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双目微眯,两侧喷涌的岩浆流越涌越高,水位渐长,竟然蔓到岩石块上,腾空而起,几丝赤红溅落在脚尖之上,扑腾出几抹红光,随后蓝色光华灌入,露出一缕青烟。
“庞兄,小心脚下。”
庞熔勋早有察觉,堵住岩浆流,水位必长,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全神贯注的挪动双手,一股股赤红光华灌入根须,只见赤焰焚心树仿佛又亮了几分,最后落入赤红长盒中,断去灵气,赤焰焚心树静静的躺在赤盒中,有些兴奋的从怀中取出几颗赤红灵石,装入盒内,随后掩上长盒,淡淡道:“此番多谢宁兄,不知宁兄需何物?在下必将竭尽全力,哪怕天涯海角,在所不辞。”
宁阙看到他一脸慎重,莞尔一笑,“庞兄,我有一点不明,此物根须为何如此短粗,而且入土这般浅显,一阵清风可能就会倒伏吧?”
“宁兄有所不知,这正是此物的妙处,此物灵性十足,根须浅粗,一旦周围火脉枯竭亦或不佳,此物根须便会在土层中挪移,找寻最佳火炎之地,这也是此物遍寻不到的原因之一。”庞熔勋解释道,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解下腰带,包裹长盒,盘住长盒,背在背上,徐徐道:“走,此二人必然没有走远,习泽必然尾随他二人,我俩远吊身后,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宁阙纳闷,问道:“庞兄,此处灰霾甚大,对方早已不知去向,哪那么好找?”
“嘿嘿,宁兄有所不知,为了夺这赤焰焚心树和火琉璃,我可是在此等候了三年之久,为保万全之策,宝物被他人所夺,我早已在暗中撒下赤磷粉,但凡沾上一星半点,可逃不过我的法眼。”庞熔勋自信满满的道。
两人一路前行,倒也轻松,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渐渐回归正常,一入城中,竟然空无一人,那些矮小的土坯房,早已化作一块块不规则的泥土,倒塌得严重。
暗处,二哈嗅到宁阙的气味,与熊耿龙奔驰而出,一会合,熊耿龙将大致经过一说,不光宁阙有些傻眼,就连庞熔勋都大惊失色,想不到,十年一次的天震即将来临。
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将火琉璃追回,虽然此物比不上赤焰焚心树,可好歹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岂可等闲视之?
街衢空荡荡的,毫无踪影,一行三人左拐右拐,偶尔碰到崩裂的墙壁倒塌,也是轻松躲过,转入一个巷子深处,领路的庞熔勋顿住脚步,离他两丈远的宁阙也停了下来。
深寂的巷子里,传来一阵交杂的金属碰撞声,一堵堵墙壁粉碎,巨石飞射,尘土飞扬,习泽目光发寒,遍体鳞伤,至于另一边,奕丹全身无恙,不过莫斛可就有点不妙,左臂
不翼而飞,鲜血淋漓,一块深褐色的粗布缠绕左膀子骨,内里血丝喷涌,如同蒙蒙细雨,靠在一块断壁残垣边,脸色发白,呼吸还算均匀。
“习泽,你果真阴险如狐,竟然无声无息下了种,着了你的道,不过如今你我胜负对半,在这般僵持下去,只怕两败俱伤,不如坐下好好谈谈。”奕丹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慌。
习泽吐纳着一口又一口的浊气,袖中火行灵石化作涓涓细流,涌入身体,不咸不淡道:“奕老,莫不是开玩笑?生死两茫茫,竟然还说坐下来谈,莫不是你以为我跟落炎那家伙一样愚蠢?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不识抬举。”奕丹暴喝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全身冒出一颗颗火红的气泡,好似沸腾的开水,刚离开身体就砰然炸裂,溅落一地。
习泽眼珠子差点惊掉了,不过看对方丝毫在酝酿不可名状的招式,也不敢拖延,两条赤链甩出,链走龙蛇,形成一个圆形大环,撒落在院落周边,忽而冷笑一声,直逼奕丹。
