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修整,邢宇终于恢复了一点活力,这一天都是闭眼躺着,明明很累,脑子里却能想出很多事情来,大脑活跃也是高原反应的一种。
比赛,这个阶段有点麻木,邢宇想的更多的是店里生意怎么样了,据说这几天公司已经缺货,邢宇不得不让朱小曼去联系一些同行的车前来寄售。
做不成甩手掌柜,就出来比赛,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为此朱小曼也没少对邢宇抱怨。第二个赛段邢宇和时辉救援过几个当地的牧民,现在已经到了邢宇的公司,每个人都提走一台汉兰达,还都是顶配的,这几台汉兰达因为邢宇不在,都是朱小曼去联系的,算上接待费用,利润很低。
租用的是卫雄的场地,一楼全部,和二楼三个大办公室,是邢宇所谓的高科技汽车销售公司,三四楼和其他地方,都被卫雄装修成艺术酒店在营业着,外地客户包住,这是邢宇订下的规矩。
“他们来的人太多了,住了好几个房间,就买走三台车。卫雄还天天想追着我要打扫钱。”朱小曼在电话那边抱怨。
“有机会,你也来一次这边,你就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洗澡了,我自己都好几天没洗澡了,现在累得瘫在床上跟你说话呢。”邢宇劝解到。
“不是都说炮火连天进藏路吗?现在网上经常能看见那样的新闻,不洗澡,怎么受得了的?”作为资深腐女的朱小曼,对于这种小道花边新闻,永远比邢宇清。
“狗屁炮火连天,洗澡就不说啥了,你来一次试一下自己的体力消耗,每天开车赶路完成,还能有体力去干那些事。”邢宇没好气的说道。
“小伙,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朱小曼打笑道。
“算了吧,我当初也是能骑着28大梁,驮着姑娘走到分水岭的主,现在不一样累得跟狗一样。”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这种时候邢宇必须要说点什么,给自己撑住场面。
“是、是、是……我知道我的弟弟,出去吃饭都是一片叶子放七跟鱼刺,吃田螺不用牙签,嘴巴一吸溜的主。那些富婆看见了,都是在身后面追着不撒手的……”朱小曼的调笑,让邢宇有些招架不住了,这女人坏起来,比男人厉害多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这腐女开起玩笑来,邢宇还真的比不了。
“得,你是姐,你赢了,我说不过你,回去给你带礼物,你好好看着公司,赚钱了我给你分股份。”邢宇这里只能认输,人家一叶七刺都能说出来,邢宇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回去证明一下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吧。
“行了,不逗你了,你也别给姐画大饼。你那里在遇到几个人来买车就行了。比赛也多注意安全,公司少了你,好多事情,我还不好解决的……”朱小曼又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关心完公司的事情,邢宇才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
第二天的比赛,有一节很长的行驶路段,拉力赛将出发地到终止地之间的路程分成若干个行驶路段和赛段,并在沿途设有给养站和休息站。在行驶路段行驶时,参赛汽车受到一定的时速限制,并须按规定时间抵达各路段的终点,既不能提前也不能拖后,行驶中要遵守当地的交通规则,违反规则者将被扣分。
在大本营迁移,赛段相聚过远,当地有什么保护区时候,就会在赛段里出现这样的路段。
跑行驶路段,车手们都是完全没有压力的,这又不让超车,又不让超速,还都是铺装公路,前方有组委会的安全车,跟着跑就行了,那有什么压力可言?
