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温清竹干脆走上前去,正要越过那个年轻人的时候。
那个年轻人立刻伸手一揽,温清竹瞬间面露大惊,高喊一声:“你为什么要刺杀我!”
温清竹捂着肚子连连后退,鲜红刺眼的血液正从她的指缝之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雪白色衣衫和鲜红的血迹,在橘黄色的火光下,显得极其的刺眼。
站在后面的百姓齐齐一愣,瞬间把视线集中在了说话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你为什么要杀温大夫!”有人不敢置信的额打破了寂静。
梁平淑见状,飞身冲出来,本来想要抱起温清竹就走。
却发现自己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她低眼看去,正好看到了温清竹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
梁平淑立刻明白过来,当即冲着那个年轻人怒吼:“她本来是要救你们!你们就这儿样对待她!以后这里不再施药施粥了!”
听到梁平淑的话,真正染上了瘟疫的人,心里本来带着希望。
结果这个希望在这一瞬间被掐灭,无数人都暴怒起来,冲着那个年轻人围了上去。
暴怒吼叫的质问声此起彼伏。
“你为什么要杀温大夫!”
那个年轻人咬了咬牙,扬声大喊:“我没有!她根本没出事!”
“放屁!你当我们都眼瞎啊!”
“就是就是!赶快把他绑起来!”
“绑起来交给这里的贵人!不管我们的事 !”
“快啊!他要跑了!”
……
还有力气的人一拥而上,把那个带头的年轻人团团围住。
气愤交加的年轻人不停的怒吼解释,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
梁平淑这才扶着温清竹走进去了里面。
站在门口,温清竹松开手,掌心里面放着一个小的薄款羊皮包,上面还有沾染这没有干净的血迹。
见温清竹没事,梁平淑有点埋怨的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温清竹面带歉意道:“时间紧急,没来得及说,卫雨应该认出了那些是聚众挑事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今晚就能解决。”
在外面,潜伏在暗处的卫雨带着精心挑选的几个侍卫,紧紧盯着那群百姓。
看着他们全部去抓那个‘杀人凶手’,唯独有六个人察觉不对劲,没有走上去,反而寻找机会后退。
锁定了这六个人后,卫雨立刻和旁边的几个人交代了一番。
梁平淑这时候走了出来,她扬声喊道:“温大夫并不责怪你们,但是必须交出凶手来!等她的伤势养好了,她还愿意给你们治病!”
为首的几个人立刻压着那个‘杀人凶手’到了前面去。
“小姐!都是他的错!不管我们的事,希望温大夫赶紧治好伤口!”
“是是是!我们都等着温大夫!”
被压着的年轻人心里忍住一股怨气,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他的同伴来救他
正在这时,梁平淑又问:“那你们谁认识他,到时候有必要通知他家人。”
站在前面一点的一些人看过去,竟然齐齐愣住了。
梁平淑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道:“你们跟着他过来,不知道他是谁?”、
突然有个人忍不住的说道:“他……他,不认识他啊,你们谁认识啊?”
围着的百姓交头接耳起来,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眼看着梁平淑又要说话,年轻人心知自己要暴露了。
他终于不再隐忍,双臂一抖,震开了押着他的几个普通人。
梁平淑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扬手一挥:“来人啊!抓住他!他不是普通老百姓!是个练家子!而且根本没染病!”
这话一出,人群纷纷推后,侍卫们一拥而上。
经过一番惨烈的打斗后,行宫的侍卫终于拿下了这个人。
站在后面的普通百姓都瞪大了眼睛,这个人居然这么厉害!
在十几个侍卫手里坚持了这么久!
不少人都意识到他们全都被骗了。
人群里面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他还有同伙!快!把他的同伙都找出来!”
聚集在一起的百姓陡然四散开来,认识的人聚成了一团,相互确定着身份。
最后有个中年男人忽然说了一句:“刚才他还有四个同伴的,现在都不见了,莫不是畏罪潜逃了?”
“那怎么办?!”有人开始慌张起来。
人群之中再次吵闹起来,不过梁平淑也没有耐心看下去了。
刚准备让人把这人带进来,却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进屋之后,梁平淑发现温清竹正在和卫雨说着什么。
温清竹见梁平淑进来,冲着她招手:“县主,卫雨抓到活口了,可以审讯一下了。”
这天晚上,不少人都离开了行宫这边,但还是有些没有力气,病情严重的人还是留了下来。
梁平淑也没有苛待他们,之前就给他们搭建了草棚子。
等事情平息之后,给他们发了铁锅米粮,让他们自己熬粥去。
只是春末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
不过行宫这边的地牢里,就越发的寒冷起来。
温清竹使了点手段,打探了消息。
但她却觉得根本没有抓到幕后黑手。
这些人是康城一个赌坊的老板派过来的,梁平淑连夜派了人出去打听消息。
在康城有老巢的,温清竹只能想到云家,敲好姜远成也在那附近。dm
可是现在姜远成正在风口浪尖上,以他的作风,不该这么蠢才是。
虽然他有野心,但是在这个时候干掉她可没有好处。
快要到凌晨的时候,镇守在运河初段的姜远成接到了京城那边的消息。
看完密信之后,姜远成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的吩咐追风:“你去找一下赌坊的老板,把这件事打听清楚!”
