军队正中间的华丽车撵,四匹风骏十六蹄却是稳固异常,泰然不惊,四周的人马更是没得说。唯有一人,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在车撵一侧禀告着火山的来龙去脉,一字不差。
即使再给此人几个胆子也不敢,一个小小的东临城主,平日虽作威作福惯了,一言以定人生死,可是一旦面临这些跺跺脚,城池抖三抖的大人物,却会表现出一副卑微顺从的模样,溜须拍马,小人嘴脸,以保持往后的前程风光。
剑魁星一如既往,泰山崩而不显色,坐在一块较为干净的草坪上,随着那起伏的地面晃动。
“娘娘,这里属火山地带,地震频繁,不过像这种情况,也是数十年难遇,并不常见,听监测司的人讲,应该是明年才会发生,可却早了一年,必然是他们做事偷懒,耽搁了娘娘的行程,卑职一定严惩不怠。”
车撵内的岳妃挽着一侧的幽灵儿,神色清冷,良久才回了句,“算了吧,天威难测,人力有时穷尽,怪罪不得,不过你之前说的那个百年难见的火琉璃,不知是真是假?”
东临城主一听,来了神,大肆鼓吹一阵,说得极为玄虚,不
过却是有凭有据,传说三十年前,这东临城曾经出了一个人物,火魔龙君,机缘巧合之下吞吃了那火琉璃,才一跃炼灵高阶,最后扶摇直上,突破了灵师,不过此人性情古怪,一遇到不喜的事,动辄得咎,翻脸无情,可其实力强大,无人敢惹,遂留下了这一名头,传闻前任东临城城主之死跟此人脱不了关系,只因无人敢查,遂不了了之。
东临城主也不是傻瓜,将后面宰了前任城主之事抹掉了,生怕惹怒这高枝上的凤凰。
皇妃倒是当成乐事听了,还眉开眼笑。一侧的幽灵儿却早已魂飞千里,想入非非。
不过那股震感没有半分后劲不足,反倒越来越强烈,不过半柱香,一个形如枯槁的老者被人搀扶着,跑了过来,蓬头垢面,鼻青脸肿,也不知一路上遭了多少罪,面如死灰,一靠近,就被东临城主呵斥,“老东西,你不好好在监测司查探震感,来此作何?莫不是还嫌不够丢人,还不快快回去。”
老者本就年老体衰,上气不接下气,哪还争辩得过这口蜜腹剑的东临城主,幸而一旁的魁梧汉子帮着腔,“城主老爷,我爹有重要事情要说,请容我爹缓口气。”
东临城主一脸的不爽,一个泥腿子,读了几本有关天文地理的书籍,还揣上了,不过由于皇妃在此,也不好做的太过,冷眼相对。
幕帘内传来问话:“车驾外是何人?”
东临城主恭顺道:“就是卑职之前所说的监测司,一群混账东西,三天两头往外跑,也不好好监测地理,导致闹成这般模样,惊扰了娘娘的行程,真是罪该万死。”
老人一面哈着气,一面瘫坐在地,过了几息,神色匆急,也不顾东临城主的诽谤,回应道:“城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东临城大祸临头,要大祸临头啊!”
东临城本就不爽,被如此诋毁,气得面皮直哆嗦,一个飞脚将老人踹得打滚,“老家伙,你立马给本座滚,再敢大放厥词,必砍了你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