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陷入沉默。
姬雪也是漠然而视,静看宁阙处理。独孤苍则是阴笑不断,面色精彩,一边抹着长须,饶有深意的看着傅清妍,独孤玲更是睁大眸子,扑闪扑闪,听得云里雾里,不懂二人在说什么?
宁阙双目寒气甚浓,摆明了要坑他一把,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卑鄙行径,可却简单粗暴有效。
心中的杀气却不允许他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厉声喊道:“既然你如此卑鄙,那也怪不得我下手无情了。”
拳如炮轰,劲风如秋风扫落叶,崩出的气劲一把轰得茶盏破碎,茶渍洒落一地,桌面轰出碗大的缺口。
傅清妍丝毫不急也不慌,依旧是风轻云淡,“既然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怜霜儿,一身幸福,毁在你手。”
宁阙再也无法忍受,箭步腾飞,跻身而上,杀气腾腾。不过一人早已拦在前方,赫然是傅家八长老,叱咤一声,宁阙倒退数步。
可不肯服软更不肯服输的宁阙嘴角斜挂,莽撞如牛,青筋如一条条虬结的龙蛇,彼此串联,霸气生辉,拳影纷飞,却连八长老衣角都碰不到。
“哼,不知所谓,小子,你妄造杀戮,杀气充盈,迟早入魔,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还是早早选块安生地界,享受几天好日子吧!”
渐渐失去耐心的宁阙又一次陷入狂暴,暴躁的五色灵气涌动而出,金玉满堂的房屋如同土墙竹架,瞬间崩塌落地。
倒飞而出撞塌楼墙的宁阙一把推开身侧的砖瓦,拂去身上的尘土,面色狰狞,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你死!”
可惜,八长老又一次拂手将之铲飞。
姬雪看着渐渐失去理智的宁阙,一手探出,玉带腾飞,挽住宁阙支起的虎背熊腰,往后一拉拽,有些发凉的掌印轻轻拍在其额头。
咧嘴狂暴的宁阙重重的摆了摆头,眯着的双目寒气甚重,深深的吸着气,压下心中的杀意,理智又一次占据上风,半响后才将面上蠕动的青筋压在皮肉下面,恢复常状,“好好好,傅夫人好本事,此次算你计高一筹,可若见不到霜儿的面,光凭你红口白牙,我怎么相信你是不是真的?”
傅清妍皱了皱眉,转而笑道:“既然你想拖延,不想拱手而让,为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就这样吧!五日后,你我在清灵县聚首,在那里做个交易。”
宁阙强忍着怒气,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举妄动,导致上了贼窝,步步落入下风,被人牵着鼻子走,攥了攥拳头,冷眸微光粼粼,低沉吼道:“我们走。”
刚走出没两步。
一众人马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为首赫然便是宁有道,面色愠怒,撒手横拦,厉声道:“大胆宁阙,公然违抗族规,私自潜逃,还不拿下。”
正欲挣扎的宁阙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然有两人捆锁双肩,往下一压,宁阙已然被扣押低头。
后面的姬雪独孤玲面面相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不到宁阙在宁家内掣肘横生,连家主都不待见,再往深处想,不由有几分薄怒,这小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整得一副唯我独尊,心里顿起疙瘩。
