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市结交人脉的时候,我点亮了无数的休闲技能,其中就包括钓鱼,但都处于粗懂阶段,比起程华这个在钓鱼上浸淫了近三十年的高手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
程华好为人师,对我买的钓竿、鱼钩、鱼食全都进行了一番辛辣的点评,说得我汗颜不已,之后又耐心地教我如何选钓鱼地点、如何打窝、如何甩竿、如何拉竿,以至于我才知道钓鱼也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
看着侃侃而谈的程华,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感觉程华是个专职钓鱼的,而不是省宣传部的科长。
然后我在接连钓了三条鱼后,程华才钓上来一条,无论比数量还是比质量,我都遥遥领先。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这也太快了!
程华的钓鱼教学才进行了不到十分之一!
气氛很尴尬……
我也很尴尬……
程华更尴尬……
只有鱼最冤枉,如果能开口,或许很想说一句——钓鱼只与玄学有关!
半个小时后,一个电话适时响起,程华需要参加一个临时会议,现在必须赶回去,不得不结束今天尴尬的野钓。
我把程华送回了家,后者在进家前立下fg为自己挽尊。
“运气这种事,能赢一时,却赢不了一世,技术钓鱼才是真正的王者!下次继续野钓,我要赢得你心服口服!”
我很说自己真的不在乎钓鱼的输赢,如果有奖杯,一定拱手送上,却还是没敢说出口,害怕把程华气得七窍生烟。
在还车的路上,我脑海中回想着程华说的一件事——那个被我打脸两次的省宣传部科长佟雷即将入职省台,不是取代谁的位置,而是成为省台的第六位副台长。
我刚在省台胜了一仗,让钱明和黄志文灰头土脸,就又特么来了一个地位更高的。
佟雷应该不会主动找我的麻烦,毕竟我在佟雷眼中也就是一只稍微强壮的蚂蚁,可如果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佟雷一定不会拒绝。
我在省台的处境还真是多灾多难。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佟雷应该会主管影视剧频道,与我所在的卫视频道关联不大,但再不大,佟雷也是副台长,真要使坏心眼,我还是很麻烦的。
有机会还得修补一下与佟雷的关系,不求化敌为友,只求佟雷别使坏就行,没办法,我背后站着陈书记,永远不可能和佟雷尿到一个壶里。
砰!
一辆五菱神车猛地甩头,将我别到护栏上,根本没停,更没犹豫,一踩油门,瞬间远去。
我划破安全气囊,淡定地下车,然后给交警和租车公司打电话。
幕后黑手又动手了!
无所谓!
反正我没有受伤!
权当破财消灾了!
而幕后黑手每一次动手,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总有被抓住的时候!
回到家,刚换了身衣服,李冉就找了过来,说我的衣服不行,说我的发型也不行,然后就开车载我去了商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给我换了一遍,还让tony老师给我整了个三位数的发型。
这让我有种被包养的错觉。
往落地镜前一站,钱没白花,至少年轻了五岁。
李冉这才满意地带着我去了李驰举办寿宴的喜来登大酒店。
在门口迎宾的是李驰的大儿子李俊,一个眼睛长在脑门上、嘴巴特毒的家伙,每次都会讽刺我几句,今天也没例外。
“冉冉,听说你进省台当主持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就是不该怀孩子,至少会浪费一年时间,有碍你的前途。”
李俊一副指点江山状。
不认识李俊的人,有可能会被李俊不俗的外表欺骗,可接触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意识到李俊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不是我故意贬低李俊,而是事实俱在——身为海归,不仅没拿回毕业证,还欠了一屁股债,两次忽悠李驰做投资,却都赔了个血本无归,不得不进入家里的五金厂,却搞得工人沸反盈天,最后只能挂了个副总的名头混吃等死。
可李俊不仅没反省,反倒认为这匹千里马没遇到好伯乐,生不逢时,一身才华无用武之地,还特喜欢夸夸其谈,什么高大上就谈什么,若不是家境还可以,这会早就饿死了。
“俊哥说得对。”李冉没有争辩,送上自己的礼物,是一幅《瑶池献寿图》,出自本地一位名家之手,市价大概四位数。
按华夏人的习惯,绝不会当面拆礼物的,可李俊自认喝过洋墨水,认为国外的习俗更好,所以当面就把礼物拆了,然后脸色一沉。
“冉冉,不是当哥的批评你,你送的这是什么玩意呀,档次也太低了,根本配不上我爸的身份!”李俊怼了李冉一句,接着又将矛头对准我,“冉冉向来大方,所以,一定是你的主意吧?一如既往地抠门!”
如我所料,李俊习惯性地往我头上扣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