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对这些事情管理的井井有序,拉石头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建筑队的活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些景象是他从前不敢想象的,刚开始他拉着十几个村里人出去找点建筑活干,一年下来能挣个几万块,而现在已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了。
钱是什么?钱就是沙子,就是石头。
他对钱的概念渐渐淡化了,他出身穷苦农家,知道没有钱的痛苦,也知道有了钱更要珍惜来之不易,那是一滴滴汗水凝聚而来的,是那么多人用手挖用肩扛辛辛苦苦换来的。
几个人转身下山,柳志宇低声对张建华说道:“师傅们干活的劲头很高,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务必要放在第一位。”
张建华点点头应道:“我明白,达海已经叮嘱我好多次了,我也跟那些师傅强调过多次,每一天第一件事就是让那几个带班的师傅强调一遍,活可以干慢点,人一定不能出事。”
“是啊,这事就应该多强调,多提醒,他们才会放在心上,不能为了挣钱不要命了。”张心平在一旁说道。
“别说不吉利的话,采石场这么红火,都是这方山水好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我要感谢沙沟村和村里的父老乡亲啊。”仲达海不喜欢听张心平的大实话,发表了一番感慨,转而说道,“建华付出的最多,最辛苦了,中午我们去镇上我初中同学朱海瑞的那个饭店吃饭,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准备。”
“我也没干啥,就是动动嘴,指挥指挥,体力活还真没干过。”张建华谦虚一句。
张心平走过去,揽着张建华的肩膀,笑道:“张建华也有指挥才能,将来指挥着仲达海干活,为咱们张家人挣口气,看仲达海还敢嘚瑟不!”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了仲达海的家,先休息一会喝口水。
家里只有仲达海的母亲在家,一问才知道仲文义到村后的山上去了,说是勘查山坡土地什么的。
几个人也想到后山去看看情况,仲达海告诉母亲中午不在家吃饭了,去镇上找同学吃饭。
后山的半山坡上,仲文义带着村里的干部陪着农业局的专家正在不停地查看土地。仲达海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快步走了过去。
村里的干部看见仲达海和张建华还有两个年轻人奔了过来,笑着跟仲达海打招呼,毕竟这位可是村主任的儿子,人家还是市里的警察,更是村里小孩子们的学习榜样,能考上大学的孩子才是受人尊崇的。
打过招呼之后,仲达海问一个村干部道:“张叔叔,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姓张的村干部笑道:“达海啊,你爸请来了县农业局的专家,检验山坡的土质怎么样,看看能栽种什么果树。你看,这么大一片山坡地,种庄稼吧,长不了多少庄稼,如果栽上果树,那收成可就不一样了,对吧!呵呵,这都是你爸想出来的主意呢!”
仲达海一听,觉得挺新奇,没想到父亲还有这种脑子,当了村主任也学会动脑思考了,笑道:“他都老糊涂了,能想出啥主意来?不过,这山坡地要是栽上果树,等结了果子之后,那经济收入可是天翻地覆。嗯,村里人发财致富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仲达海的声音不高,可旁边的人都听见了,也就仲达海敢这么说他老子是老糊涂,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县农业局的专家听出来仲达海跟仲文义的父子关系,也是仲文勇副镇长的侄子,笑着说道:“栽上果树,发财致富,这话一点不假。这片山坡地种庄稼,产出低收益少,栽上果树就不一样了,我回去后就检验,尽快把检验结果告诉你们。”
另一个村干部心里急切,问道:“您觉得,这儿栽什么果树好啊?”