次日的半下午,温清竹正在给成太妃配药。
外头的绿陶沉着脸进来:“小姐,楚王在外面等你。”
经过昨晚,温清竹大致想明白了,云家只怕是个替死鬼。
“让他等着。”温清竹不再理会,开始吩咐芍药称药。
一个时辰后,温清竹终于走出了药方。
看到门口姜远成站在走廊里。
见她出来,静默的开口说:“这件事本王已经查清楚了,是云峰这个蠢货被宁王利用了,现在本王已经亲自送了消息回去,让父皇秉公处理。”
“那真是多谢楚王殿下。”温清竹轻笑一声,并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姜远成连夜赶过来,正是心头烦乱,见温清竹这么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生出了两分怒气。
“温小姐!这就是你和本王说话的态度?!”
温清竹头也没回,语气却是极尽嘲讽:“是我要楚王殿下过来解释的?”
不等姜远成说话,温清竹侧眼往后看着,眼神漠然:“当然不是!小女子哪敢麻烦楚王殿下,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自然会有人查明。”
说完这话,温清竹转头走去,去成太妃屋里了。
不得已,姜远成只能赶回康城。
刚落地就看到了京城过来的信使已经在等他了。
信使面无表情的抛出一封信:“楚王殿下,皇上召你回宫。”
姜远成呼吸一滞,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他恭恭敬敬的点头,目送信使离开:“大人慢走。”
七天后,京城出来了一个车队,上面满载药材,随行的还有很多太医。
在城墙之外贴上了告示。
皇上体恤洛城和康城的百姓,特赐药材十车,特派大夫十名,前往康城免费治病,先到先得。
这一下,苦守在城门外的百姓哗然,纷纷醒悟过来。
不是皇帝不帮他们,而是还没准备好。
只是来到京城这边的人,注定是享受不到免费的药材和大夫了。
有些人心里逐渐明白过来,当初他怎么会跑来京城这边?
京城这边药价高,诊金也高,谁说免费了!
这么一来,原来聚集在京城外的人忙不迭的往洛城和康城赶去。
成太妃的情况不太好,但该交代的事情温清竹已经交代了,她回去了京城。
在快要到城门口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一辆囚车。
上面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温清竹瞧着有几分眼熟,让卫雨过去问了问。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人是云峰,被姜越判了流放。
看着囚车渐渐远去,温清竹微微摇头,姜远成还是被姜远安摆了一道。
这么一来,楚王的声势必然有所下降。
回到了家里后,温清竹发现温清梅过来了。
“姐姐,你回来了。”温清梅的脸色瞧着不太好,眼睛里还有血丝。
温清竹这几天也很累,进了屋就直接坐下了。
等到小丫头上了茶,热茶到了肚子里,消除了几分疲劳,她才转眼看着温清梅:“这时候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温清梅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周围侍奉的下人。
温清竹便摆了摆手,让人都下去。
这样温清梅才走到她面前来,低声说道:“姐姐,姨娘怀孕了,自从你走后,吴姨娘那边一直和我们斗个不停,再加上上个月温清兰得了婉嫔的青眼,姨娘和我在家里更不好过了,我想……”
话说到了一半,温清竹打断她:“你先别你想,问锅你姨娘怎么想了没?”
温清竹一顿,随即摇头。
见她如此回答,温清竹凝目望着屋外,眼神漫漫的凝重起来。
据她所知,温清兰治好了婉嫔的病,因此入了婉嫔眼。
隔个十天半月会进宫一趟陪陪婉嫔。
温清竹有点纳闷了,云娴是吃素的吗?
任由温清兰这么讨好婉嫔?
想到这里,温清竹想到了上次绿陶去温叔全家隔壁送药。
听她提起过,宁夫人有个儿子在洛城当差。
想到城门口被围堵的事情,让温清竹意识到了她自己的不足。
她的人手只在京城,傅烈留给她的人也几乎只在京城。
洛城和康城是毗邻京城的两个大城,经济也很繁荣。
当初的寿王,现在楚王和宁王都在那边有人手。
温清竹突然站起身来,望着温清梅道:“刚好今天回来,顺便去看看你姨娘吧。“
温清梅有些恍惚,但随即很高兴。
温清竹愿意回去,月姨娘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至少能看看一下月姨娘的情况,保住这一胎。
换了身衣服,温清竹跟着温清梅回去了清水巷子。
刚到了门口,正好看见一辆皇宫里的马车停在门口。
温清兰一身盛装,跟着胡飞从门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