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季度后,张老汉的病几乎已经痊愈了,但是家里还是极力反对,不让张老汉抽烟。
但反对归反对,张老汉还是会在干活或者放牛之余偷偷抽上两口。
尤其是当着小沐的面,那就更是把小沐当做透明人,把小沐的劝戒都当做耳边风。
小沐也很想对其大骂,但是不能,小沐只能劝,因为这是养育他的人,小沐知道不能随便对其发脾气。
但是万荣就不一样了,只要发现张老汉抽烟了,即使是不说,但是眼神就不一样了。
那眼神里充满了对张老汉的憎恶,充满了对张老汉的不满。
而每当这种时候,小沐内心都会莫名的难过。
在张老汉生病的这些日子里,不可否认他的身体素质状况下滑得很厉害。
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犹如吸毒人员般的憔悴。
可是这又如何?
张老汉没有因此而休息过一天,即使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但是他还是依旧坚持着干活。
而万荣呢?
身体素质是很强壮了,可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干活都是快要收工只是才出活。
这和张老汉比起来又有什么可比性?
一个老人,一个带有伤病的老人,干活都比万荣多,而且还默默无闻,这是何其之伟大。
每当节日或者家里有些什么好吃的,张老汉都没有上桌,而是自己默默的在一旁单独吃着。
孤独,这让小沐感受到了张老汉的孤独。
好多时候小沐都想让张老汉开心点,不希望他难过,想让张老汉多休息,但是发现自己做不到。
当小沐和张老汉说多休息的时候,张老汉的回答是:“作为一个农名,你若是休息了,那就意味着落后于别人,很用可能永远也追不上别人了,甚至会影响到一整年的收成。”
所以,从那以后小沐也就天天和张老汉或者老傅下地干活,又或者是放牛啥的,坐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但是张老汉和万荣的矛盾正在一步步恶化,这让小木有些无所适从。
一边是把自己拉扯大的外公,一边是自己最恐惧的舅舅,单听谁的都不合适。
清晨,小沐起了床站在门口感受着暖阳带来的温暖。
张老汉戴着斗笠走了出来,“小沐,今天你要去哪里,是和我去还是和你舅舅去?”
小沐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和张老汉去了,等万荣起床发现了肯定会被说,若是不去,那张老汉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我......我不知道。”话语之间,神色很是慌张。
“算了,待会儿你舅又说你了,你还是等着他吧。”
说完戴着斗笠,拿起镰刀便往田地里走去。
小沐蹲坐在门口的青石块上发起呆来,寻思着自己该怎么办,怎样做才能结束这一切。
可这事岂是他一己之力就可以结束的。
而也就是在那晚,万荣不知是去了哪里喝酒,半夜了才回到家中。
回了家后的万荣并没有睡觉,而是回来看了电视。
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电视声音放得很大很大,整个房里都是震耳欲聋的背景声。
但是这都不算什么。
后来,万荣不只是把电视声音放得很大,而是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而张老汉和老傅自然是听不下去了,作为自己的长子,老傅不得不说两句。
“万荣,你这德行越来越不行了啊,不要随便吃点酒就回家里来闹,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对于老傅的劝说,万荣丝毫不放在眼里。
语无伦次地反驳着说道:“我没喝醉,你别乱说,我又没喝多少酒。”
“没喝酒你把电视声音开那么大干什么,在大厅里嘀嘀咕咕说什么,还不快去睡觉去!”
被老傅这么一怼,万荣便有充足的理由来反驳,来大闹了。
“睡觉睡觉,只知道睡觉,你们有考虑过我吗?我整天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多少心!”
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
这个说法也太夸张了吧,他不应该是好吃懒做的吗?撒谎了,万荣又在撒谎了。
老傅和张老汉都没有说话,给万荣留了最后的面子。
可万荣并不肯就此罢休,而是紧接着破口大骂着说:“你看看看老爸生病的这些日子,什么时候不是我照顾,药是不是我去买。”
不可否认当初去医院照顾张老汉的是他,后来买药的也是他,但这不能作为他来辱骂的理由啊。
张老汉披着外衣走了出来,拉着万荣的手臂说道:“走走走,我扶你回去睡觉,别在这吵吵了。”
万荣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狠狠推了张老汉一把,并大喊道:“出去,这里不是你家,这房子是老子盖的。”
这万荣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哈,居然敢和张老汉说出这样的话,这真是大逆不道啊。
张老汉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保持冷静,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才盖好的房子,这小子居然说是他盖的。
“你说你盖了什么,钱是你出的还是材料是你出的,你都干了些什么?”
当然,以前张老汉家住的是茅草屋,在万荣很小的时候也是,只是在万荣稍大成人的时候才盖的瓦房。
所以,这也就成了他怼张老汉的资本。
“这房子就是我盖的,上边的每棵柱子,每块板子,每根梁都有我的份,别以为是你盖的,你根本没出多少力气!”
看着吼得嘶声力竭的万荣,张老汉不禁笑道:“看看你都喝成啥样了,滚去睡吧!”
争吵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并且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二人的争吵声越大,有心脏病的老傅就越着急。
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而小沐依旧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吵声。
小沐在心里一直想,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当前的局面。
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平息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小沐,你就劝劝你舅舅和外公他们两个吧,别让他们再吵了!”
老傅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这其中还还可以感受到焦急的声音。
小沐好似没感情的木偶,穿上拖鞋就跑了出去。
立马抱住万荣往房间里走,边喊着说:“舅舅,吵了,回去睡觉吧。”
奈何万荣体重太重,小沐并抱不动。
到了门口便双双到底,就连拖鞋都飞了出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