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众人心思各异。
如此一来,对方是打算以自己为诱饵,让自己的手下去取宝物,亦或打算以手下为诱饵,吸引火力,自己则是等待良机,决胜于千里之外。
不管哪样,在众人心里打好小九九之后,基本也是有样学样,来了一出兵对兵,将对将。
至于远处的宁嫣红,则是按兵不动,谨守以待,一部分虽耐不住寂寞和手痒,可宁嫣红杀鸡儆猴之下,整顿军纪,树立威严,才制止了一帮人的胡作非为。也算将将镇住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军士,毕竟如今天下形势,甚少有巾帼独掌一军之权。
说来也奇怪,宁嫣红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冷冷的看着纷乱错杂的势力攒动,看着前方河堑深不见底,镇定自若,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孑孑独立。
待到人群散去,尽皆消失在河堑内,岳皇妃这才漫步而行,丝毫不在乎周围紧锁的无数双冷漠的眸子,那些全神贯注的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显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宁阙根本不慌,到了如今,场中局势暂时已定,只需盯着岳皇妃,注意地宁卫的动向,便可咬住这条尾巴。
对方费劲心机,把宁家拉入其内,可见水龙宝库内,必然有着少不得借宁阙这只强有力的臂膀。
众人一见岳皇妃抬出前脚跟,心神一颤,齐齐迈出,却不曾想对方故意如此捉弄众人,连退三步,转身,径直朝着宁嫣红而去。
一众表面风轻云淡的高手,内心都不由骂娘,本就神经大条,又遭此戏弄,面部肌肉抽搐,挑动。
踏空而行,坠落在宁嫣红身侧,不施粉黛的俏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百看不厌,“宁姑娘,请!”
宁嫣红依旧一副棺材脸,板得死死的,“地宁卫,整装待发。”
身后众人齐齐跃下大船,不消十余息,已然站成十列,气势如同虎狼,高昂着头颅,身体要害部位有着银白色的护甲,右手清一色的近一丈长矛,左手手腕上有着一块土黄色的圆盘,腰间挎着一柄四尺长剑,肩上背着单弓,背上一个竹篓,内部存着十余只的长箭。
装备精良,能近战能远战,能奔袭能快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傲气,虽有些不爽区区宁嫣红这一名不正言不顺的统帅,可杀鸡儆猴下,却不敢明目张胆作对,心里怨言却不少。
四奇诸多门派,亦或散乱的江湖中人,莫不是齐齐吸了口冷气,如此威武的雄狮,自己等门派恐难以正面硬抗,四大门阀,八大世家,岂是一言可论,匹夫之勇,说到底不过百人敌,千人敌,可一旦万人,十万人,纵是达到灵师也无法改变大局。
一群人
阴沉着脸,便是猴脸面具人也不声不响的负手而立,两拳捏得甚紧,如此军马在手,天下大可去也,威压一方,不在话下。
门派纵是积蓄十年百年,若无足以改变势力的财力人力物力,根本无法蜕变到如此地步,这也是门派始终差世家豪门一大截的根本原因。
宁阙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火花,若是手中掌握这支兵马,也足以自保有余,即使灵师高手,一旦被围,在大阵围剿之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剑魁星倒是没在意,双目中微微带笑,充满着难以言喻的自信。
宁嫣红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皇妃,地宁卫候令。”
岳皇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寡有剑魁星,众有地宁卫,在场无论是谁,皆要退让三分,让开道路,避之不及,可到了嘴边的肥肉,半年的相思之苦,岂是说松口便松口,不撞个头破血流,生死道消,誓不回头。
“宁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气势磅礴,领军有方,本宫佩服之至,现如今,只需等待半日,便可入水龙宝库。”
众人纷纷揉了揉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刚刚众人冲入其内,晚上半日,岂不黄花菜都凉了。不过她既然如此作为,必有深意。
忽而,虎贲寒双目骤冷三分,朝着司徒雷登挑了挑眼。
司徒雷登会意,从袖中掏出一物,咻的一声,冲天炮,对准河堑,却发现并无回响,过了一柱香,竟无一人归来,脸色煞白,“岳皇妃好手段,诱饵下得好,就是不知这下去的,有几人能活?”
余者势力皆是面色大变,派下去的人马虽不多,可若白白损失,也是伤筋动骨,任谁都会心痛万分。
“好你个岳皇妃,如此歹毒,设计陷害我等,差点上了你的当,真是岂有此理,本座…本座……。”
“哼,岳皇妃,你妄添杀戮,手上染满鲜血,实在太霸道了。”
……
咋咋呼呼过后,郁郁寡欢,气得吐血,岳皇妃却始终不当回事,静坐一侧,休养生息。
不过也有人看不下去,身侧一侍女颇有些野蛮,插着小蛮腰,怒气含胸的笑脸如同小包子般,指桑骂槐,“哼,你们这群无耻之徒,若不是贪婪成性,怎会落得如此地步,如今倒打一耙,又不是娘娘请你们来的,自己不请自来,还冠冕堂皇一大堆,实在可恶。”
一众大人物则是铁青着脸,有些倒是沉得住气,不想与区区侍女拌嘴,以免自掉身价,可有人却是气不过,故意暴涌气势,想以势压人。
却不想岳皇妃身侧一面容僵硬的男子横挪一步,化去威势。
时间转眼而逝,可天色依旧波澜诡谲,晦涩昏暗,
黑云涌动,浪花朵朵,众多势力马失前蹄,早已耐不住性子,可强忍着猴急,听着四处翻涌的浪声,纷纷装模作样的盘膝坐地,可皆是眼不离岳皇妃。
岳皇妃倏然起身,而站立如松,一动不动的地宁卫则在宁嫣红的一手煽动之下,齐齐挺进,紧跟其后,如此巍峨人马,如同一座绵延低垂的山丘。
众人忽而跃起,却被地宁卫阻隔在外,心怀怨恨,却不好得罪过深,如此威势,神魔退避。
泰康一如既然的淡然,远远坠在后方,在金火散人这边吃了闭门羹,心中始终有些不爽,身边簇拥的几个少年亦步亦趋,拥护而行。
其余势力,也不远不近,腾空而望,深怕对方来了一招金蝉脱壳,独自去领宝藏。
岳皇妃却是不曾在意,心放得极宽,也就是宁阙,知道对方并不是表面的满不在乎,实际上已然部署谋划一切。
一入冰岛门口,则是内陷的夹缝,缝隙极大,深不见底,可却能看到由上往下的斜坡,坡度有些陡峭,内里透着深深的幽暗,也仅能看到冰壁上泛起的点点晶莹。
很显然,门窄小了极多,便是宁阙,宁嫣红双手笔直交错,相互交错,连续三下,十列队伍,化作五列,穿插而入,令行禁止。从头看到尾,只能看到一个头,便是脚步声,都是整整齐齐,如此队伍,任谁见了都会心惊胆寒。
八大世家,便是如此,高人一等,至于更强的四大门阀,其底蕴又是何等的惊人?
众人也是无奈,纷纷起飞,不少人掌心冒出腾腾的青光红光,彻底点亮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堑,内部竟是寒冰笼罩,冰山冰沟冰岩,分裂四处。
地宁卫步履依旧整齐,脚底的冰道光滑陡峭,越往深处走,便越是悄然无声,冷寂一片,之前入内的人影,一个不见,如同空旷的山谷,大得有些可怕。
随着冰道逐渐变宽,众人好似在下山,约莫两柱香后,终见人影,不过皆是横尸,一片倾倒在地,血泊满地,浑身早已凝结出薄薄的寒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