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晚些时候,小沐再也坐不住了,也没收纸笔,丢在桌上就跑了下去。
跑到门口,伫立了好久,也不知去哪里,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决定去找张老汉。
回到房里顺手抓了几把生花生噻到兜里,边吃着花生边走,来到了后山一处空旷的地方。
虽说这里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是基本上附近的山峰都可以看见,而村名们日常劳作的场所就在低洼的山谷里,从此地看下去,便是一览无余。
叮叮当当的牛铃声从远方传来,偶尔能听到牧童赶牛的声音,还有那找不到母牛的小牛悲痛欲绝的惨叫声,山间有几缕炊烟冉冉升起,飘向天空,那是村名们燃烧玉米杆产生的青烟。
小沐被此景所迷惑,久久不肯动身,待到反应过来时夕阳已映红了半边天。
兜里的花生寥寥无几,寒风渐起,小沐估摸着都到这点了,自己是去找张老汉呢还是不去呢?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决定不去找张老汉,一来是为时已晚,二来是生怕张老汉说自己不好好做作业,东跑西扯不像话,于是便回了家。
家里群鸡已经集结在门口,等待着主人的喂养,到楼上拿了玉米,撒了一地金黄的玉米,吃饱后鸡群才散开。
可就是不见张老汉回来,火也会生了,要不先去煮饭?
从柴房里抱了些干柴火,从墙洞拿洋柴便开始生火做饭。
可小沐并没有学过煮饭,只能凭着记忆来。
把剩饭舀了出来放锅盖里,搁在一旁,提着全是碳灰的锅就去屋里打米。
可曾想自己不知道该煮几碗饭才可以,于是先打了一碗进去,用手摸了摸,感觉还是不够,然后又打了半碗进去,感觉还是不够,又继续打了半碗。
心想着这会儿总该够了吧,不够自己就少吃点。
于是匆匆跑到水渠边淘米,米缸盖也没盖,淘米也是很马虎,就随便过了几道水。
这下可完了,不知道到底该放多少水,想起老傅时常会伸手去量水量,于是也学着老傅的样子伸出手指量了量。
把漆黑的铝锅放到钢筋灶台上面,顺手拿了个小凳子坐下,双手撑着下巴。
此时心情此起彼伏,担惊受怕,害怕量不够,又怕水放的不合适,煮不熟或者太硬该怎么办,很是坐立不安。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起来,乳白色水泡从锅里冒了出来,低落在柴火以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拿了饭勺舀了舀锅里,试图阻止水泡冒出来,这很成功,一番搅动之后水泡便停止了跳动。
菜呢,我要做个什么菜?
去篮子里找了找,也没找到什么菜,索性就不做菜了,把饭煮好后就等着张老汉回来。
猪圈里的猪嗷嗷直叫,想必也是饿了吧,看着锅里还有大半锅猪食,可奈何自己够不到猪槽,也就只能干看着猪叫。
太阳早已落山,耳边想起叮当牛铃声,小沐第一反应就是张老汉回来了,一个劲冲了上去前去迎接张老汉。
果不其然,果然是张老汉回来了,头戴竹斗篷,身背编织袋挎包,手里还握了根拐杖。
兴奋不已抱住张老汉的手,蹦跶着说:“外公外公,我会煮饭了,我已经帮你煮好了。”
张老汉不愿相信,斜眼看了看小沐,“你会煮饭了?笑话,你煮的饭估计是吃不了哦。”
此小沐非彼小沐,甩开张老汉的手。
“你不信?不信你回去看看,晚饭你不要吃了哈,这样子的话。”
张老汉不愿与小沐辩解,于是没有理睬。
刚到家里,张老汉坐下休息了会,缓缓问道:“小沐啊,你今天做作业没,做了多少。”
这下尴尬了,说好的在家做作业,而自己今天似乎就没做什么作业,就写了那么点,几乎一整天都是玩过来的。
可若是和张老汉说自己没做作业的话也说不过去啊,说了绝对又是一顿大骂,如若不说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自己并不想骗人。
纠结了好久没有说话,张老汉有问道:“嘿,问你呢,哑巴了还是聋了。”
为了避免被张老汉痛骂,小沐还是决定欺骗张老汉,就那么一次,于是说:“做了呀,就是因为做到下午了还没见你们回来我才做的饭,不然我才懒得做呢。”
张老汉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哦,你还会想了嘛,还知道帮我们做饭了啊。”
小沐觉得张老汉很不可理喻,明明好心帮着煮饭却还不领情,心里很是气愤,就是不敢说出来。
于是转身回到了楼上,继续做起了作业。
终于,算是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写作业了。
写着写着思想又开了小差,为什么没人的时候静不下心来,而只要家里一有人在自己就可以静下心来写作业……
冥想之间,透过窗户飘来了张老汉炒菜的香味,淡淡的肉香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不知何时,老傅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小沐收起了作业本,慌忙跑了下去。
下把扑倒在老傅怀里说:“外婆外婆,我会煮饭了,今晚的饭是我煮的,待会你多吃点。”
老傅伸手刮了刮小沐的鼻子,“你个小调皮,作业不好好做,整天瞎折腾。”
小沐底下了头,委屈的说道:“我做了啊,谁说我没做的。”
老傅笑了笑说:“是啦是啦,不逗你啦,你是越来越懂事了哈,以后也要乖乖听话。”
话语之间,张老汉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块破毛巾擦拭着手里的水珠。
被烟熏得眯着眼说道:“好啦好啦,快去洗手了,可以吃饭了。”
小沐拉着老傅的手一个劲的往水渠边冲了过去,洗好后不停给老傅手上浇了浇水。
兴高采烈跑到厨房,把自己煮的饭从火塘边提了下来,透过锅盖缝冒出阵阵水汽。
小沐伸手想要打开,张老汉叫住了小沐。
“嘿,干嘛,急什么,先让气落下去,不然你立马打开的话饭回很稀的,一会又不好吃了。”
小沐回头对着张老汉一个劲的傻笑来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