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阁这边,姜仪佳一再逼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公主别急躁,时机快要成熟了。”温清竹一点也不担心,只一个劲安抚她。
但姜仪佳却坐不住了,指着乾元宫说:“今天母妃去看望了父皇,提起了我和陆磊的婚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陆家和梁家已经在准备平淑的婚事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真的还需要公主耐心一点,你皇兄现在风头正盛,我们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盯上来了。”
姜仪佳坐了下来,面上还是很着急:“我不管你会不会被宁王盯上,反正康城的兵权你必须尽快转到我手里!”
见她如此急躁,温清竹想到了茉莉打听来的消息。
说是傅家和裴家最近走动得有些过于亲密了。
温清竹望着姜仪佳满脸的烦躁,心里便明白过来。
怕是姜仪佳心里根本还没放下傅瑜。
“那行,今天我就给你个交代。”温清竹站了起身, “洛妃在五谷台命人酿造桃花酒,公主要是有空,不妨过来看看。”
走在宫道上。
姜仪佳心里很是奇怪,近来洛蝉也算是失宠了,怎么她还在蹦跶?
宁王受重用,李贵妃的地位水涨船高。
洛妃不会这么蠢吧。
到了五谷台这边,姜仪佳远远的看见洛蝉在人群中游走。
周围是端着一篮子一篮子桃花的宫人,正恭敬的等待洛蝉的筛选。
“父皇身体欠佳,她这样大张旗鼓在五谷台酿酒,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姜仪佳死死地盯着洛蝉,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要不是洛蝉,她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温清竹侧目提醒她:“公主,你和洛妃的恩怨暂时放到一边,若是你想要兵权,最好不要动手,至少在你拿到兵权前不要动手。”
“这是你的计划?”姜仪佳的语气有些不善。
温清竹勾唇:“不是,但她能帮到我们。”
坐到了一边的看台上,宫人们上了茶点过来。
姜仪佳看到了下面的人,情不自禁的皱眉:“李晴和裴芷萱怎么也在这里?”
“所以事情才会有趣啊。”温清竹拿起茶杯,裴芷萱在这里她知道,但李晴搅和进来,只怕要成为炮灰了。
过了会,甘露殿的工宫人送了几株桃花过来。
“奴婢见过平国侯夫人,见过仪佳公主,这是我们娘娘送的桃花,希望你们喜欢。”
宫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花瓶送到了桌上。
姜仪佳冷笑一声:“你们娘娘还真贴心,本宫最讨厌的就是桃花了!不如把她的项上人头送过来,这才是本宫喜欢的!”
宫人一听,慌忙跪下求饶。
温清竹笑着说:“你退下吧,仪佳公主只是卡开个玩笑而已。”
战战兢兢的宫人看了看姜仪佳,在温清竹再次点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起身告辞了。
望着那宫人慌张的背影,温清竹实在有些不明白:“何必吓唬一个小宫女呢?”
姜仪佳歪着头看过来:“谁说本宫是吓唬她了?”
温清竹皱眉,但想到姜仪佳和洛蝉只见的恩怨,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话也不说。
看台下面,站在人群中的张瑶,小心翼翼的跟在裴芷萱的身后,看起来真的像是她的丫鬟一样,一点也让人怀疑不到她身上去。
不出意外的话,洛蝉要把张瑶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了。
至于谁来出手,实在没有任何人比宁王更合适了。
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宁王也该过来了。
想到雷啸提议让黑济仁来查李武的案子,温清竹忍不住的想笑。
宁王此时应该恨不得砍了黑济仁,但偏偏黑济仁是姜越的心腹,他又不能动手。
只能任由黑济仁查到了他身上。
温清竹想的没错,宁王本来还想探探姜远晗的底细,但黑济仁呈上来的证据让他焦头烂额。
为了避免失控,他不得不以李贵妃有事找他为由,赶忙离开了宣政殿。
一走出宣政殿,宁王就一脚踹翻了前来禀告的小太监。
没过多久,他就途径了五谷台。
听到里面嬉闹的笑声,宁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问着身边的随从:“有人在五谷台干什么?”
随从也是跟着姜远安从宣政殿那边过来的,自然也不清楚。
但他耳力极好,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洛妃。
便赶紧拱手说道:“应当是洛妃娘娘在里面办什么事情。”
“洛妃!”宁王深吸一口气,转头往里走,“本王倒要看看,在父皇病重期间,她在这里干什么!”
