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眨眼而逝。
宁阙不断打听消息,与星阳宗弟子打成一片,而肖元霸在这种无忧无虑中无聊起来,大部分能游玩的地方已然转了个遍,美景如过眼云烟,渐渐无趣起来。
恰恰这时,宁阙抓准机会,向其进谗言,有意的把星阳宗软禁他之事吐露零星,惹得肖元霸雷霆震怒,似乎不信。
宁阙则进一步设计,让他以无聊心闷为由,要去山下转悠一圈,以做试探。
肖元霸虽说神经大条,平日粗手粗脚,可心底却是透亮明澈,同意了宁阙这番建议。
果不出所料,星阳宗跟陪的几个弟子支支吾吾,欲要阻拦,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最后肖元霸一再逼迫,对方才给了个上报的机会,一去不复返。
直至此时,肖元霸才相信了宁阙的话,自己竟是真元宗的质子,心中大恨,直接火急火燎的找肖元辰理论,却发现对方并不在意,显然早已熟知此事前因后果。
肖元霸凄惨而笑,大声质问。
肖元辰安抚了一番。
肖元霸在木已成舟下,只能黯然接受。可心里没由来的不适,想他堂堂真元宗少主,威风八面,一呼百应,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命运实在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宁阙更是抓准机会,暗地给他出谋划策,道:“肖公子,我有一法,可令星阳宗不攻自乱,你可从容而去。而金元巫山两派,虽然团结一心,可这也是形势使然,若少主您能切中要害,离间两派,真元宗之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肖元霸脸上的苦涩忽而如春风暖人,喜不自胜,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疑虑道:“不对不对,金元巫山两派实力强悍,关系固若金汤,简直齐头并进,岂是三言两语便可瓦解的?更何况,一般的离间计,明眼人自然看得清楚,毫无用处,至于星阳宗,我虽不爽,可星阳宗若垮了,只怕我真元更是岌岌可危,不可,万万不可。”
宁阙拍了拍脑门,这家伙何时觉悟了?说得振振有词,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少主,万不可小觑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星阳宗若不垮,金元巫山若不瓦解,真元宗怕是永无翻身之地,难不成少主还想做质子?授人以柄,当成物品任意揉捏?
肖元霸神色大变,面容登时怒了起来,火气腾腾道:“不,星阳宗,金元派,巫山派,总有一天,我要他匍匐在我脚下。”
宁阙立马压下声音道:“少主,小点声,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肖元霸点了点头,兴奋得脸色发红,道:“李毅,看不出来你小子鬼点子还真不少,说吧,怎么分化星阳宗,离间金元巫山两派?”
宁阙单刀直入道:“这段时间我打听清楚了,二长老孟迈腾近来嚣张不可一世,风头一时,与谷孟侯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而此事的源头便是孟迈腾在水龙宝库中夺得重宝,却私藏不露,实力一日一变,令宗内人心惶惶,外加收买人心,宗内几个长老已然朝他靠近,估摸再过几年,势力达到巅峰,便会喧宾夺主。”
肖元霸多看了宁阙两眼,目中疑虑重重,怀疑道:“那有如何?莫不是你想挑起星阳宗内战?万万不可,金元巫山可谓狼子野心,正愁无人制衡,若星阳宗一乱,到时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只怕星阳宗会先安内部,金元巫山则是迅速扩展壮大,真元宗也逃不过覆灭的命运。”
宁阙戏谑一笑,阴险道:“少主,孟迈腾之所以被谷孟侯觊觎的根本原因在于水龙宝库中夺了重宝,却中饱私囊,不仅独吞,还收买人心,可见此宝着实珍贵,若是我们加以散播,将此宝散播而出,引得各宗来袭,到时焦点便落到了星阳宗内,金元巫山自然看不上真元宗的地盘。群狼噬虎,真元宗自当坐山观虎斗,甚至留有趁机招兵买马,趁小门小派来此凑热闹之际,一一收服,扩大势力,不出半年,必可重新振作当年的雄风。”
肖元霸听得热血沸腾,大声赞好,心中抑郁忽而齐齐散去,豁然开朗,一把拍在宁阙肩头,喊道:“好好好,李毅,这次若能一举成功,到时我登顶宗主之时,必当委以重任,成为我的心腹。”
宁阙惭愧的恭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随后几日,宁阙则是将事先准备好的信条传遍宗门。
