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的人很快赶来,对现场进行了勘查,走访调查一番,但没有获得更多的线索。
其中最关键的人,还是杨巧珍,她既是当事人,又是见证人。
但是,杨巧珍当时惊吓过度,并没有看清楚具体的情况,她听到心平哥喊一个人的名字,模糊记得好像叫仇少刚,打人的有六七个人,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是谁拿刀捅伤了张心平?她没有看见,也说不清楚。
侦查员记完笔录,将情况向领导作了汇报。
最后,领导决定将仇少刚作为重要嫌疑人进行布控,先进行详细调查,收集证据,查清其他几个嫌疑人。
白冰洁和杨巧珍从刑警队出来,直接赶往市人民医院。
她们还不知道张心平的伤势如何,两个人的心都悬着,内心焦急万分,只能祈祷张心平平安无事。
云江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柳志宇站在走廊里肃然而立,面色凝重,双眉紧蹙,眼神犀利如刀,从他那剧烈起伏的胸口,能够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浓浓杀气。
张心平被送到医院,便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门口上方的“手术中”三个红字显得格外刺眼。
柳志宇不敢相信,晚上高高兴兴出来逛逛夜市,几十分钟之间,张心平就遭遇了如此的厄运,好兄弟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他怎能不心痛如割。
他从杨巧珍的话中知道,对方又是小痞子无赖,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民女,要不是张心平恰好出现,杨巧珍肯定被那几个小痞子掳走了。
杨巧珍是幸运的,没有受到意外的伤害;张心平是不幸的,没有躲过这次的厄运。
但这就是张心平的本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非英雄主义,而是他心中对警察职业的那份执念,无论是谁发生了那样的遭遇,他都会挺身而出伸张正义的。
只是,这个社会变得冷漠无情,敢于直面罪恶、匡扶正义的人越来越少,能够惩恶扬善、激浊扬清的事情越来越罕见。
柳志宇听见脚步声,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林洛华疾步走过来,正一脸的焦虑。
“张心平,他怎么样了?”林洛华急切地问道。
“还不知道,正在手术,伤势很严重。”柳志宇如实地艰难回答。
柳志宇不想说不吉利的话,只盼着张心平伤势即使再严重也不会危及生命,只要生命脱离危险,那就是好消息,慢慢养伤就行了。
“嗯。”林洛华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的心情也很凝重,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可是事关生命啊。
而且,张心平是他的同事,是他的小兄弟,几年来在一起工作,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虽然他平时以队长自居,但从感情上对待这些弟弟妹妹们都像一家人。
张心平突然遭遇这种严重的情况,他怎能不心急,又怎能安下心。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只知道是几个小痞子,杨巧珍来了我再问问她,她应该知道一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造成这么大的后果,绝不能放那几个行凶者。”
“林队长,我请求参加调查。”
“你?这个,我说了不算,回头再说吧。”
“我一定要参加,不让我参加,我自己去调查,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了,我会向领导提出来的。柳志宇,这个时候,我们都很难过,也很心痛,但你要保持冷静,不要让恨意冲昏了大脑,只有冷静思考,才能更好地查找到嫌疑人。”
“是,我记住了,我不会让张心平白被打的,作恶的人必须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时,林洛华的电话响了,他走到一边僻静的地方接听,小声地说着话。
从这个电话开始,他的电话就没有间断过,有派出所的,有刑警队的,有治安支队领导,也有市局领导。
当然,还有打听事情的,不知道是为了谁而打听。有询问张心平伤势的,也有询问现场发生情况的,也有询问这件事情将会怎么处理的。
林洛华接听了半天电话,心情变得更加糟糕,直接把手机电池扣了下来,然后走过来对柳志宇说道:“刑警队反馈,说其中有一个重要嫌疑人是仇少刚,难道真的会是他吗?张心平跟他有过节吗?”
