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毁了肉身后,皱眉不语,脸色寒霜,辗转而归,看着躺睡不动的徐良,心头蓦然一沉,束手无策,仍旧没有半分醒转的趋势。
徐良脑域中,灵魂茫然的看着那不到三尺满是血色雾气的黑色魂魄,退了数步,问道:“你是谁?”
独孤苍的灵魂渍渍笑道:“不,怎会如此,废物,你是废物。”
兀而,一声鬼哭狼嚎的从魂魄中传出,凄厉残忍的道:“宁阙小贼,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一咬牙,三尺魂魄窜动,伸出两道黑黢黢的触手,如两道长鞭,拔得纤长而细密,如八爪鱼般将它捆锁囚禁。
徐良露出几抹惊愕,傻乎乎的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可当黑黢黢的触手勒紧身体时,闷得慌的时候,才不甘的挣扎起来,触手竟开始崩裂,如枯萎的麦子般开始断裂飞散,缓过气来的徐良诧异看着睚眦毕露的独孤苍,摇头晃脑的亮了亮眼睛,这才觉得有几分眼熟,“你怎么有些像独孤前辈?”
独孤苍阴冷的目光中带着几抹惊魂未定,看了看虚弱不堪的自己,一想到自己的人魂两分,肉身已死,就发现毫无退路。
硬闯宁阙脑域,连番大战,不敌败逃,几乎油尽灯枯,却不想恰恰撞进了徐良的脑域中,灵魂又消耗了一部分,连基本的魂锁都施展得孱弱如枯草,被区区杂碎随手所破。
可如今退路已断,灵魂再想重新夺舍他人的可能性更小,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做这事,没多等一息,魂力便会散去一分。
他只会越来越弱,若是连此人都夺舍不了,出去也只能灰飞烟灭,心头怒嚎惊天。
却不想天然呆的徐良缓缓回过神,才发现这狰狞可怖的黑色歹物的邪恶,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前便是一顿虎头虎脑的捶打,却不想这家伙孱弱得如刚出生的绵羊,一点劲力都没有,哈哈大笑道:“你个老棒槌,平日里一副鼻孔朝天,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嘿嘿,让你这狗日的来搞我,搞,你搞,你搞啊……”
一拳拳,如泄愤般轰出,独孤苍全无还手之力,被打得七荤八素,苦苦求饶道:“你是徐良,我之前见过你,你跟你妹妹有矛盾是吧?”
徐良一怔,怒气含胸,又是重拳出击,哼道:“你个老棒槌,还敢编排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双手一把攥紧膝盖骨,猛的一扭,咔咔咔。
独孤苍吃痛道:“没有,我没有,全是那个乾元宗的少主对吧,老夫早就知道他居心叵测,觊觎你妹妹,想必会趁你不在,暗中窥视你妹妹,你若是愿意,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啊……,别别别……”
一条黑色的触角旋转三百六十度,痛得凄厉而叫。
不过,徐良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看着他,仍是有些不相信这老东西会这么好心。
独孤苍立马道:“徐公子,你想,你如今修为甚低,而你妹妹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随时都有性命之危,而且据说因为你导致乾元宗少主出了洋相,必然怀恨在心,对付不了你,肯定会想方设法从你妹妹身上找回来。”
“你若信得过我,不,你看,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若是你肯拜我为师,十年。”独孤苍刚一说出口,看到对方的露出果决,反口道:“不,三年,不不不,一年,半年,三个月。”
徐良瞪着眼,直到对方说出三个月,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咬着牙,一副凶恶的模样,道:“你若是食言而肥,我就揍得你满脸是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说吧,怎么做,可别想忽悠我,否则嘿嘿……”
独孤苍仿佛松了口气,恭维道:“徐公子,要说天赋,一般,要说炼灵,你已然过了年纪,可老夫最强的功夫可不在修为上,对你的帮助不大,可老夫善于炼药布阵,易容之类各个方面,你若是听老夫指挥,区区乾元宗,如履平地,到时在古老儿面前拉泡屎,他都看不见……。”
“好了好了,你个老棒槌,少吹牛,别得瑟,还不是落在我手里。”徐良打击道。
两人谈论许久。
徐良悠悠醒来,看着一旁焦急的宁阙,故作不懂的道:“公子,我怎么了?”
宁阙有些纳闷,怀疑的问道:“你记得我十岁那年过生日的时候吗?”
