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可否听我一言?”雷秀山走了出来,停在了温清竹的面前。
温清竹的脸色缓和下来:“宁大人的提议目前来说,在目前来说,是最合适的办法。”
他看了看了宁王,又看了看楚王,继续道:“这样是最能让两位王爷不为难的做法。”
温清竹没有说话,心里也知道这么下去不会有个结果。
如果这次狩猎最终没有进行下去的话,宁王肯定还会找下一次的机会。
她转头望着姜远成,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抬价呢?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姜远成开口了:“竹儿,我觉得秀山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你想和我一组,还是有机会的。”
有人带了头,雷烁当然跟着附和劝说:“清竹,你看楚王都这样说了,不如就抽签吧。”
故意拖延了点时间,温清竹也终于愿意松口了:“看在烁姐姐的面子上,就这样吧。”
众人松了口气,梁平淑就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抽签的工具。
很快,有丫鬟搬了一个装满成对木牌的盒子过来。
温清竹和姜德佳几乎是同时走了过去。
到了盒子面前,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气氛再次灼热起来。
“一起抽!一起抽!”雷烁赶紧上前去,为了避免她们再次吵起来,自己先第一个抽了。
接下来温清竹也没再说什么,抽了签,看了眼手里的牌子。
上面写着一个丁。
很快,大家都抽完了,但是谁也没有主动说自己的牌子是什么。
反倒是姜远成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你的是什么?”
“丁。”温清竹没有避讳谁,直接说了出来。
“丁?谁是丁啊?”宁修直接问了出来。
但谁也没有回话,雷烁提醒了他一句:“你看一下你自己的牌子。”
宁修低头一看,吓得手一抖,木牌掉在了地上,颤了两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丁字。
“怎,怎么是我。”宁修欲哭无泪,刚才温清竹的凶样,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赶紧问着左右:“傅侯爷,雷公子,你们是什么?”
“我是甲。”雷炎翻手露出了自己的木牌。
当即,雷烁就翻了个白眼。
雷炎立刻明白过来,惊讶的道:“你不会抽到了甲吧?”
无奈之下,雷烁只能举起自己的牌子。
接下来,大家都露出了木牌。
让人意外的是,姜仪佳居然真的和傅瑜抽到了一组。
“就这样不变了!”姜仪佳立刻放了话,脸上流露出喜色来。
宁王和傅烈抽到了一组。
“傅侯爷,请多指教了。”虽然没有梁平淑组到一起,但是姜远安觉得,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以前为了避嫌,位高权重的傅烈根本不会和他们这些王爷有来往。
傅烈脸上什么变化,只拱了拱手:“宁王客气了。”
姜远成反而和裴芷萱是一组,两个人都不算满意,但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温清竹下意识的看向了裴芷萱,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前一世她被老师带去了药神谷后,不到半年时间,姜远成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进行了。
皇后正是裴芷萱,他们这么有缘吗?
裴芷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微笑着拿出了木牌:“要不我们换一下?”
“你们要换的话,那本宫也要换!”姜德佳很不合时宜的插话进来了。
温清竹转头,再次和姜德佳对视上了。
“德佳姐姐!”梁平淑和她一组,赶紧上前拉住了她,“清竹应该不会换的。”
温清竹收回视线,感激的道了一声谢:“多谢裴小姐好意了,只是既然订好了规矩,我们就按照规矩来就好了。”
不等裴芷萱回话,她又望着姜德佳:“公主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不要低估我的人品。我温清竹行得正坐得端,既然答应了抽签,就绝不会后悔!”
“那我们就开始吧。”梁平淑深深看了眼温清竹,转头劝说着姜德佳走了。
大家立刻和自己的组员走到了一起。
宁修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温清竹直咽口水。
“怎么了,我是会吃了你吗?”温清竹紧拧眉头,停在了宁修的面前,所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仔细的回想一下,自从那次宫变之后,姜德佳对宁修的态度好像变了变。
“当然不是!”宁修不安的抓着自己的手,“要不我还是不去了,让秀山跟你去吧,有我在,只会拖了你的后腿。”
温清竹轻笑了一声,斜眼看着雷秀山:“你的手之前受过伤,应该不能射箭吧?”
“温小姐果然医术了得,我的手的确不能射箭了。”雷秀山点点头,转头望着宁修道,“我这次过来,只是来看看县主的。”
“好吧。”宁修立刻耸拉着脑袋,仿佛已经认命了。
“喜儿,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温清竹并不在意,反而斗志昂扬起来。江苏文学网
既然要一决胜负,她自然也不回落后。
半个时辰后,温清竹骑着马,宁修牵着马,到了出发的地方。
“我们去哪边?”宁修心里实在有阴影,还是不敢上马。
温清竹拿出了一个小绿瓶子,抛给宁修:“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宁修赶紧接住,抱在了怀里。
只听温清竹不怀好意的道:“止疼药,万一你胳膊腿什么摔坏了,也感觉不到疼,你之所以不敢骑马不就是因为怕疼吗?”