林洛华知道仇少刚是仇金元的儿子,是个十分狂妄为非作恶的公子哥,上次清查东苑街的娱乐场所就查到了他,他还被判处刑罚,难道他被放出来之后没有丝毫收敛吗?为了一个摆地摊的女孩,就对张心平下毒手了吗?林洛华不知道仇少刚对张心平的恨意和过节,百思不得其解。
柳志宇一直在思索谁有可能这样下狠手,他想到了唯一的可疑人就是仇少刚,经林洛华一问,他心里确信了,张心平就是被仇少刚那些人捅伤的。
柳志宇点点头:“林队长,我觉得仇少刚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上次清查的事情,仇少刚对我们记恨在心,特别是上次仇少刚被抓,张心平对他很不客气,他后来被叛了六个月的拘役,对张心平恨之入骨。如果分析谁最有可能报复张心平,只能是仇少刚了,也只有仇少刚敢下如此的毒手。”
“哦!是这样啊!”林洛华这才明白,原来还是这个原因,“既然干了警察,就要跟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面临危险,也不可避免。我们以后都要提高警惕,加强自我安全防护。”
“嗯,林队长,有证据证明是仇少刚动的手吗?”
“这个不清楚,可能暂时还没有证据,这些情况只是那个女孩反映的,还需要其他证据佐证。”
“哦,等张心平做完手术,安安全全的出来,我就去寻找证据。”
柳志宇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动棍子动刀子的人绳之以法,给张心平讨回公道。
林洛华拍了拍柳志宇的肩膀:“柳志宇,你在这儿观察着,我先回去详细问问这件事,还要当面向领导汇报,你辛苦点,有情况及时告诉我,我办完事情再回来。”
“林队长,你先去忙,这儿有我呢。”柳志宇回应一句。
现在张心平正在做手术,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待,看样子一时半会手术结束不了。
一想到这,柳志宇就心疚,心痛不已,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走散,或者他及时去找张心平,也许张心平就不会受伤了,可是现在想这些一切都晚了。
林洛华走后不久,仲达海赶了过来,手里拎着几瓶矿泉水,他知道柳志宇肯定渴了。而且,张心平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要住院治疗,晚上他们要呆在医院里照看张心平。
仲达海匆匆赶过来,已是汗流浃背。他骑着杨巧珍的自行车,把她的东西送回队里,累得够呛。
这一次,他骑着那个旧自行车一路回到队里,差一点控制不了自行车,心里汗颜。他彻底被杨巧珍折服了,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简单。
放下自行车和东西,仲达海没有停歇,心急如焚地赶过来,身上的汗水就没有止住过。
“柳志宇,张心平怎么样了?”仲达海走到柳志宇身旁轻声问道,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柳志宇摇摇头,抬头看了看“手术中”三个字,闷声说道:“手术还未结束,不知道什么情况。”
“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应该啊,会是谁干的?”仲达海难以相信,好好的去逛街,怎么就被捅伤了呢?就凭张心平的身手,一般人可是近不了他的身。
柳志宇又摇摇头,郁闷地说道:“这是偶然,但也是必然。仇少刚那种人,肯定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张心平,张心平早晚要遭遇一劫,只不过恰巧发生在今晚罢了。”
柳志宇知道仇少刚对张心平的恨意之深,像仇少刚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张心平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早来晚来迟早有一天会来!
只是希望张心平能安然度过生命危险,回头再去找仇少刚之流算总账。
“怎么这样说?”仲达海心中诧异。
仲达海看着柳志宇,觉得柳志宇是不是太冷静了,他也相信天命了吗?难道张心平的这次遭遇,是天命不可违吗?
“那次查办仇少刚,张心平出手很凌厉,所以仇少刚心里记恨了张心平。”柳志宇说道。
柳志宇将仇少刚和张心平之间的矛盾,以及他们几个人与仇少刚之流的矛盾,前后缘由简单说了一遍,又分析了仇少刚现在的思想状态和报复心理。
仲达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危险就在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罢了。
正义与邪恶势不两立,他们的职责就是惩治邪恶,维护正义,即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必将严惩那些邪恶之人。
柳志宇转过身来,看着手术室门口,想着里面的手术台上,亲爱的兄弟正在经历与死神的斗争,他的身体受到的重创让人不忍直视,伤在他身,痛在己心。
柳志宇不停地祈祷,好兄弟,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平安健康归来。
柳志宇发誓,张心平,你安心等待吧,一定让鬼魅魍魉受到法律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