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东北。
燕霞寨。
阳光明媚,山坳内,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宁阙满不在乎,利用此计转移对方注意力,忽略身份的真实性,冒充傅彪天,以假乱真,鄙夷的看着几人,大手大脚,臭嘚瑟道:“几个渣渣,除了钱卫冽合我胃口,其他恁怂,不中用。”
钱卫冽并没有欣喜,反而阴笑道:“小子,毛都没长齐,敢惹老子的手下,别以为抬出个身份,便能呼风唤雨,找错位置了,哼,来吧!我倒要看看,傅家人是否真三头六臂?”
宁阙也不啰嗦。
这家伙性子耿直如牛,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若能降伏,收为己用,也不失一良策。
身影攒动,身随影动,残影重重,蓝光绽放,拳劲迸发,平静的林中,树叶无风而动,砰砰砰,硬撼三拳,丝毫不退,反而豪气干云,凶猛如虎,颇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一看便是沉浸拳法多年的老手,力道不偏丝毫,沙包大的拳头,轰出来的劲道却如一棍杵天,聚集一处,与宁阙打得难分难舍,胜负五五之数。
宁阙来了兴头,也不取巧变化,就拳对拳,肉碰肉,连力道都有所收敛,目的不言而喻,便是为了锻炼拳法,如此对决,两人打上了瘾,拳劲如风,越打越快,劲道蹊跷,好似无处不在的风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砰砰砰,宁阙败下阵来,连退数步,铲了铲身上的尘土,脸色依旧,沉稳绷紧,“畅快,想不到钱兄拳劲如此燥烈,如火如瀑,如大浪淘沙,越打越精妙。”
“哼,小子,跟老子比,你还差一截,老子好歹混了这么多年,招式虽糙,可却是风里火里的炼出来的,你那拳法,看似精妙绝伦,不过未得其精髓,只不过是些假把式。倒是你那劲道……。”钱卫冽双手相互揉捏,摆动,咔咔作响,不少处红肿淤青。
刚才的对决,看得几人眼花缭乱,轰出的劲道,炸树轰地,周围山坳已然平坦,甚至脚下略显高涨,凸起,隐隐有种居高临下之感。
宁阙倒没在意,对方招式确实精练沉稳,简单粗暴,可底子到底差了几分,比之自己,海了去。哈哈笑道:“可惜啊可惜,若是你得了精妙的拳法,恐我还真难拿下你,可你这粗浅的拳法,到底还是差了些,再来。”
两人又是一顿狂轰乱炸,宁阙拳法越来越娴熟,终是长进不少,外加拳速本就快如闪电,虽仍被压制,可相较而论,宁阙年少气盛,专攻对方中路,硬拼而去,不退不让。
受了十拳,打中对方一拳,又是简单的以伤换伤,一个时辰眨眼而过,其余几人兴致早已败光,无所事事的弄了些吃食,开了坛好酒,等两
人开怀畅饮。
宁阙面不改色,气息悠长,倒是钱卫冽,差上太多,强撑着,可身体素质到底是差了一大截,可毅力却是惊人,即使速度变慢,反被宁阙压制,绷着卡白的脸色,却抿着发白的嘴唇,硬是坚持不服输。
蹦蹦蹦。
宁阙也觉得有些无聊,该学的也学得差不多了,化繁为简,简单粗暴,以不变应万变,直来直往中可随意变幻新招,双臂折叠,手肘外翻,尺寸之间,变幻莫测,倒是让宁阙幡然醒悟,终算是知道了曾经被玄煞压制的关键点。此刻被无限放大,精明的宁阙也是心满意足,收获满满,有样学样,欺身上前,招招凶狠威猛,一道直拳窜出,对方双手相互叠放,巧劲一旋,翻掌而握,如同太极般往下挪去。
又是闪电一拳,同样直奔中路,对方一手轻拨,腾出另一手,垫在胸前。
宁阙忽而一笑,斜上而出,砰的一声,勾拳由下至上,击飞对方。
钱卫冽连翻跟头,单手撑地,折返而起,杵在原地,脸色发冷,冷冽的看着宁阙,板着脸,眼底尽是战意,毫不屈服。
良久。
钱卫冽不服的仰着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阙这才哈哈大笑,摆摆手,“钱兄可别当真,钱兄的功夫已然炼至化境,精巧而又简练,可见钱兄下了苦功夫,在下能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是从钱兄那偷了数招,胜之不武也。若钱兄看得起在下,我等以兄弟相称如何?”
