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红也理会不了这么多,如今之际,先聚集所有人再说,“阙弟,你去下,我去上,姬姑娘,麻烦你先将这些人带出,我与阙弟随后便到。”
宁嫣红雷厉风行,几个呼吸,已然走进通道内,老者紧跟其后,如影随形。
至于宁阙便一路往下,速度更是迅猛,如人形凶兽,对于倒塌掉落的障碍物视而不见,拳轰爪袭,碎石残渣,尘灰漫天,这也是为地宁卫返回时开通一条路径。
不过半柱香,宁阙周身已然尘土扑面,灰头土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
“地宁卫何在?”宁阙狂吼三声,如此地方,道路被阻,而由于多处墙壁坍塌,原来的路已然不通,又新生路径,遂到处都是石缝空隙,有大有小。
连续叫喊了数十声后,终于听到微弱的回应,声音齐整,肺腑依旧敞阔洪亮,“我等在此,我等在此……。”
宁阙二话不说,如同人形推土机,哪还管前方是道还是墙,是墙便推,是道便飞,几个眨眼,便打破层层阻碍的墙壁,来到众人面前,“跟我走”。
地宁卫有些茫然,更是惊异莫名,威猛似虎龙,真可称得上人形暴龙兽,一时敬若神明,说到底,当兵的都是臭味相投,那些举止优雅面色如玉的谦谦君子,不怎么合胃口,反倒是宁阙这种暴力野蛮的汉子,那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身金皮铁骨,杀气禀然,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伪娘能比的,况且比之宁嫣红,自然有着无形的优势,大男子主义嘛!怎能被一个娘们骑在头上。
“原来是阙公子,大伙跟上”。
宁阙一路横推,遇墙开墙,遇沟填沟,遇不平则挪平,总之一句话,就是让后面的怎么舒服怎么搞,如此行为,深得人心,将士热泪盈眶,看着灰头土脸的宁阙,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推崇。
顺风顺水,趟风趟火,雄赳赳气昂昂的阔步前行,一个跟紧一个,两侧则是十夫长百夫长统领相护,确保将不稳定因素和突发变故给整好了。
“快快快……。”一个嗓子眼像灌了一股股旋风的黑脸大汉叱咤出惊天吼声,震得四处的灰尘如雨簌簌落下,呛了一口的灰。
不过半柱香,宁阙这边就也只有个别士兵不走运,踏入坑洼,摔入无底深渊,而统领参将也是干脆,懂得顾全大局,噙着眼泪,嗓子嘶哑的喊着继续前行。
宁阙回到原处,大老远便看到蓝色光柱内窜上的人影,而宁嫣红所走的另一条路,早已被横卧的几块巨石堵死,心中有些微凉,“兄弟们,你们先乘蓝光而上。”
参将吼道:“我们走。”一众汉子也不是婆妈之辈,大恩不言谢,铭记于心
,若有来日,定当舍下这一身臭皮囊,已报答不顾性命的救命之恩。
众人脚步依旧整齐,不哄不抢,井然有序。
宁阙则是一口唾沫星子吐出,如同泥团般落在巨石上,手肘微微弯曲,单脚起跳,如马踏飞燕,随后泰山压顶之势,从巨石正中央,横切而开,瓦砾震荡,双手一拨,将巨石拉开,冲入开凿的死路。
简简单单,可人力有时穷尽,本就疲态百出,可是靠着一口硬憋着的火气,强行撑到现在,又不顾一切的遇山开山,遇水踏水,手脚已然麻木,即使筋骨比妖兽还要强健十倍,也无法做到如此行云流水,靠着一身血肉之躯,强行冲开一条血路,浑身浴血不止,衣衫褴褛。
一把扯去破破烂烂的外衫,露出宝珠蒙尘的筋骨,如同沙砾中的一点金芒,熠熠生辉。
横冲直撞,四肢皮肉上沾满了血淋淋的血沫,一次又一次的将身上的烟尘洗去。
在一声声咆哮着终于听到了回应,狼奔虎袭,眼前的场景有几分悲壮,这些人已然返回到了外殿,周围遍布着活蹦乱跳的银骨铜皮尸,将道路横断而开,中间又有一道长达两丈的勾缝,深达三丈多,蓝色冲天柱近在眼前,可咫尺天涯,若强行拼杀,必然要留下半数以上的士兵来作为缓冲带,留下一段路助跑,否则强行跳跃,只怕难以横跃而过。