“我我我……”宁修看了看手里的瓶子,还是决定吃下去。
望着面前茂林的丛林,眼前有三条主路。
现在除了他们,所有人都走了。
傅烈和宁王一组,那他们的动向,温清竹大概能猜到,并不用很担心。
雷烁和姜德佳那两组,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只有姜远成和裴芷萱,一个是她最熟悉的人,一个是她最不熟悉的人。
在她死前,两个都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走西北方向!”温清竹歪着头望着宁修,“上马吧!你负责提猎物就好了!”
“啊?”宁修一怔,眼前扬起了一阵灰尘。
咳嗽了两声后,他望着温清竹飒爽的背影,心里很是疑惑:她不是不会骑马吗?
“宁大人!你快跟上啊!不然你就要跟不上小姐了!”喜儿很想跟上去,但是温清竹不让,她只好催促宁修快点。
后知后觉的宁修在上马前,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发现真的不疼,这才欢喜的上了马。
“温姑娘!等等我!”宁修欢快的甩了甩鞭子,追着温清竹的方向去了。
扎营这边终于安静下来。
喜儿还是很担心,但是小姐吩咐过,要地方温清兰,她就转头回去了。
快要到自家营帐这边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是喜儿吧 ”
喜儿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就回了头,发现来人是圆儿,还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还专门朝着脸打的。
“是你。”喜儿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圆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但她走了过来,很惊喜的望着她:“我就知道你没死,七小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喜儿跟着南潇有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圆儿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不对劲。
“七小姐的医术好,药也好,我想找你借点去肿化瘀的药,可以吗?”圆儿很小心翼翼的夸了一下温清竹,这才说明了来意。
喜儿却没有立刻接话:“你家主子不给药?”
圆儿凄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主子正在气头上,我都不敢去她面前,哪里还记得给我药,本来这边的人也都是捧高踩低的,兰侧妃被楚王殿下当众命人拖了回去,我去了管事那里,但是他嫌弃银子不够,给的药还不如在京城十文钱买的。”
望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喜儿实在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好心还是坏心。
旁边的帘子们被掀开了,绿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递给了圆儿。
“拿去吧,别说是我给的。”
圆儿当即愣住了,随即眼泪都溢出了眼眶,拿过了绿陶的药,不停的弯腰道谢:“多谢绿陶姐姐!多谢绿陶姐姐!”
但绿陶却很冷漠的说:“不用谢我,当初我家小姐不得宠的时候,喜儿被打,我知道你给她一瓶金疮药,这个你拿了,以后你们就两清了。”
圆儿呆住了,但绿陶没有废话,拉了喜儿就进去了。
到了帐子里,两个人等了好半天。
确定圆儿走了,喜儿这才问:“小姐不是说今天的情况很复杂,让我们格外小心吗?你怎么还敢给圆儿东西?”
“就算这次不给,她们还是会想尽办法找茬的,不如先递个把柄过去,我们这边也好做准备。”
绿陶望着门口,心里很是可惜,圆儿是个好姑娘,只是跟错了主子。
要是今天来的是芍药或者茉莉,指不定就被圆儿给骗了过去。
密林之中。
一团草丛之后,温清竹和宁修半蹲在地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快两刻钟了,宁修的腿都要麻了,忍不住的动了动。
簌簌的树叶声响起,十丈之外的那只兔子突然扔掉了嘴边的胡萝卜,掉头就跑了。
温清竹气得咬牙,她闭了闭眼,然后陡然站起来,一只手把宁修给拎了起来:“你小子能不能给我不要动!这都是第三只兔子了!第三只了呀!”
宁修委屈巴巴的望着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蹲着太累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习惯蹲着就坐着好了!总之不要发出动静来好吗!”温清竹气炸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宁修何止不会打猎,简直规矩贼多!
“读书人怎么能直接坐在地上呢!不行的!特别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拘小节,骑射打猎本来是风雅之事,怎么能这么阴险的放陷阱蹲点呢!”
听到这话,温清竹仰头长叹:“我真应该答应裴芷萱的!”
“你真的移情别恋了?”宁修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等看到温清竹那双阴沉沉的眼睛,他又赶紧捂着嘴,一脸懊恼了。
“呵呵,你胆子很肥嘛!”温清竹嘴角泛着冷笑,把手里弓背到了身后,“既然你想要风雅的打猎,那我就成全你,可别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