忽而,谣言满天飞,孟迈腾在水龙宝库内得了圣髓玉棺,五彩神龙剑,天道卷,帝印的消息不翼而飞。
宁阙做法也很简单,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混淆视听,调动宗内情绪即可,懂的人自然懂。
这也是为了降低孟迈腾的警惕,毕竟他得了圣髓玉棺之事,寥寥几人知晓,若是暴露出去,只怕以孟迈腾的城府,很快便怀疑到他头上,一经调查,便能揣测出自己的意图。
可如今自己这么一出,便可打消他的疑虑,生性多疑的孟迈腾必然怀疑,可能是谷孟侯故意而为之,又或熟知的金元巫山等为了利益,特地栽赃嫁祸,目的不言而喻。
可宁阙不在乎这个,三人成虎,星阳宗必然有着他宗的暗子,自己在每张纸条上只写一样,不写多,目的自然是混淆视听,过犹不及。
更何况,此事也不过一个引子,宗内本就不合,谷孟侯恐怕早已对孟迈腾心生不满,可却苦无由头,自己这一手恰到好处,即便谷孟侯想悄无声息的平息这场暗流涌动
的争斗,都不可能了。
因为孟迈腾就是那被棍棒惊动的蛇,开始露出獠牙,反噬其主了。
一时间,星阳宗内风雨飘摇,宗内上至长老,下至奴仆,没日没夜的议论起来,对于孟迈腾手中的宝贝,自是多加揣测,越描越黑。
也有不少人朝着孟迈腾倾斜,毕竟,孟迈腾的气势鸿威是有目共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是信以为真,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吸吸仙气。
宁阙则是静立一侧,安安稳稳的静待局势的变幻。而接下来的半月工夫,庞熔勋等人在与宁阙会面之后,分别将消息带到了金元巫山两派。
两派开始还不信,可沈千金蔡叶敏两人却是多疑之人,空穴未必来风,圣髓玉棺之事是亲眼目睹,被冷寒窃取,可后来一系列的演变,多方打听,却察觉此事又有蹊跷,变故陡生,直至最后,都不知此物下落。
如今听到暗子言之凿凿,说得倒是有模有样,立马上了心。
要说吞并周围大大小小的宗门,实力虽有增长壮大,可于己并无多大益处,甚至还损兵折将,落了个恶名。
可还是如此招摇的扩张,无非是想联通周围的山市,彻底打开商道,在桓瑜郡内将各处要害险地可重要关卡统统握在手中,便可无往而不利,资源统统过手,财源滚滚。
不过一听圣髓玉棺,便在也坐不住了,沈千金蔡叶敏可不向外人那般想,趁机偷换概念,将此事掀起,上禀宗门,想以此事为由,推翻星阳宗这座大山,实则暗谋私利。
很快,金元巫山两派将此事全权交给两人处置,务必办好此事,分化瓦解星阳宗。
沈千金蔡叶敏两人相视一笑,默默应下此事,自不会直奔星阳宗,以免弄巧成拙,将分崩离析的星阳宗强行合拢,共御外敌。
反倒是游山玩水似的在路上晃悠着,当然晃着晃着,将一些大宗小派给聚拢了起来,队伍随之壮大起来,势力如滚雪球般急速扩张,而两人还是没有直奔星阳宗的打算,而是在远方晃荡不止,漫无目的走来走去,静待花开。
星阳宗内,波澜起伏,狂流激射,四处动荡。宁阙看着势同水火的众多弟子,已然开始慢慢站队,当然更多的是观望态度,不肯轻易下码。
宁阙等得有些急了,双方都是老成持重,城府深沉之辈,要么不动手,要么见血封喉,一击致命。
既然双方都打算后发制人,比沉稳,自己只能帮他们一把。
正好,孟迈腾的四大紫侍,当日唯有一人存活,若是能成功的刺杀此人,必会打乱对方的阵脚,率先忍受不住,加快局势的变
故。
摸索了几日,大致摸清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紫侍的寝宫,可对方深入浅出甚少与人打交道。
即便宁阙,也拿捏不住,紫侍的实力,已然是六阶巅峰,想要悄无声息的灭杀,怕是不容易,更何况,对方寝宫距离孟迈腾那个老狐狸的寝宫不过两墙之隔,外加本就人心惶惶,对方警觉性不低,实在有些困难。
摸了几次路线,却发现始终闯不了正殿大门。整个宫殿浑若天成,想要硬闯,便会打草惊蛇。若是不硬闯,又进不了内里。
多番打探斥候,借机生事,找到了一个机会,探听到紫侍有一个侄儿在宗内混得风生水起,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此时更是无所畏惧,凭借着孟迈腾唯一的紫侍的侄儿,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欺男霸女,在宗门内犯了不少事,可也不是大事,俱都看在孟迈腾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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