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胜简单说完陈凡星的事情,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沉声说道:“我今天去看守所看了小陈,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他想不开,他又怎么能想的开呢,连我也想不开啊。”
柳国胜沉闷地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他担心他的母亲,家里还没有人照顾她呢,他怎么能安心,他也安心不下来啊。哎!今年小陈也快三十岁了,一直没有结婚成家,我记得以前给他介绍个姑娘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散了,他找个对象都成难事。现在他这个样子,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以后找对象更难,他那个家更是让人难以想象了。”
“爸,这件事怎么能这样处理呢?如果是这样处理,那谁还愿意去出警啊,自己的权益都无法保障,还怎么去保护人民群众。”柳志宇皱着眉头。
现实中的事情他接触的很少,像陈凡星遇到的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心里也很茫然,想不明白,事已至此,说啥也无用了。
“那,陈哥的母亲怎么样了,总得有人照顾吧,难道局里就不管不问,根本就不考虑陈哥的家庭情况吗?”
“局里?谁去考虑?难道让局里安排人去照顾她母亲吗?你想想这可能吗?”柳国胜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你慢点喝,少喝点。”蒋凤娥一看柳国胜急着喝酒,连忙抬手劝阻。
柳国胜放下酒杯,又说道:“现在小陈的事情,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有心思去沾身,躲都躲不及。哎,不说了,说了伤心。今天小陈告诉我,他还有一个二姨,只能让他二姨帮忙照顾他母亲了。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柳国胜说完还想喝酒,被早有准备的蒋凤娥伸手拦下,递了一杯水给他:“喝点水吧,别只想着喝酒,你的身体不能多喝。哎,小陈真是苦命,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呢,多好的小伙子啊!”
“爸,你多吃点菜,酒还是少喝一点吧。”柳志宇在一旁也劝道,“那,陈哥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
“哎!我也不知道,谁又能知道呢?反正这个黑锅是要背了,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冤,希望最后的处理能够最轻吧,我想帮也帮不上忙。人老了,糊涂了,这个世道,真的看不明白了。”柳国胜吃着菜,不停地哀叹。
柳志宇只好不断地劝导父亲要想得开,特别是晚上要好好休息,一些事情再怎么想也不能改变是什么,自己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身体好了才能多干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柳志宇在家里呆了一天,然后返回队里。因为全局都在忙活竞争上岗的事情,所以队里也没有什么任务。
林洛华的心思也不在队里面,他正在全力为面试答辩做准备,他得到小道消息,这次他的成绩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民主测评的成绩比较靠前。
看来管理这个特勤机动队还是很有好处的,来自市局领导的票几乎得了全票,这是对他这几年的工作的认可,也是对特勤机动队的认可,最关键的是特警支队将作为一个崭新的部门,市局领导最关注的是这一点,林洛华顺势也得到了市局领导的关注。
好运不会时时有,最关键的一步能碰上好运气,那才是真正的好运。
张心平和仲达海各自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后比原来的精神头足多了,人活着就要有精神。特别是张心平满面红光,更显得春风得意,不用说他回老家肯定得跟巧珍妹子春风度几回。恋爱中的男女,是最幸福的人儿。
相比于张心平的春风得意,仲达海则是信心满满,豪情万丈,他的心思全部在挣钱上。
此时的仲达海对女人还没有太多的关注,白冰洁那儿是没有什么希望,其他女人还没有遇见适合的,所以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宏伟梦想当中,事业才是他最需要考虑的事情,他想早日实现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一个真正成功的男人。
等到他成功的那一天,他才会更多地关注女人,有了钱,有了资本,才有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仲达海,这次回家,有没有去相亲啊?你看你这个样子,浑身冒火,双眼通红,是需要一个女人来慰藉慰藉你了,好好给你败败火气才行。”张心平见仲达海嘴上长了口疮,那是虚火旺胜惹的祸啊,便调笑一句。
仲达海本来心情很好,根本没把嘴上的口疮当回事,却被张心平拿出来说笑,便使劲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张心平,你别说风凉话,我知道这次回去,巧珍妹子伺候的你很舒服,你现在还浑身散发着骚气,看你这小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还有心思调笑我,软虾一个,不给男人长脸!”
