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一场闹剧便这么完了,得到古首长如此评价的杨国森,已经羞愧的无以复加,再多说都是无异,反而只会让人更加厌恶。
可终归是还保存了一分曾为军人的秉性,即便右手断了,在临走的时候都毕恭毕敬的朝古首长敬了一个军礼,也算是留有最后的尊严了。
随后酒会继续举行,古首长也没对楚天再看一眼,好似刚刚只是普通的评定是非,而并不是为楚天出头一般。
众人也没觉得这位老人和楚天有关系,至于古首长所说的楚天断杨国森一门三手的事迹,以如今楚天在青峰市的热度,不难查出。
而既然古首长要回归青峰,对青峰市的大小事情,自然是要有一些了解的,所以也没人觉得古首长知道这些事情有什么奇怪。
只是某些人的脸色不好看了,例如莫家少主莫少云,手中酒杯,当即就咔擦一声粉碎,再例如刘家少主刘辰,当即就冷哼一声离去,不愿再在这个酒会多待一分半秒。
不过楚天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他本就有理,古首长只是秉公处理而已,所以也不认为古首长就看上他了。
跟几个相熟的例如周沧海陈国雄之流寒暄了两句,倒是韩献没有见到,按理说那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也是有资格参与这种酒会的,不知因何没来。
随后再度坐在酒会角落自饮自酌,准备再待十分钟就回去,毕竟这种酒会虽高端,可却太过虚伪,不是他的菜,与其在这里看这些人皮笑肉不笑,还不如回去跟小美女调调情说说爱呢。
别的有心人看到他没有与他人说话的想法,也就识趣的没来打扰。
可当古首长在酒会露过面说了两句场面话,回到举办方为其准备的房间之后,忽然有一个侍者说有人找楚天,但等楚天随侍者而去的时候,却发现竟是古首长的一个近卫兵。
“楚先生,首长有请。”那个一丝不苟站的比白杨树还笔直,但却是炼气七重天的强者的近卫兵,对楚天如是说道。
楚天眉头一皱,有些搞不懂了,虽然他目前的确是风头正盛,但在古首长这等人物的眼里,显然还是不够看的。
可若要处罚他当众行凶的事,也不必这么郑重啊?
心有疑惑,但首长有请,也是不得不从的。
可在进了古首长的房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愣,因为此时的那个老者完全没有了酒会上的自信从容的风采,而真的好似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只是那般怔怔出神的看着他。
甚至给楚天的感觉就好像是,这位老人好似不是在看他,而是想通过他这张脸,看到别的某些东西一般!
这让楚天感觉更加怪异,也像模像样的敬了一个军礼说道:“不知首长找我何事?”
古首长目光一闪,忽然清明,嘴角柔和,看着楚天的脸庞,越加满意了。
可当先一句话,却让楚天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子瞬间就呆滞没了知觉。
他说道:“你认识,楚青云吗?”
楚天心头一震,眸子嚯的冷冽下来了,清逸的脸色阴沉无比,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古首长,略显起伏的胸膛显示了他即便强压都不能平静下来的心境。
他看着古首长,垂在腰畔的两手猛地紧握,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如果林清研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无比震惊,因为此时的楚天,甚至比她遭遇秦石攻击时候都还要更为的冷峻。
如果杨林看到这幕的话,恐怕会瞬间胆寒,有多远跑多远,甚至还会连滚带爬的跑走。
如果莫少云看到这个状态的楚天的话,绝对会右手发怵,即便再借他一万个胆子恐怕都不敢招惹此时的楚天。
但,古首长好似是早有预料到楚天的态度一般,不但不惊反而还笑的更加畅快了。
他说道:“楚青云,是我带兵六十年,最为出色的小伙子,没有之一。”
“不过可惜,他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楚天微有沉默,终于将那股震颤的心境压了下来,说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古首长轻笑,看着楚天的冷漠与震怒,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他说道:“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恨意,甚至这十八年来还企图几度改名跟母姓,可终归,他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楚天笑了,言语是极度的冷冽,连带着看着古首长的眼眸都有一分仇恨的光芒了:“父亲?哈哈,好熟悉的陌生词汇……没错,他的确是我的父亲,从未谋面的父亲,甚至让我母亲临死前都念念不忘的父亲,让我在孤儿院饱受十三年人心冷暖的父亲!”