车内的天台这时候热闹了好多,大家都在交流窗外的风景,和自己的比赛情况……
邢宇和时辉更是头盔都没带,只是系好了安全带,这头盔捂的闷热闷热的,又不能洗澡洗头,头盔里一股子味道。
专业赛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赛车手依次需要穿戴防火面罩、头盔、汉斯、防火内衣、赛车服、赛车手套、防火袜、赛车鞋。
就算邢宇时辉这样的非专业发烧友,这一身装备没有万八千也下不来。
单说这个头盔,就分为全盔和半盔两种,全盔,就是把整个脑袋都严严实实地包在头盔中,主要用于方程式、卡丁车、摩托、ATV、UTV这种没有外部保护壳直接敞篷露天的赛车。这种头盔能更好地保护你的下巴,毕竟下巴算是头部中比较脆弱的一个部位,有研究表明所有碰撞中有35%对下巴有重要影响。
至于半盔,主要用于拉力赛跟越野赛这种能老老实实坐在车里开车的比赛。外部环境的安全系数高了,车手们自然也不用捂得那么严实了。其实赛老湿认为还有另一个原因。像越野和拉力这种长距离比赛,车手们一跑就要大半天,再加上体力消耗大,总得让车手补充水分吧,这时使用半盔就方便了,不用摘头盔也能喝水。
比赛要求的头盔都是认证的,你不能去汽配城随便买一个就想上场,为了避免历史上的悲剧重演,现在的头盔都防火、防震、防穿透。主要材料之一是防弹衣的原材料,能做到坦克从上方压过而安然无恙。
除了头盔,汉斯也是必不可少的,说F1赛手,比其他运动员都要强壮的肌肉就是脖子这块的肌肉,车手在比赛时就经常遇到高速转弯时产生的巨大离心力,也就是惯性的一种。平时坐车我们遇到急转弯或急刹车时还容易被甩的东倒西歪,何况是告诉飞驰的赛车,总不能好不容易头没问题,但脖子断了吧?
汉斯的出现主要就是配合头盔使用,就是把头部牢牢固定住的一种装备,这是保护好赛手脖子的工具。
汉斯和头盔之间有专业卡扣连接,平时扎下头盔,不卸下汉斯,头盔就只能倒在脑袋后面,远远的看过去,还以为是一个双头怪物。
这一段行驶路段,危险也没有那么多,大部分车手,都会完全卸下头盔,吹吹这高原的风,看看这高原的景……
出大本营的时候,邢宇看车内仪表显示一切都正常,就没有太在意车辆其他的问题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正在正常行驶,突然车辆发生抖动,速度也慢了下来,时辉降档踩了油门,速度还是一直再掉,发动机也传来咵拉侉拉的声音。
直到过了一会车辆完全熄火,在打只能听到起动机的哒哒声,发动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邢宇赶紧检查水温、机油压力、正时点火,发现水温已经超过了红线,机油压力为零……
这时有什么东西撞着油底壳车辆漏机油了?先看底盘,发现没有什么机油渗漏。
打开引擎盖的拉力锁,拔出机油尺一看;这是什么情况?机油尺上有,黑乎乎,碳化的固体状物质沉积,一点机油该有的亮黄色都没有……
电台呼叫救援,石宁夏开车赶来,大致的看了一下,和邢宇的判断基本一样,都是机油出了问题,但现在发动机的状态还不少说,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拉缸了,现在没办法检查发动机内部状态,只能先拖回营地,打开机盖在彻底检查,才能有准确答案……
时辉一脸悲愤的赶走邢宇,自己坐在车里被前车拖着走,拖车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不管前车还是后车,少一个人,就少一份风险。
当初中国最好的车手,在参加穿越东方马拉松越野赛第五赛段比赛中,在73.28公里处,多辆赛车深陷淤泥中,当时他驾驶的239号赛车到达该处时,赛车也同样深陷其中。
他走出赛车帮助前面被困的车辆,当大家试图将最前面一辆被困赛车拉出时,拖钩绳突然断裂,没有戴头盔的他被击中面部,当场倒地昏迷。
后来组委会医疗队的现场结论是:“颅骨正面顶部开放性破裂” 、“脑组织缺损”。
年仅32岁的他,就永远告别了热爱的赛车事业,至今我国在达喀尔拉力赛取得最好的名次,还是他保留着,没有被人打破过。
邢宇无奈只好坐到后面跟着大部队移动的费龙车上。
“什么情况,你们车辆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救援了?”一上车,费龙就赶紧问道。
“不知道,机油出了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加机油时候有沙子什么的混进去了。”邢宇这时候也没办法做出更好的判断,开始怀疑是不是这里的风沙太大,更换机油的时候,有沙子什么混进了机油里。
“那能修好吗?会不会影响后面的比赛?”坐在后座的魏晓紧张的问道。
费龙和马朵也竖起耳朵,这一路比赛,要是后期还一切顺利,时辉很有可能再次捧起奖杯的,上次拉力赛的冠军奖杯,他都没在现场举起过,邢宇上次也没有撒香槟,这次原本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别问了,等到了营地检查了才能知道,希望问题很简单吧。”关于这个问题,邢宇已经不想再说了,只能期待着,回去认证检查,如果有什么大的问题,邢宇都不敢想象,时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