“什么?我什么时候腰直不起来了,我的要挺得绷直。哼,你才是软虾,真瞎!”张心平不乐意了,努力将腰板挺得竖直,极力驳斥,咒骂一句。
柳志宇见两个人一回来就对掐,忍不住笑道:“你们俩呀,都不是虾,都当鸭算了!”
“我才不当鸭!”张心平没想到柳志宇这么说他,张口驳斥。
“鸭就算了,我还是当个正常男人好吧。”仲达海笑道,鸭的生活很骄奢肆逸,但那不是他们该干的行当,“我还不到二十八岁,不需要二货女人送二十八件生日礼物。哈哈,等我有了钱,就在老家建一个养鸭场,专门卖鸭子给那些二货女人,她们不是想找鸭子嘛,我就让她们日日夜夜抱着鸭子睡觉,让她们的有钱老公或者老情人戴着绿帽子睡地板。”
白马不是白马,而是真正的鸭窝,对于这件事,柳志宇没有置评,仅仅是淡淡一笑,白马能在最大的都市里的最豪华的地方长时间的存在,这才是最值得让人深思的地方,而他们还没有那个闲心无聊地费心去思考那些深奥的社会现实问题。
柳志宇转眼看了看张心平,笑道:“张心平,你气色好心情爽,确实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这一日收获颇丰啊。”
“哈哈,柳志宇说的对,张心平这小子,傻人有傻福,遇到了巧珍妹子这么好的妹子,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不能白白服侍了你。依我看,你赶紧找个良辰吉日,把巧珍妹子娶回家算了,要不巧珍妹子可就抱着儿子来找你算账了。”仲达海把鸭子的话题撇在一边,不再关心,而关心起张心平的终身大事来。
张心平被仲达海一阵调笑,弄了个大红脸,但仲达海说的是大事,他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真把巧珍的肚子搞大了,那可牵涉大了。
他记得当时丢进去了,也没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确实有点胆大冒险,还是经验不足啊。张心平犹自陷入沉思,呆坐在哪里不再言语。
柳志宇转头问仲达海:“采石场怎么样了?那件事彻底处理完了吧?”
“嗯,采石场的事情终于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张二叔已经出院,正在家休养着呢,身体应该没有大问题,但走路肯定要有点异样,最终赔偿给他三十万,他倒是挺高兴的,张二婶也不再吱声了。现在,采石场完全进入了采石的高峰,张建华每天忙得脚不着地,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那些石头就是实实在在的金子,这样开采下去,收益会更大的,石头山就是一座宝山。”
仲达海一提起采石场,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事情捋顺了,挣钱也多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就好,事情处理妥当了,那就安下心思好好干,采石场就是一个宝库,但这个宝库也有资源枯竭的一天,要想继续发展下去,也要未雨绸缪,多思考一下以后还能干点啥,多扩展思路,就凭你的脑袋瓜子,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柳志宇笑道。
仲达海哈哈一笑,充满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回去这一趟,我也跟张建华深入探讨了一番,沙场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进一步挖掘的了,采石场也只是一个基础,在此基础上开拓眼界、拓展新的项目才是真的。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你们就瞧好吧,挣大钱的日子不会远了。”
晚上,柳志宇看着司法考试书,实在累的眼疼,那些法条法规绕的脑子涨,便放下厚厚的书本,揉了揉太阳穴,又搓了搓眼眶,清醒了一下思维,突然想起何梦颖的手机上次关机,没能联系上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了。
柳志宇心里始终未能放下何梦颖,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对她的关心实在太少了,更因为她回了老家,他无法去看她,电话也联系不上,那种深深的惦念和牵挂,时不时会撞击着他的心灵。
再次拿起手机,柳志宇拨出了何梦颖的手机号码,然而这次的回音更加让他始料未及。
“您拨打的手机已停机!”柳志宇愣愣地听着手机里的提示音,心跳几乎要停滞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