兵呈两列,背贴背,并肩作战,开出一条长道,外加不少百夫长手中的金色罗网,勉强维持,实在是兵力有限,无法一网打尽,否则断然不会如此麻烦。
看着三名筋骨精奇的壮硕男子将一个又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送上彼岸,如此反复十多次,也不过救了区区十数人,可场中人马足有一千五百,显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做着无力的挣扎。
宁嫣红哽咽着,强忍着哭泣,以免露出打消积极性的举动,从容若定,指挥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可银骨铜皮尸刀枪不如,剑戟难伤,人数又相仿,劲力更是胜过不知凡几,若不是有着金罗网克制,恐早已虎入羊群,片甲不留了。
“不好,宁归,小心空档。”宁嫣红看着宁归身侧一个士兵被后继无力,被银骨铜皮尸钻了空子,黄油油的筋骨从上到下,一条直线,只见那人从额头到胸腹,都乍现一条黏糊糊的血线,如扎破的水管,血线乱射。
宁归却被两侧夹击的银骨铜皮尸弄得体无完肤,根本来不及驰援,若是被这只凶悍的银骨铜皮尸钻入人群,内外夹击,气势和阵容一乱,只怕会出现一面倒的惨剧。
宁阙视线有些模糊,浑身好似过热的机器零件,有些松散,双腿如同胡琴般波动得极有规律,重重的
咬了一下舌尖,煞气狂涌,浑身充盈的戾气却是有股衰弱迹象,不过依旧硬撑着冲入其内。
“阙少爷,是阙少爷来救我们了。”本来苦不堪言的士兵,仿佛看到了泥潭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把拽住,希冀着强如劲龙的宁阙卷飞身侧的银骨铜皮尸,拳劲刚猛,招式凌厉,不留余地,体内液丸翻涌不息,竭尽全力的与不知伤痛的银骨铜皮尸硬碰硬,将之一一击退,强行冲出一条羊肠小道,不过眨眼便被尸体吞没。
旋即,锐不可挡的宁阙,激起了众人的血性,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如今油尽灯枯之后,竟燃气新的炉火,力由心生,悍不畏死,精神不由亢奋起来,可却是困兽犹斗。
宁阙如同一只无所顾忌的野兽,如同一柄尖利的刀锋,将银骨铜皮尸探出的利爪一一冲开,顿时尸仰马翻,众人压力大减。
去势根本不停,浑身的彪悍之气不减反增,嗤嗤嗤嗤……,一个紧急刹车,地面犁出一脚宽的洼地,看着深堑,微微皱眉,双颊微冷,如刀削斧劈过一般,瞳孔深处点点猩芒,随身带着沉沉戾气,旁光一扫,几个箭步腾飞而出,双臂一曲,一把抱住紫金铜柱的底端,咧嘴渗出丝丝血迹,“吖……”。
幸好柱台不稳当外加一身暴涌奔腾的煞气相扶,否则只怕十个宁阙都卸不下这根基沉稳如泰山般的紫金铜柱。
咚咚咚……
紫金铜柱颤颤巍巍的晃动起来,随着铜柱的挪动,房檐瞬间震颤崩裂,裂开一道道蜈蚣似的裂痕,随即如大厦倾斜,轰隆隆……,即便四肢大开,也环抱不到三分之一。
宁阙双脚打颤,如同五丈巨人,落脚便是地裂山崩,下方厚达五尺的大理石板上的沙砾如同滚落的弹珠狂跳不已。
每踏一步,龟裂的地板下沉四寸,地板如纸糊般四分五裂,几个纵步腾跨,来到沟壑边,轻轻放下紫金铜柱。
做完这一切,宁阙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劲力和精力,如同刚刚从河里捞出来一般,汗如浆下。瘫软在地,靠在铜柱上,口中哈出一股股白气,微微眯眸喘息。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灵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