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宁阙如同一个有些抑郁的小孩子,露出久违的笑容。
残骸满意的点点头,脸上蓦然一抹寒气,哼道:“杀手,喜怒不形于色,沾沾自喜,只会降低你的智商。”
“是”。宁阙答道。
“好了,日子也差不多了,李毒龙将你培养得很不错,这身体素质,恐怕常年经历灵气洗炼得炼灵中阶,都难以与你媲美。不过再这样下去,进步太慢,你跟李毒龙道个别,以后就不去了。实战,才是进步的根源,太戮殿之所以能成为大晋不可或缺的四奇之一,凭借的只有一样,实战第一,无论何种环境,都能生存下去,赢得最终的胜利,这也是太戮殿令人闻风丧胆的因由。”残骸话说的不轻不重,可无形之中的那股阴狠毒辣劲,却显露无遗。
宁阙赞同的点点头,这种话才是真理。前世,只读书,结果步入社会,事事不如意,人情世故不懂,处处碰壁,最后也只能当一个小职员,默默的混日子。
实战才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其他一切不过是花架子。就像太玄阁和太戮殿相比,太玄阁实力比起太戮殿只强不弱。
可要人选择一个打斗,必然不敢选择太戮殿,那群疯子,无所不用其极,生死亡命之徒,动辄剥皮抽筋,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块银色的腰牌扔到宁阙手中,上面雕着黑色的花纹,赫然是一只黑豹,而背面,刻画着一个京字,纹路金光闪闪。
“此乃朝堂之中的银牌捕快,以后你改名,绝命,隶属顺天府伊衙门,你去报备,至于其他,你自己去了解吧!”
宁阙内心有些兴奋,又有些莫名的伤感,想不到如此快就要出囚笼,可自己五行根本无法修行,只能默默的将五脏炼到最佳。
残骸袖中蓦然射出三道钢针,极为细短,在夜明珠下,轻盈如玉,近乎透明,叮叮叮,正好插在皮革之上,针身晃动着,嘤……。
“此乃绝命三针,关键时刻,可救你性命,记住,能不用就不用,用则必杀,不死不休。“残骸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杀气,“此针特殊,一阶灵气都可覆于其上,破空而出,针芒无形,四阶已下,无知无觉,必死无疑。不过四阶以上,心灵感应,危机感十足,必当一击绝杀,否则后续难以倚仗绝命三针。
宁阙心中一暖,默默的收入裤腰带,憋在上面,甚至隐秘,若是乘人不备,必将一击绝杀。暗衬自己还如今的实力,力大如牛,身子骨已然适应了一千五百斤的重力,一旦脱下,恐不可小觑,结合这绝命三针,就是炼灵中阶,也可斗一斗,不在话下。
本想整装待发,可熟料东窜西窜,愣是没发现有什么要带的,最后也只能跟熟稔的几人告个别。
“什么,你要出太戮殿了?这么牛?宁兄,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了,不到一年,就出太戮殿,这百年来,也不过十数例,恭喜恭喜。”熊耿龙一脸艳羡,想到这小子的造化,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成为十堂之一的残堂堂主亲传弟子,这可是天大的荣誉,更不用说搭上了蛇蝎美人颜如玉。
“对了,此乃我千源商会的贵宾令,但凡购物,打七折,另外一些拍卖会,也可随意通行。”熊耿龙从鼔涨的衣衫中摸出一物,金光闪闪,钛合金狗眼都亮瞎了,果然财大气粗,竟然是纯金打造。
宁阙放在口里咬了咬,如同桃花形的金令正面刻画着千源二字,甚是显贵,收入香囊中,道了声谢,随后直奔颜如玉那里,两人寒暄一阵,不舍的离别。
至于灵血子,爱理不理之下,一副睡眼惺忪,好似根本没听到。
宁阙在一执事的带领下,走出了太戮殿,来到了荒郊野岭,绿幽幽的一片,看得人头晕目眩,东南西北都难以分清,幸而天空被白云半遮面的太阳还在,否则只怕会迷失在这一片绿之下。
宁阙朝着京城的方向直奔而去,身上的玄铁三件套已然被李毒龙收走,离别时感恩戴德的谢了一阵,被其鄙夷一阵。
箭步如飞,轻松自如,浑身重力一消散,一跃竟可达两丈之高,在半空中腾空几步都不在话下,心头大定,如此速度,力道,都是水磨工夫,如今初见成效,颇为舒心。
越过高山,越过峻岭,翻过山谷,绕过河流,马不停蹄,途中遇到少许行人,问了问关于林偌平的情况,心中才算安定了不少。
当初的丢盔弃甲,把他也吓到了。他能明白林偌平的用心,为了让将士逃的更快,避免白白牺牲,遂做下了令天下人非议的丢盔弃甲,换作他,能否做出如此果决之事,毫无疑问,不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心中蓦然一动,莫非这就是人性?