钱卫冽脸色仍旧绷紧,“哼,算你识趣,不过在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数,以后你说东,我不往西。”
“来来来,傅少爷,小的们已备好酒菜”。几人热脸贴了上来,宁阙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趁机套话,将与燕霞寨打交道的傅家人打听了一次,幸好,这几个人竟无一人认得傅彪天,可见对方应该没来过此地。
不然,凭着那份实力与气魄,应该最次也是傅家的核心后辈,架势也不小,来这也应大张旗鼓才对,这些人虽不得势,可到底也是些喜欢凑热闹的人,对于进进出出的大人物,应该格外留意。
如此看来,此人身份可用,不过也存在几分危机,宁阙还是决定赌一赌,凭借傅彪天的玉佩,即使对方认出了身份有假,自己也可巧妙化解,模糊其词,可以一试。
一番吃食后,宁阙也与几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甚至赏赐了一番,一人几颗灵石,笼络好人心,可不能在此处留下蛛丝马迹,也算是防范于未然。万一真有漏洞,这几颗灵石也算牵连之罪,收受贿赂,对方也会看着灵石上,稍稍遮掩一番。
钱卫冽领
着宁阙上山,一路山势奇险,陡峭难登,寻常之人,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登上接连不断的陡坡。
山峦之上,偶见奇花异草,专门有人打理守护,山中灵气浓厚,可见也是钟灵毓秀之地,内蕴灵脉,灵气深藏,不可小觑。
沿路的风光无限,斜阳如盘,散发着温润悠长的光芒,偶尔查哨之人,双目瞪圆,凶光乍现,不少人冷嘲热讽,“原来是钱兄,怎么又上山来了,不好好的看门守户,咋滴来此了?”
钱卫冽冷着脸,挑着眉,不予理会,心有不甘,可怒气又无处宣泄,宁阙左顾右盼,不时的打量山中埋伏潜藏的暗子,危机四伏,寒毛乍起,如同渔网一般,随着自己不断往山顶走,渔网拉得越来越紧,好似自己插翅难飞,无处可逃。
终是一窥庐山真面目,眼前敞开的大堂,修得鸿泰雄奇,地面漆上一层薄薄的滑砖,又铺上一层蓝色的布绢,一点也不像土匪窝,反倒像富贵人家的别院。
左右两侧各两人,腰肢挺拔如松,一动不动,好似一根柱子,钱卫冽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烦请通禀,傅家傅少爷到。”
一人行似风,跑似电的窜入内里,不过片刻功夫,便请宁阙入内。宁阙也不胆怯,胆大心细,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无师自通,还不时的瘪嘴,鼻孔朝天。
高堂上,坐着一人,须眉浓墨,大脸方方圆圆,神态自若,牛大的眼睛一眯一涨,从头到脚的打量宁阙,疑惑不解的道:“你乃何人?竟冒充傅家人,莫不是找死?”
宁阙丝毫不慌,壮着胆子笑道:“傅彪天,此次奉傅婶娘前来,与你详谈一番。”
“详谈?区区一后辈,莫不是拿老子开涮?傅家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给老子滚,让傅清妍亲自过来,或者派个像样的人过来。”
“哼,你区区一个土匪头子,还不是得了我傅家的势,若不然,哪能吃香喝辣?傅清霍临时有事没来,我代他前来,也是有一要事。”
那人一掌拍出,宁阙只觉周身灵气不受控制,面皮如同海浪般被吹得起起伏伏,背脊突弯,倒退数步,才止住脚,暴躁的大喊:“吕千兆,你不想活了,我乃傅家嫡系子孙,你安敢谋害于我?难不成想玉石俱焚?”
吕千兆轻咦一声,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实力,胆量也不小,气势一松,哈哈大笑,“小子,光凭你嘴皮子一翻,便想代表傅家?莫不是当我是傻子,拿信物来。”
宁阙眼中几抹慎重,取下腰间的玉片,哼道:“信物倒没有,不过玉片倒是有一块。”
一扔。
吕千兆接着,看了几眼,玉中极品,上等中的
上等,通体圆润光滑,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之物,心中惊疑,这玉片倒是有几分眼熟,曾看过几次,便在傅清妍腰间,心中疑虑渐消,“傅清妍有什么事?”
宁阙灵机一动,“不知你可听过宁阙此人?”
吕千兆握紧拳头,不动声色的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在我这拐弯抹角,故弄玄虚。”
“那便好,既然吕寨主听闻过此人,便是再好不过,此子乃宁家嫡系子孙,对夫人的计划多有阻挠,此次他正出城而来,有消息传,此人想网罗游刃山,纳为己用,夫人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
吕千兆皱紧眉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座椅,细细揣摩了几息,冷笑不止,“傅夫人真是好本事,这黑锅我可背不起,宁家嫡系子孙若是被我所杀,到时吃不了兜着走,自担责任,我可不想被人当枪使,还是另请高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