县农业局的专家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泥土捻了捻,又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结合现在的市场发展行情,如果要想发财致富的话,栽种樱珠应该是可以的,樱珠的价格高,关键是看经济效益嘛。
当然了,以专业的角度,我还是检验完了再告诉你们结果,给你们提供几种选择,你们自己决定好了。”
农业局的专家说得在理,众人纷纷点头。仲达海只是过来看看,便跟村里的干部打过招呼想要走开。
这时,姓张的村干部喊住了仲达海,说道:“达海啊,下面大棚那边有种的草莓,你过去摘点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这可是咱们村第一次种植草莓,已经卖了不少钱了呢。”对他来说,几万块钱也是不小的收入。
仲达海不知道这事,心里正疑惑着,张建华在一旁说道:“春节过后,仲大叔带着村里人弄了五个草莓大棚,种了叫什么香、红什么的草莓,又大又香又红又甜,味道好极了,价格也挺贵的,咱们过去尝尝。”
想想草莓那鲜嫩的模样就让人流口水,仲达海转身就往大棚那边走去,本来还想再爬爬山的,可是时间有点来不及,中午还要去镇上吃饭,所以就不爬了,摘草莓吃去。
看护大棚的都是村里人,看见仲达海和张建华过来,非常亲热地笑着招呼。几个人走进大棚,里面的草莓长得红红的一片。
村里人拿过来一个竹筐,让他们自己摘着吃。提着竹筐,在草莓地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的一竹筐。这感觉,比从市场里买草莓兴奋多了,这可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当然,这草莓也算是村里的集体财产,有点贪嘴贿肚了,几个人洗了一些草莓,好好吃了一顿解了馋。
然后,仲达海将剩下的草莓装了两个小纸箱,一箱草莓带着去朱海瑞那儿吃,另一箱草莓带回去给白冰洁吃,他还是忘不了对白冰洁好。
朱海瑞的兴隆饭店生意挺红火,门口停了不少的车辆,汽车、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倒是齐全,都是来喝酒吃饭的人。
仲达海几个人刚走到门口,朱海瑞满脸笑容高兴地从里面迎出来,招呼他们一起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单间。
单间里面焕然一新,比原来干净整洁了很多,餐桌、椅子和餐具都是更高档一点的,墙上挂了一幅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画,还放置了两盆绿色植物,增添了一丝绿意和生机。
仲达海走进单间,笑着说道:“朱海瑞,顾客盈门啊,真是让你起对了名字,兴隆饭店,生意兴隆。”
朱海瑞连忙谦虚一句:“仲达海,这可都是托你的福,没有你的帮衬,我的小饭店哪有这么好的生意。”
“你可不要乱说,这跟我有啥关系?是你自己经营有方,生财有道。”仲达海笑着摆摆手。
朱海瑞一边冲茶一边解释:“你们是不知道,自从前年那次你们回来,牛大鹏不仅还了饭店的赊账,还说谁都不能随便来这儿赊账。后来啊,还真没有人再赊账了,来吃饭的人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起来。就连镇**的人来这儿吃饭,也是一个季度结一次帐,不再打白条了。所以,饭店的资金周转得很快,这不饭店又装修了一次,条件好一点了吧。”
几个人说笑之间坐下,朱海瑞去准备上菜,并将张建华提来的草莓拿去洗了。
朱海瑞忙活一阵后,又回到房间陪着仲达海他们喝酒,当聊到采石场的时候,朱海瑞听说有很多车辆来拉石头,心头不由得一动。
“既然有那么多车子来山上拉石头,他们落脚吃饭可以到我这儿来嘛,我可以给他们打折的呀!”朱海瑞眨了眨眼说道。
“他们来你这儿吃饭,你给打折。”张建华疑惑着说道。
仲达海听出了朱海瑞的意思,笑道:“朱海瑞会做生经营啊!他把那些司机师傅拉到他的饭店来吃饭,这可是固定的客源,好想法啊。”
“我的想法再好,还需要张建华给那些司机推荐啊!他们只要来我的饭店吃饭,一律八折优惠。张建华,你可得帮帮忙啊!”朱海瑞直接赖上张建华了。
张建华想了想,这个主意也不错,那些司机师傅都是要吃饭的,到哪吃都得吃,到朱海瑞这儿还能打折优惠,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点点头:“好啊,我回去就给他们说说,就说兴隆饭店是采石场的定点饭店,来这儿吃饭优惠多多,你只要服务周到就好了。不过,他们付账的时候,要出示采石场的凭据才能优惠,这样也能防止一些人浑水摸鱼,呵呵。”
“好,还是张建华想得周到,谢了,咱们好好喝两杯!”朱海瑞顿时心中大喜,张建华想的比他还周位。
服务员端上来一盆辣子炒鸡,这是兴隆饭店的特色菜。朱海瑞招呼着:“来,尝尝,这是东山上养的小草鸡,尝尝鸡肉嫩不嫩,够不够味道。”
镇上的人爱吃鸡,因为乡下每家每户都养鸡,想吃鸡随地都是。但是,现在大多数喂养的都是肉食鸡,喂鸡饲料、喂鸡药,虽说吃鸡肉药不死人,但激素和毒素含份太大,那些山上散养的小草鸡就成了稀有东西了。
“嗯,鸡肉很嫩,味道够辣,吃起来香,这种鸡肉很少能吃到了。”仲达海一边啃着鸡肉一边说道。
“我这儿还有一只,要不再来一盆。”朱海瑞见仲达海吃得香,呵呵笑道。
仲达海摇摇头,只顾着啃鸡肉,鼻子里哼哼着不用了。
张心平抹抹嘴,喝口水,说道:“小时候,家里养了几只小草鸡,等长得差不多大,家里来客人时便杀了炒鸡吃,那个时候的鸡肉那个香,小鸡吃粮食和虫子长大,没有任何的污染。现在的肉食鸡都是速成鸡,用饲料和饲料中添加药物喂养,四十五天就能出栏,听说饲料都能堵死苍蝇,幸好毒不死人。”
众人纷纷地点头,现在的禽类、牲畜,哪个不是喂食饲料甚至添加药物,按照它们的正常成长时间,养殖户还不得赔死,所以都想要达到速长速成的效果,反正养殖户自己不吃养的东西。
正在闲扯淡中,服务员敲敲门进来,靠近朱海瑞的耳边低语:“老板,牛大鹏带着人来吃饭了,看见了厨房里的小草鸡,也想要吃辣炒小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