一层黑纱缓缓推开,从天际涌来,扑卷而开,为黑夜拉上黑色的帷幕,看着前方古道上的客栈,宁阙直扑而去,残败的落叶,堆积在古道上,融入淤泥中,呼啸的冬风唰过,留给几分禀冽刺骨的分针。
半道上,零星三四人蜷缩身子,咚咚咚,敲得紧闭大门的客栈哐哐作响,连身在半里外的宁缺都听得清晰,脚步不由快了几分,戳了戳手,干燥的皮肉有了几分温热。
一个跟着一个,挤入屋内,哈出一大口一大口的腾腾热气,如沸水烧开,冒出的烟雾。
宁阙在寒风中不着痕迹,踏草而行,也随着那几抹不亮的光华,窜入其内。
一入内,眯着眼,转动一周,八九人,一切收入眼底,热腾腾的煨汤,食髓知味,不由多吸了几口,好久,好久都没闻到如此浓郁香味的煨汤。
客栈内,宁阙自顾自的找了个偏僻的座位,也不顾一侧的脏污,直接坐到板凳上,轻敲桌面。
一个瘦骨嶙峋,两撇胡子,约四十岁,背上背着一抹布,眼神有些颓废的人踱步而来,一手圆盘,左手放下一茶杯,右手端握一长壶,来了一个高山流水,茶水偏黄,声音不大不小,“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宁阙右手伸出,端住茶杯,轻呡了一口,寒气散去大半,说道:“来半斤熟牛肉,再来半斤猪蹄,最后上几个小菜。”
小二听后,顿了几息,缓缓道:“客官不喝酒?”
宁阙面上起了几分皱纹,有些僵硬,声音却没有任何变化,冷淡道:“不用,下去吧!”
小二踮着脚,在几人之间来回穿梭,身形自如,看来干这行已然有些年了。
靠左侧的桌子相对干净很多,一桌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年纪很轻,女子皮肤白皙,桌旁竖着一把带着剑,长三尺三寸,系着红色的剑橞,剑鞘华美。身侧两男子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连吃食都端庄娴雅。
屋内中央有三人围成一桌,一人身材有些臃肿,衣衫缝缝补补,头发发黄,形如枯槁,满面油光,抓起一只鸡,就往嘴里塞,满嘴是油。另一人更为奇葩,穿着一个皮革制的围裙,背部上的横肉露出,满脸络腮胡子,也在那豪饮大吃,桌下放在两板斧。剩下一人显得文质彬彬,细嚼慢咽,一身青衫,头发束结一条毛毛躁躁的短鞭。
右侧桌子上只有两人,贼眉鼠眼,看上去有些邪异,在那嘀咕来,嘀咕去,一字不漏的落在宁阙耳中。
“三哥,此次帮中派遣你我前来探听虚实,到时我可得靠你啦。”一个面黄肌瘦,单眼皮,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说着,口中的酒渍渍作响,看来有些嫌弃,另一只手端起酒壶,帮旁边那人斟满。
“嘿嘿,小事一桩,跟我混,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们了。狗日的,这天气,见了鬼,冻死我的宝贝了。”那瘦竹竿似的老者脸色阴鸷,脸上有一条刀疤,一直延伸到右耳,那耳朵下半部分,已然被刀刮掉,有些可怖。
“三哥,你那宝贝可得小心藏着,帮里那几个可是垂涎三尺。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林岗亭是否真有舍利子?”那单眼皮男子声音低了几分,下巴的酒水流淌到脖颈,被其用袖子一把抹去。
三哥一急,声音微冷,声音也低了数分,五指咚咚咚的轻敲着,愁眉不展道:“这事古怪,如今世道不古,各国波澜诡异,风起云涌。而大晋首当其冲,出了林将军这档子事,司徒家跟傅家势力暴涨,也不知那灵隐寺抽了什么风,悟字辈高僧悟明,竟然前往司徒家,要说服司徒家主,劝其放弃飞羽右军。结果横生枝节,归途中圆寂于林岗亭,留下舍利子。”
单眼皮男子也倾身而上,顺着三哥的耳垂,声音略低,“三哥,这几人不会也是为之而来吧?”
三哥不动声色,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一切井然有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