奕丹面色不变,不惊反喜,正欲爆发,熟料对方竟然声东击西,赤链早已对准莫斛,袖口一抖,赤练化作一杆标枪,砰的一声,洞穿了还残留着余温的石柱上,唰唰唰,锁链在拉扯下,一圈圈裹住正欲逃避的莫斛,猛的一拽,被锁链捆绑在石柱,动弹不得,随后绕到石柱一侧,冷笑不断,“老东西,我到要看看你作何抉择?把东西扔过来。”
奕丹面色铁青,大骂道:“你这卑鄙小人,趁人之危,竟敢对我师弟下手。”
咚,血液爆溅,只见莫斛左腹出现一个窟窿,拇指大小,血泊不断涌出,“少废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还不算计死了落炎两人,少在这装大尾巴狼,我数三声,他必亡。”
一……
二……
“师兄救我,师兄救我。”莫斛此刻终于颤抖了起来,看着锁链如同小蛇般在脖子间慢慢爬行,那股灼热反倒让他冷汗直冒,全身汗毛竖直,忍不住吞咽两声。滑溜溜的金属触碰,让他彻底沦陷,害怕到了几点,生死关头,已然放下了强者的尊严。
奕丹神色复杂,两人做了几十年的师兄弟,要说感情,自然与日俱增,比之夫妻都不为过,可眼下此等情形,即使给了对方难保不会撕票。
三……
“慢,东西可以给你,不过你会守信用,放了我师弟吗?”奕丹忍不住问道。
习泽爽朗一笑,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老东西,你想想看,你师弟留着,就是你的拖累,一个半废之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让你恨之入骨呢?”
“好好好,希望你信守诺言,否则即使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烈火帮也不会放了你。”奕丹声音冷如寒霜,煮熟的鸭子飞了,辛辛苦苦的谋划,却被此人摘了桃子,黑金玄盒抛了过去。
习泽一手牢牢握住,按了中间的按钮,猖狂的笑了几声,随即关上盒子,不紧不慢的笑道:“老东西,还算识趣,把裤子脱了。”
“你……你想干什么?”
“少废话,否则……。”锁链稍稍往脖颈处拉了拉。
“慢,我脱。”奕丹刚解下裤腰带。习泽锁链一抽,如同转轴般收起锁链,抽身而去。
奕丹提起裤子正欲追逐,却发现对方没了影,痛心疾首的挥动周身火泡,落入院墙上,砰砰砰,院墙化作齑粉,一甩衣袖。
宁阙眼中寒光毕露,几个跃步,已然追逐而去,庞熔勋紧跟其后。
习泽朝着一个方向,躲进深山老林,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跑了多久,直到天际的红霞彻底黯然失色,才缓缓停下来,灰霾已然淡去不少。
宁阙靠着灵宝蛇才能勉强跟着他的步伐,不至跟丢。几人缓缓潜行,徐徐靠近,虽说习泽已然重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阙不敢大意,即使身旁有着庞熔勋这炼灵中阶压阵,还是没敢太放松。
倒是二哈一脸殷勤,奔跑极快,遥遥领先,偶尔传出几声嚎叫,惊动了正欲独享果实的习泽,待看到眼前只有一妖兽时,才恍然。
二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那些什么阴谋诡计啥的,上去就是一顿撕咬,要说这狮魔虎,已然身壮如牛,威势不浅,仅凭如今的宁阙,还不是它的一合之敌,皮糙肉厚不说,煞是凶狠,多次险象环生,若不是二哈还认人,恐宁阙早已沦为血食。
习泽企图掌控全局,锁链洞破空气,抽中二哈,原以为手到擒来,这只不过是只纸老虎,岂料毫发无伤。随后锁链一拉拽,二哈已然被捆绑了两圈,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的跌落山地。
二哈扬起身子,一股股赤焰顺着锁链传来,勒红了身子,红光瞬间扑卷整个兽躯,轰的一声。
宁阙焦急一喊:“二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