徐良深感无语,哼道:“你可别哪壶不堪提哪壶,当初你可比我尿得近,还硬是逞能吹嘘,胡乱找理由……。”
宁阙这才放了心,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独孤苍的魂魄窜入你体内,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徐良愣了愣,惊讶道:“什么魂魄?魂魄是什么东西?我刚才只觉得头脑发昏,一阵剧痛,随即便昏死过去,刚刚才醒过来,没发现什么。”
宁阙将信将疑,可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对于夺舍之事,他虽然经历过数次,可仍旧不知其所以然。
对方言不由衷,自己也不好太过霸道,安慰道:“好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修炼,等我这边形势稳定下来,我亲自陪你走一趟。”
徐良点点头,没怎么上心。
宁阙由于半月滴水未进,嘴里馋得慌,可却心系城南之事,找曹德乐问了下具体情况。
嘴角微微一笑,陈亦灵果真了得,合纵联横,与一众势力打成一团,甚至让出利益,结交各路人马,退让了不少利益,不停的给众人画饼,而后齐压傅家,手段着实了得,甚至把城中人马忽悠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对此人有所好感。
说明白点,就是觉得他像个马大哈,好欺负,又好占便宜,和特别和气。
不过,这一套做得还挺真实,毕竟名声在外,陈亦灵的身份众人也不是不知,对于他的侠义,也略有耳闻,遂才会顺理成章的共踏一条船。
宁阙也算彻底放了心,自己总算没看错人。忠心耿耿,又没野心,做事也算牢靠,有一是一。
曹徳乐带路,宁阙跟着他后面,看着满城风雨,心中不由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想起幽灵儿,心有愧意,可事到如今,也无法顾及这些儿女情长,赶到一众势力所定下的酒楼,看着众人面红耳赤,仍旧没个着落,而陈亦灵则游走于众人之间,游刃有余,轻松自在,尺寸有度,一甩长袍,豪气大笑道:“哈哈哈,八长老,想不到半月未见,你依旧是精神矍铄啊!”
八长老本就气不得轻,却不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小子的实力已然臻至五阶,心头的杀意越发浓郁,而自己却被一堆杂鱼烂虾给绊住脚,无法施展,外加唐城主这段时日的貌合神离,心中越发不满,哼道:“宁阙,你到时来得及时。”
啪啪啪!
酒楼四处猛然暴出无数股抗狂浪,汹涌澎湃,众人脸色大变。
宁阙惊愕道:“傅家果真财大气粗,挥手间便是如此多的高阶,宁某甘拜下风。”
其余人更是不堪入目,铁青着脸,没想到对方竟怀了这份心思,一直僵持不下,到了如今却是露出獠牙,镇压四方。
八长老倨傲而笑,道:“诸位,不知我傅家独占八成,可有异议?”
宁阙冷笑不语,挥手间,陈亦灵老实的站到了宁阙身后,默然而视。
“八长老何必故作模样呢?八成?怕是深嵌内你们都有布置,早已勘测得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感受中场外那慑骨宏气,并不怎么畏惧。
一大胡子忍不住暴躁的脾气,怒吼道:“你傅家算什么东西,滚回泰武郡,来我清河郡打劫,丢尽了门阀的颜面……”
八长老俯视众人,挥手间,那人便横死当场,众人瑟瑟发抖,更不敢污言秽语。
转眼间,缄口不言。
宁阙也老实得半句不说,愣了愣神,找了张大圆桌,翘起儿二郎腿,拍着桌子叫嚣道:“小二,好酒好菜,全给我端上来,八长老,你爱玩怎么玩就怎么玩。”
八长老看着识趣的宁阙,心满意足的咧嘴而笑,嗤之以鼻,阴鸷的脸上充满着邪气道:“算你小子识相,还有谁?还有谁?站出来。”
小二畏畏缩缩的端上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宁阙搓了搓爪子,伸出爪子直接抓,一股脑的往嘴里塞,嘟囔着道:“来来来,陈兄,曹兄,来来来,趁热吃。”
两人一阵无语,不过还是上前坐好,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宁阙吃了个半饱,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很显然,八长老独领风骚,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群青色长袍遮面的身影,不远不近,可浑身冒出令人心悸的压抑。
不过半柱香,众人便来到了深嵌处,却是招呼手下退了下来,对于八长老所说的两层根本想都不敢想,三十多个高阶,想想都可怕,自己这群人加起来,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哪里是对手。
这才发觉,四大门阀之名,实至名归,恐怕就算宁家打肿脸充胖子,也不可能抽调如此多的高阶去到别人的地盘,要是被人吃下了,只怕家门不垮也得败落。
三十个高阶,可比五千地宁卫要值钱太多,威慑之力也强上不止一个层次。
可如今,傅家抬抬手,便来了三十多个高阶,恐怕地煞榜上的唐城主亲自过来,都要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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