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清晨,公鸡已经打鸣,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小沐拖起疲惫的身躯前去烧了热水。
这时老傅也安静了许多,没有在呻吟,或许是睡着了吧,张老汉叼着烟杆走了出来,准备开始烧水煮猪食。
小沐问张老汉说:“外公,外婆好点了吗?”
张老汉沮丧的摇了摇头,黑眼圈很明显。
小沐自然知道了结果,也没多问,也没和张老汉说话,独自炒了点油炒饭,吃完便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的小沐依旧和往常一样,拿出书本翻开来看着书,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想得全是老傅,根本没心思看书。
索性把书本合起来,爬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小脑袋转来转去,睡不着,很是难受。
一直这样煎熬到了晨读。
郭阳走了进来,看着萎靡不振的小沐说:“咋滴啦这是,昨晚干嘛去了,看你死气沉沉的。”
过了好半天小沐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没睡好。”
郭阳很好奇的问道:“怎么?家里还能出多大事让你难以入眠?”
小沐不愿回答郭阳,打开书本叹了口气,“哎呀,算了吧,我懒得跟你说。”
一整个早上的课,小沐都是昏昏沉沉,毫无上课的欲望,而且还很瞌睡,好在老师也没说什么。
放学后,小沐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不小心撞到了同学,还被同学骂他有病,小沐看都没看,随口说了对不起就跑了回去。
气喘嘘嘘冲到了老傅房间,之间好多人都围在老傅房间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背着医疗箱站在老傅床边,万荣站在门口,气氛很凝重。
医生对老傅问道:“现在有什么感觉,具体是哪里不舒服,有些什么症状?”
老傅用仅有的力气说道:“感觉很乏力,发冷,很是难受。”
随后医生坐到老傅身边给老傅把了把脉,皱紧了眉头说道:“脉象也正常,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病情,有些奇怪。”
话音刚落,那医生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个类似耳机的东西,挂在脖子上,一端放在老傅胸口,拿起类似耳塞的那头放在耳朵里。
全场很安静,深怕扰乱了医生的思绪。
小沐拉了拉万荣的衣服,“舅舅,那是什么东西”
万荣瞅了一眼小沐,很不耐烦地说道:“那叫听筒,用来判断病情的,具体什么原理怎么用我也不知道。”
小沐发现万荣要生气了,没敢在说话,目不转睛盯着医生。
那医生收起听筒,紧皱着眉头对张老汉说:“我说老张,老傅这病情我也没多少把握,你看要不我先给他打两针,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不行我也就没办法了。”
张老汉一心只想治好老傅,想都没想就让医生给老傅打了针,紧紧握住手心,焦躁不安。
医生从医疗箱里拿出两支药水,也不知是什么药水,给老傅打了下去。
打完药水后医生对张老汉说道:“好了,打完了,最近几天我每天早晚各来一次,直到老傅康复为止。”
张老汉握住医生的双手激动地说:“好的好的,谢谢你,医药费到时候一次性给你结好了,你记好。”
医生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啥时候给都无所谓。”
那医生收拾着医疗器械,万荣走出去准备午饭,小沐目不转睛盯着躺在床上的老傅,很是痛苦的样子。
张老汉试图挽留医生在自家里吃午饭,可是那医生没答应,背着医疗箱就回了家。
午饭熟了以后,张老汉先给老傅盛了碗饭菜,夹了几块肉给她送去。
可老傅看了这放菜很是油腻,看着就让她作呕,于是说:“我吃不下,不吃了,或者给我弄碗白开水泡饭。”
张老汉把饭端了出来,换成白开水泡饭给老傅送了去。
可老傅根本就不能动弹,自然也就没办法自己进食。
张老汉拿了枕头和棉衣把头部垫高,小心翼翼扶了老傅起来,倚靠在床头,拿了小勺,一点点喂着老傅。
当老傅吃完饭时,小沐也吃好了,还有大概半小时才上课,于是小沐跑到老傅房间了。
拉着老傅的手说:“外婆,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老傅眼眶有些湿润,紧紧握住小沐的双手说:“小沐,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听外公和舅舅的话,不要调皮,调皮了会被人家说你不是的,知道了吗?”
小沐当时没明白老傅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好在也答应了老傅,没把老傅气到。
话音刚落,老傅一个扭头,把刚刚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小沐惊慌失措,立马起身边跑边喊着张老汉,“外公,外公,外婆把刚才吃的饭全都吐出来了,你快来看一看。”
张老汉放下手中的碗筷,健步如飞跑到老傅房间里。
不停拍打着老傅后背,嘴里念叨着说:“没事的没事的,想吐就吐出来吧。”
过了会问老傅说:“打了针也没感觉吗,还和之前一样吗?”
老傅依旧低着头,貌似还没吐够,缓缓说道:“哎哟,感觉没什么用,感觉还是一样疼。”
张老汉安慰着说:“没事没事,多打两针就好啦。”
随后又问:“既然你不想吃饭,我就去给你煮点粥吧,粥会好点。”
老傅微微点了头。
而懂事的小沐也跟着张老汉走了出来,用垃圾桶舀了些木炭灰倒在老傅吐出来的米饭之上,用扫帚把它打扰干净。
张老汉还没吃饭,把饭菜摆在一旁,对万荣说道:“万荣,你去看着下你妈,我帮她煮点稀饭,白米饭她吃不下。”
这次万荣乖乖听了张老汉的话,没有在和他顶嘴,毕竟那时的万荣还是会听听大人的话的。
为了能够好好照顾老傅,村里的挖水沟万荣也没去,而且选择了出钱不出力,这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时间也不早了,小沐和正在煮稀饭的张老汉打了个招呼,迷迷糊糊来到了教室。
可能是昨晚一夜没睡,刚到教室的小沐在安静且温暖的阳光下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尽管已经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