一走过来,宁王入眼看到了一片灿烂的桃花。
今天的洛蝉穿着一套粉色的宫装,本就娇艳的脸庞越发的显得妩媚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随风派过来。
宫女和洛蝉的嬉笑声仿佛银铃一般,停在人的耳朵里,仿佛触动了某根弦一样。
某个瞬间,洛蝉行走在桃花之间,蓦然回首,人面桃花相映红,让宁王眼里惊艳不已。
他知道洛蝉是个漂亮的女人,以前他觉得没什么,但这一刻,宁王发现自己心里涌起了一股谷欠望。三k
这么魅惑动人的女人,跟在父皇身边实在太不值得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宁王心里一凛,马上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有人看到了宁王,马上屈膝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洛蝉这才慢慢的转头,眼里有些惊讶,波光潋滟的眸子马上浮现两分恐慌,有些惴惴不安的道:“宁王殿下。”
“洛妃好兴致,你难道不知道父皇的身体不太好吗?”宁王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
跟在后面的随从瞬间惊了惊,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殿下怎么突转变了脸色。
他悄悄的看了眼洛蝉,哪知道洛蝉也看了过来。
这么一对视,随从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在狂跳不止。
有些不对劲!
洛蝉悠悠的转过视线来,对宁王说:“刚才殿下的随从好像在看我,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宁王听了这话,侧眼看了自己的随从一眼,心里很有想法。
毕竟都是男人,面对洛蝉这么个大美人,的确很少能把持住。
“没事,是本王教导不当了,回去后本王会好好教导下人的!”
宁王这话一处,随从顿感不妙。
他想要说什么,但宁王下一句话就说:“你先去承明宫,本王随后就来。”
“殿下!”此时此刻,这随从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宁王眼睛一瞪,他只好退下。
在离开前,随从看了眼洛蝉,心里开始暗中警惕,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李贵妃。
还没走远,随从又听到洛蝉有些幽怨的说:“我脸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刚才你那随从又看了我呢。”
随从赶紧加快步伐远离这里,这个洛妃有问题!
宁王转过头来:“本王会处置他的,只是洛妃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太妥当吧。”
“宁王放心,我是请示过卫贵妃的,陛下身体不太好,现在都四月了还畏寒,太医说可以适当喝一些药酒,我知道陛下向来不喜欢那苦涩的味道,便想着挑选一些新鲜的桃花,掩盖一下药酒原本的味道。”
解释完,洛蝉还命人拿了一壶酒上来,亲手倒了一杯后,递给宁王说:“这是我前几天酿的,殿下可以先尝尝。”
宁王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幽香,低眼看着酒杯,视线却被洛蝉的纤纤玉手吸引了去。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去接了洛蝉的酒杯。
在他的手碰到洛蝉那柔若无骨的手背时,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传遍了全身。
他快速的反应过来,拿了酒杯一饮而尽。
“根本没有酒味。”宁王的嗓音开始暗哑起来,视线不自觉的从洛蝉的脸上移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移到了她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移到了她那起伏——
宁王瞬间收回视线,他觉得有些不对,立刻转身要走。
但洛蝉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幽暗起来,紧张的追了上去,故意脚下一摔,往宁王扑过去。
“哎呀!”
洛蝉很自信的闭上了眼睛,露出害怕的神情。
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宁王转身稳稳的接住了。
洛蝉惶恐的抬头,惊讶的望着宁王的脸,正要说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赶紧推开了宁王。
紧张的左顾右盼:“多谢殿下,我,我先走了。”
宁王身上残留着洛蝉那温软迷人的体香,甚至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子。
坐在远处看台上的姜仪佳惊呆了,直直的看着宁王和洛蝉。
温清竹很满意姜仪佳的反应:“殿下看到了,这美人计用得如何?
姜仪佳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发现李贵妃过来了。
他宁王这边,他正要说没事时,背后却传来了李贵妃冷厉的呵斥:“洛蝉!你给本宫站住!”
宁王一回头,发现他的随从把李贵妃带了过来,心里顿时越发不满。
他对着李贵妃拱手:“母妃,你怎么来了?”
李贵妃快步上前,瞪了姜远安一眼,但很快又我那个洛蝉那边走去。
她一把抓着洛蝉的手腕,把洛蝉转过身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扇了洛蝉一耳光。
声音响亮,力道极大,直接让洛蝉嘴角出了血,面若桃花的右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宁王不解:“母妃!你这是做什么?”
李贵妃无比失望的回头:“安儿!你没发现这个贱人是在故意勾、引你吗?”
闻言至此,宁王也后知后觉起来,开始凝目看向洛蝉。
但洛蝉马上跪了下来:“姐姐!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过来挑选一些桃花,准备陛下酿酒的,顺便挑选一些新鲜的花束送去乾元宫,姐姐不要污蔑我!陛下知道了,会伤心的!”
“滚开!”李贵妃直接一脚踢开洛蝉。
洛蝉顺势一倒,双手撑着地面,暗中一用力,手掌根部马上擦出了血印子。
站在不远处的张瑶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扶洛蝉,仰着头说道:“你怎么能平白诬陷洛妃娘娘!”
“你又是谁?”李贵妃望着这个样貌普通的张瑶,还没穿着宫女的服饰,顿时起了疑心。
洛蝉把张瑶往后面推去:“你走!不管你的事情,她是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