反倒是独孤苍绷紧的面如松弛了几分,也轻松了几分。
宁阙顿下步子,猝然仰面,春光满面,“二伯真是来得及时。”
“阙儿,便是因为你,害得我宁家损失惨重,四千五百的地宁卫,花了不知多少家财,更何况,培养这些忠心不二的地宁卫,拉扯人马,不止是些许钱粮,其中消耗不知凡几,这些东西便是灵石万担都填补不上,若在来数次,我宁家恐怕大厦将倾。”宁有道面色凝重,郑重其词的训斥,“你还违反族规,在禁闭期间私自外出,又是一桩重罪。”
宁阙哑口无言,此事罪责便是因他而起,这口锅他不背也得背。
“将他关进地牢九层。”
宁阙对着身后几人笑着道:“你们先回客栈,宁家之事,我自会解决。”
宁有道气不打一出,这小子也太狂妄了,敢如此大言不惭,轻飘飘的笑嘻嘻,严肃道:“哼,犯了如此大错,还不知悔改,竟妄想逃脱责罚,罔顾法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宁阙,宁家不是你一人所有,地宁卫之事,你必须一律承担。”
几人相继离去。
宁阙顺着对方一步步踏入地牢,内里阴暗潮湿,石壁坑坑洼洼,积水甚多,叮咚叮咚,淤积多时的流水蔓延至墙角,令牢内湿气极重。
“阙儿,你此次犯了众怒,即便我想保你,也断无可能,几个长老可不会善罢甘休。”
宁阙道:“善罢甘休?此事虽由我牵线搭桥,可执行人却不是我,虽然结果不令人满意,可事事无常,又岂能尽如人意。”
宁有道唏嘘一声,“唉,你还是好好反省反省,否则宁家上下,无一人答应。”
宁阙看着两侧老房内,一个个身带枷锁,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角的人,浑身上下淤泥遍布,面黄肌瘦,双目无神,恐不知待了几年。
越往深处走,内里的人却是越发讲究,有浸没在水池中的金毛狂洒背脊,圆目长脸,浑身灵气氤氲。也有盘膝坐地,一动不动,琵琶骨被两个大琵琶贯穿,血渍早已凝成血壳,正襟危坐。亦或有人面含煞气,怒吼不止,如同一只被锁住的野狼,越锁越凶残暴戾……
走到尽头,则是一个方圆不过一丈的坑洼,内里大量毒蛇盘踞,嘶嘶作响,更有不知凡几的锁链自由垂落,四壁都是堆满淡黄色的粉末,有股硫磺味。
宁有道摇了摇头,惋惜道:“阙儿,这些毒蛇毒素虽不足以致命,可却有着绞痛之效。常人若是被咬一口,立马哭爹喊娘,而此坑洼内足有百余条阴毒的长蛇,凶残成性,也足以给你长个教训。”
“另外,这些封灵链萃取百遍,比之一般的宝器还要坚韧三分,你若是想象上次一般轻松逃过,不可能了。至于这四壁上的凹槽,集满水,自然会倒灌而入,水中亦有奇寒之物,冻得你肝胆俱裂。”
宁阙不笑不哭,反手挣脱束缚。身后两人则没有太多在意,漠不关心。
几个箭步,一把拽住悬空的锁链滑下,跳入深达丈许的坑洼,双手环抱,丝毫不管朝身上爬行的毒蛇,无数双撑得如狮虎般的大口狠狠的在身上咬了一口,一道道乌七八黑的血孔顿然露出。
宁阙表面黑气窜涌,生生不息,看起来异常恐怖,冷狞的目光投向宁有道,刚毅的脸上露出几抹可掬的笑容,“也不过如此。”
宁有道的笑意也浓了几分,眯着眼睛,“阙儿倒是好本事,不惧痛苦灼烧的毒液,身躯如铁,硬如顽石,不过此毒厉害之处便在于经久不衰,又不容易化解,没有专门的解药,恐怕再好的丹药也无济于事。”
宁阙不在多说,脸上洋溢出从容自信,戏谑而笑,“二伯以为区区伎俩便想要我屈服,哼,真是太小看宁某了。”
宁又道也不多说,挥手间,两道身影浮空而起,扣住宁阙,五花大绑的用锁链缠住宁阙,阴笑道:“小子,不错,便是小爷我,也只不过抗了一柱香,便神志不清,痛得嘶吼不断,震得锁链如万琴和鸣,晃荡不停。”
可这小子,从刚刚涌出的煞气可以看出,其毅力和胆识,恐怕要远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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