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头大的宁阙不知该如何下手,此物寒气逼人,根本难以携带,若是弃置不顾,也属实可惜。
蓦然仰头,一股暴涌之气,从天上直窜而下,奔如雷云,雾气瞬间荡开十里,严阵以待的宁阙摆好架势,还未看清面孔,便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从上至下,吹得脸上皮肉拨浪鼓似的哆嗦,金色光芒一现,已然是一张弥天大网,来不及闪躲,便被笼罩在内。
鼓动全身灵气,双手平摊开来,一条赤红长线如同鞭炮引线点燃,嗤的一声,一股娇艳的火花绽放,却令人绝望的是,金网纹丝不动。
那人坠落一侧,只可惜周身迷雾重重,根本看不清面貌,仅仅站在旁边,便传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浩瀚气概,恢宏无比。
宁阙也放弃抵抗,此人已入高阶,根本不是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四阶能抵抗的,而且对于杀意极为敏感的自己,察觉不到半分敌意,显得有些古怪。
“敢问前辈是何人?为何困住小子?”
那人声音时远时近,回音荡漾不觉,异常奇怪,斥责道:“小子,你宰了我的宠物,又取了我的月晶冰珠,还恬不知耻的反咬一口,我要被你气死了。”好似察觉到宁阙那侵略性的目光,周身迷雾又深了几分,根本不给机会。
金网顿然一散,化作金光,逸散而去。
宁阙只觉浑身一松,耸了耸肩,那股压抑之气消失无踪,感怀道:“前辈深明大义,小子佩服之至……”
“少拍马屁,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骨骼清奇,灵气雄浑,刚劲有力,不过精气亏损太多,似有短寿之象,日后可得少去那些艳楼。”
宁阙无语,不过并未反驳,点头称是,又问,“前辈,不知此处是何地?”
“好了,废话少说,你打搅了我清修,我没空搭理你,那月晶冰珠你先拿去吧!切忌,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可得答应我一件事。”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精致的小盒,也不理会宁阙是否答应,扔到宁阙手中,便消失不见。
宁阙大感意外,竟没有兴师问罪,虎头蛇尾,好像是专门送盒子来的,深怕自己带不走月晶冰珠,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轻启小盒,一记手刀,掌心偶有血煞之气,将月晶冰珠舀起,浮在手心,迅而落入小盒内一凹槽内,扣紧盒盖,果不其然,没有半点寒气外泄,简直不可思议,将手心刚凝结的薄冰化作一摊水渍。
宁阙纵身跃起,在陡峭呈九十度的崖壁上如履平地,脚底蓝光闪烁,血煞傍身,霞云过隙,云层淡去,踏上仅余一丈的落脚处,微微喘息,又一次往上疾驰,待看到峰顶兀自一黑,一朵红霞破空而出,咚咚咚,黑暗
如同玻璃般碎落成黑晶,一闪而逝。
冲破囚笼,宁阙心情大好,四周山峦叠起,不作丝毫停留,便扬身而起,喷涌出的血煞之气与脚底蓝色光华交相掩映,速度快得出奇。
修为大增,浑身是劲,逍遥自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食肉知髓,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为掩人耳目,偷偷绕过看守后山的两侍卫,重新归于宁家,便直扑自家小院,心中有些困惑,当初宁神通可说得明明白白,宁阙挂帅,想不到横生变故,被宁嫣红夺了位。
一回小院,陈亦灵几人面色冷淡,神情低落,自从打听到宁阙被关禁闭一年后,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行事。傅清妍还来过两次,威逼利诱,企图从他们口中套出口实,却被敷衍而过。
也许是刚开始,对方有得是时间,耗得起,遂早已在小院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二十四个时辰无空隙的监视,插翅难飞。
宁阙心中恼火,对方明显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刚禁闭几天,便明目张胆的围困自己小院,简直无法无天。可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可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否则后续只怕还有麻烦。
稍稍遮掩面目,也不留手,上去便是暴揍一通,打得院墙周边那藏头露尾的几人喷血不止,凄惨悲鸣,血泊四溅,折骨断筋,方才收住拳脚。
陈亦灵等人听到动静,立马奔出,看到落荒而逃的傅家人,心怀惧意,如此打草惊蛇,只怕落人口实,对方追究起来,凭自己这几个外人,恐难以让人信服,说不准被对方以此为借口,捉拿几人。
“请问阁下是谁?”
宁阙单手一挥,落入院中,掩上院门,扯去面巾,哈哈笑道:“陈兄,王兄,这几日算是苦了众位了,待我腾出手来,必将妖妇驱逐而出。”
“拜见公子。”
“不必多礼,这几日外面怎么样了?”宁阙有些心焦,对于水灵志在必得,却发现无力回天,更多的是几分希冀和渴望。
陈亦灵微微欠身,和颜悦色道:“公子,勿躁,自从您被家主亲自抓去,听闻禁闭一年,我们也不知接下来如何走?傅清妍刚开始来过几趟,其心若野狼,被我们暂时应付了过去,这两日没过来,估计是去凑热闹了。外界,却是吵翻了天,岳皇妃率领各路人马乘船东去,嫣小姐则是率大军与她会师,期间还闹出了事故,不过总算安稳度过。走了也算有四日了,不过我派探子追踪而去,每日一报,现在已走到了清河郡下游,公子还是早早赶路,我这边已然备好船只。另外还有一事,便是昨日,有一老一少前来宁家拜访你,那少年听说你被关禁闭,便离去了,临走前留下天
翼火弓庞熔勋的名号。”
宁阙思虑了一会,傅清妍估摸没时间来设计陈亦灵等人,遂以监视为主,想等腾出手来在行解决,可没想到自己如此大胆,竟直接从禁闭中逃了出来。
而庞熔勋的到来,令他底气大增,光从此人一腔热血的性子,便可看出其师傅的心性应该不差,若能借力一二,也足以震慑宵小。
“你们暂时呆在宁家,我与二爷先行一步,追踪而去,看看来不来得及。”
其余几人点点头。宁阙坐上二哈,便奔袭而去,不过几柱香工夫,便来到了码头。马温早有准备,知道宁阙不会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肯定会逃出来,遂做了万全之策,在码头一处阴暗处,安排了一艘快船等待,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天色大亮,宁阙看着水平面上错落点点的帆影,两个划船的船手在一次次催促下,仍显太慢,情急之下,便让二人离船而去,换作马温与宁阙相互控船而行。
河面上,一条快船如一只大鱼般急速而游,视线中的船影逐渐变大,在火急火燎的赶路下,超过一个个掉队的船只,不过这些人,实力不值一提,大多是低阶修士,估计抱着侥幸捡漏而去,遂才不急不缓,偶尔闲聊家常。
两人轮换,天色渐晚,水面波光盈盈,激起的浪花沿着船身,向两侧荡开,离弦的箭矢般飞掠而过,便是坚固牢靠的船身,也支撑不住如此暴烈的气力,吱嘎吱嘎作响头,而且是越来越响,船身不少位置已然出现裂纹,等到两人回过神来,为时已晚,船舱漏水,船只下沉,速度剧减。
找了河面上一距离较近的船只,一掌拆掉一块木板,投放水面,将之当成冲浪板,乘板而去,疾如风,好说歹说,付了十数颗灵石,当成路费。
两人登上船只,结果对方贪得无厌,亮出兵器,依仗人多势众,想敲诈勒索,开口便要百颗灵石,而且是明火执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