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后万荣在门外叫道:“小沐,走啦,咱们回家了啊。”
小舅一家听万荣要回家便急忙劝说道:“都几点了还回去,这里放菜都弄好了,就在这里吃了,而且还帮了这么大的忙,哪有回家吃的道理啊。”
万荣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回家吃好了。”
但万荣的做法有点不符道理,无论是不是亲兄弟家,帮忙了就得在请人那家吃饭,这是习俗,更何况还是自家兄弟。
在小舅的百般劝说下,万荣这才答应留下吃饭。
“那好吧,我留下,但是得送小沐回去,不然待会天黑啊,而且喝酒喝的也晚,小孩子待不住。”
小舅摇了摇头说:“咳,这有什么难的,咱们喝酒吃饭,小沐看他的电视,困了就到我床上去睡呗,又不是外人。”
听到小舅这么说,小沐瞬间感到了温暖,原来,不只是自己一人,他背后还有亲戚家人。
其实,,万荣的百般推脱只是想把小沐送回家去,因为听说小舅家买了新电视,肯定是会有寨子里的人凑热闹的,生怕调戏小沐,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洗了手,上了桌,无论小舅还是小舅的妈妈,也就是小外婆,都不停给小沐夹菜。
但小沐也吃不了多少,况且他都已经噻的满嘴都是,都已经说不出话了。
强行咽下口中的饭菜,“够了够了,小舅,外婆,我吃不下了,吃完这些都已经不错了。”
小舅便对小沐说:“够什么够,多吃点,这么瘦,到时候打架打不过人家了啊,省得被人家欺负。”
小沐礼貌微笑回应,万荣亦如此。
小沐放下轻轻将碗筷放下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吃完啦?不考虑多吃点了么?”
小沐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吃饱了。
小舅又说:“吃完看电视去,遥控在电视机顶上,自己去拿。”
小沐跑道电视机前拿了遥控,走到一旁木凳上坐了下来,可是发现自己看不懂遥控上的按键。
于是跑到万荣身旁,扯了扯万荣衣角说:“舅舅,这怎么调啊,我看都看不懂,你教我下呗。”
万荣接过遥控,指着遥控上的按键逐一告诉小沐上面按键的功能,当然,万荣也只告诉了小沐如何换台与如何调音量。
盯着遥控低着头,缓缓回到位子上,嘴里不停念叨着万荣所教,轻轻按下尝试了一番,居然换台了。
心中暗暗窃喜,又学会了一门技能。
说实话,那时别说是小沐了,基本上好多成年人也不知道怎么调,整个寨子就那么几台电视机,有的人还没见过电视机呢。
万荣和小舅继续喝着酒,小沐看着电视。
许久,屋外吵吵嚷嚷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大声吼着小舅的名字说:“是不是买电视回来啦,好不好看。”
听是有客人来了,小舅便起身开门前去迎接,而小外婆则是清洗了几副碗筷。
虽然家里没什么好酒好菜,喝的是自家酿的包谷酒,吃的是自家养的家禽肉,自家种的小叶青菜,但好客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三两大汉走了进来,言行举止很是粗鲁,走到万荣身旁搂着万荣便吼着坐了下去。
扭头见小沐也在便说:“小沐,你一个小孩子不在家里老实待着,大晚上在这干嘛?喝酒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就该在家乖乖睡觉。”
小沐勃然变色,盯着那人说道:“你喝你的酒,别和我说话,我是来看电视的,与你何干?”
此番话语,引得哄堂大笑。
那人还不作罢,继续说道:“你个瓜皮,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哈,敢和大人这么说话,这是你小舅家,又不是你家,你看什么电视!”
此时,屋内所有目光投向了小沐,本以为小沐会就此罢休,不再反驳。
可小沐并未屈服于此番恶语,怒视着那人说道:“这又不是你家,你还来这吃饭,凭什么?再说了,这是我小舅家,你呢?你什么关系?”
小沐的回怼让那人无话可说,便没有继续说小沐。
只是扭头怼万荣说道:“万兄啊,你家这小沐太凶了,这幺小就不把大人放在眼里,长大后那还了得啊。”
万荣笑了小说:“怎样?厉害吧,老弟啊,现在小孩子就要这样胆大,不然出去很吃亏的呀,会被别人欺负的,况且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有爸妈,他没有,要是没点脾气,那就真过不下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表示赞同万荣所说。
酒越喝越尽兴,夜越来越深,小沐渐渐犯困,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脑袋不由自主上下浮动。
“哎,小沐,困了吗?困了就去睡觉去。”小舅吼道。
万荣便说:“没事没事,让他打会瞌睡,让他去床上睡待会就带不回去了。”
“不不不,哥,你就让他去我床上睡吧,带不回去今晚就让他在这睡了嘛,怕什么,一个小孩子。”
小沐隐约停到谈论声,便惊醒过来,起身把遥控放回原位,打了个哈欠。
走到万荣身旁对万荣说:“舅舅,你们还没喝完么,还得多久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可小沐一看碗里,明明还有大半碗酒,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了。
于是小沐说:“你喝着吧,我先回去了,我困得不行了。”
万荣惊讶的看着小沐问:“你敢回去?你不怕吗?”
小沐信誓旦旦回道:“不怕,怕什么嘛,都多大的人了。”
小舅也劝说着小沐留下就寝,可小沐就是倔强,非要回去不可。
于是,小舅给小沐找了手电筒,可是没找到,只能给小沐拿了几块松明,让小沐打着松明回去。
刚出门,微风徐徐,小沐感到有些凉意,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将一只手插进怀里就走了回去。
还没有多远,火光渐渐变小,直到熄灭。
小沐抱怨道:“该死的风,居然把小爷明火吹灭了,这让小爷如何是好。”
好在小沐适应了黑夜,幽静的小路依稀可见,可这夜黑风高,不禁让小沐毛骨悚然。
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越来越快。
握着早已熄灭的松明,一口气飞奔回到了家中,用力推开大门,跑到床上,安静躺了下来,心里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