楚天深呼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平复心情,良久之后才再次看向古首长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父亲,当我五岁的时候我妈妈死的时候就没有父亲了,当我进入孤儿院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父亲了。”
“当然,这些年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那些,都不重要了对吗?重要的是,我妈死了,然后我成了孤儿,对吗?”
古首长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他本来已经尽可能的把楚天心中的恨意想的很高了,可却不想,竟还是远远低估了吗?
他说道:“你父亲是一个军人,最出色的军人,你该为他而自豪的。”
“自豪?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别人看我的眼神只是怜悯,我从没有展现自豪的机会。”楚天淡淡说道。
古首长叹息:“你不应该怪你的父亲,他为军人,有着军人的崇高使命,不可能无时无刻的陪在你身边……或许你这些年的确生活的很糟糕,但请相信我,你和你妈妈是他最爱的人,爱到即便是我,即便是他的队友,他也从没有公开过。”
“当然,或许你并不太懂他不公开的意思,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这是为了保护你们,以他的身份来说,是决不能有一丝牵挂的,所以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值得他牵挂的人或物。”
“以至于,直到他死后,虽然我查出了你和你妈妈的存在,我也不敢过多的关注你们,生怕你们被查出跟他有关。”
“不好意思,你说的我不太懂,但我知道的只是,我没有见过他,所以我也根本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楚天冷漠说道。
古首长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从进房间到现在,你说了三个不好意思,按照我这么多年对你的观察,你是绝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重复三个相同的词语的。”
楚天沉默,然后摇头说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所谓父亲父亲,他虽是生了我的父,但却跟我没有什么亲。”
“所以,您老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楚天看着那位老人,诚恳说道。
古首长沉默一分,说道:“我想让你从军,你愿意吗?或许只有如此,你才能明白你父亲当年的无奈,有爱而不能爱,无法去爱,这种心境,或许并不比你此时弱半分。”
楚天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对你们军人虽然有着一分敬意,但却并不代表我也想去当军人,尤其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看来你对你父亲真的误解很深……”
楚天今天有些疲惫,直到走出举办酒会的酒店都有些魂不守舍,看看天,再看看地,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厌恶。
本来他的人生已经走上正轨,也已经有了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但却为何,老天爷却偏偏要撕开他唯一的伤疤,更甚要往里头再撒一把盐?
父亲?好遥远的词汇,可在他五岁之前有限的记忆中,真的找不到半点那个男人的身影,反而是他妈妈抱着他的寒苦生活。
有时破屋子漏雨,可他在哪里?
有时唯一的一个冷馒头给了他,可他在哪里?
有时他妈妈彻夜不眠的咳嗽甚至咳血,但他,又在哪里?
他的记忆很少,但每一个镜头都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就好似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他很不想记起那些镜头,但那些镜头却好似生了根一般驻扎在他脑海中,让他怎么抹也抹不去。
所以,他真的很难找到一丝去原谅那个男人的理由!
滴滴——
街上忽然响起车鸣声,然后一个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朝着楚天大骂道:“混蛋,你想死啊?”
楚天偏了偏脑袋,走过去直接把他的车翻了,那个人骇然,钻出车门啥都不敢说的就跑了。
天空之上有雨丝飘落下来,溅射到楚天的眼角,楚天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没有咸,这才知道,原来他的泪,早已经在进孤儿院之前,就流光了。
有一顶黑色大伞出现在楚天头顶,他偏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说道:“黑色不好看。”
刘芸冷笑:“那就不要看。”
最终回到林清研所在的公寓,看到那盏为他而亮着的孤灯之后,他的心境,才微微有了一分暖意。
门打开,林清研想欢喜的扑在他怀里,可却不想楚天竟然率先的欢喜的扑在她怀里了。
林清研一怔,可瞬间就脸红了,呼吸有了一分急促,因为楚天竟然使劲儿的在她的胸前拱了几下,很是满足的说道:“真香啊。”
林清研心头一颤,预料到今晚可能会发生某些她不敢想可却一直在想的事情。
但却再次一怔,因为她怀中的楚天,忽然睡着了,就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沉浸在她的柔软里,久久都不能放松。
第二天天气是极好的,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林清研本以为楚天昨晚受到刺激了,但却不想这个狼一般的少年狼性十足,趁着她早上洗澡的功夫硬是扑进了浴池和她鸳鸯共浴,还说什么单人浴池太小了,一定要换个大的才行。
这搞得她满心无言,心想才知道啊,都不早点行动的。
最后,楚天接到一个电话,目光有了一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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