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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此时，天蒙蒙亮，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及膝的草叶上露珠晶莹，粉白的蝴蝶停在含苞待放的小花上，黑猿巴卫高兴地伸爪去碰，蝴蝶拍拍翅膀轻盈地飞走了。
这只蝴蝶飞过山坡，一点也不厌倦地在草丛中翩翩起舞，不多时，它终于倦了，附在细茎上就像一片额外的花瓣，露水干了，一只羊嗅了嗅它待着的草，蝴蝶赶忙连拍几下翅膀，才在羊呼吸的气流中保持住平衡，顺利飞走。
与此同时，金湛、韩浩和林小志三人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又回到棺材旁，他们讨论起各自所看到的。
韩浩率先分享：“这是一片大草原。”
金湛翻了个白眼：“废话。”
“我还没讲完！”韩浩道，“我刚在那边看到羊蹄印，不晓得是野生的还是人养的。”
金湛听得流口水：“在哪在哪快带我去，我想吃烤羊肉！”
林小志踹了他一脚：“吃那个就不怕生病吗？你不怕我还怕呢！”
金湛怒道：“我管你！我饿了，你又不饿！”
这时三人方觉腹内空空，正需要饱餐一顿。
林小志说：“金湛，到你了。你看出这是哪儿了吗？”
金湛笑眯眯地说：“依我看啊，这是到了宁夏边界了，我们再走走没准能找到车站。”
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林小志提出：“那四口棺材我们得想个办法，放在这怪吓人的。”
金湛和韩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金湛懒洋洋地说：“就放那儿呗，横竖吓的不是我们。”
“这样不太好。”林小志皱眉，“这棺材有古怪，阴气也很重，放在这儿一会儿闹鬼，伤到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金湛还是不想动。
韩浩这时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沙，说：“老板，我来吧，你说怎么解决。”
林小志：“我们挖四个坑把它们埋了。”
不多时，黑猿巴卫从草原上撒欢回来，加入了掩埋棺材的行列。
林小志嘲道：“金湛，你看人家巴卫都比你能干。”
金湛却已经睡昏过去，叽里咕噜地说着梦话，一会儿说宝贝宝贝，一会儿好像在和人报价。
林小志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着。
棺材埋好了，林小志把金湛叫醒。
金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志，我没睡……”
林小志无奈：“你一觉睡到傍晚，脸上都是口水印，还说没睡。”
金湛于是来到河流边上，洗了把脸。洗着洗着，金湛忽然闻到一阵烤肉香味，回过头朝着其他人处大喊：“喂，你们也太不够义气了！怎么趁我不在偷偷烤羊肉吃？”
林小志也朝他喊话：“不是我们烤的——！那边好像有人，你快回来——”
金湛听了，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林小志和韩浩那边，黑猿巴卫窜出去探路。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金湛和韩浩都自动往林小志身边靠，毕竟他们没有照明，全靠林小志的视力。
林小志一行人越过山坡，山坡下果然有一点火光，还有牧民居住的帐篷。
火堆边上围着几条毛毡，看起来像是供四五个人坐下，或者供两三个人躺下的。
然而此时正在烤羊肉的只有一个人，他穿着少数民族的长袍，头戴发巾，五官深邃立体，嘴唇上蓄着厚厚的胡子。下巴上是光的，只有青胡茬。牧民的身材看起来很魁梧，少说有一米八，林小志几个发育不良的撑死也就一米七几。
林小志带着黑猿巴卫，顺着山坡下去，和火堆边上的牧民打招呼：“嘿，大叔！”
因为初次接触，也不知道对方懂不懂普通话，万一不懂就只好通过肢体语言给他一个友好的初印象了。
“嗨、嗨，你好！”正在专心烤肉的男人抬起头来，用有点蹩脚的普通话回应他，“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从来没见过你，是远方的来客？”
“我们坐船顺着河水下来，是从外省来宁夏玩的。”林小志示意自己身后还有两位好友。
“哈哈哈，都坐吧！我今天刚好宰了羊，正愁吃不完呢。”
金湛咕噜咽了一口口水，望着烤架上金黄喷香的羊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唉，这羊肉还没烤熟，要不我先帮你拿杯马奶喝吧！”
男人放着烤肉，进屋舀了四杯马奶，大家一人一杯。
金湛也不推辞，谢过男人，接过杯子吨吨吨，很快就见底了。
发酵过的马奶美味得让人想连舌头一起吞下去。
第一次见到金湛的人都会非常喜欢他，尤其是男人。他深谙与人相处之道，很会讨别人欢心。
林小志看他和男人相谈甚欢，不禁腹诽，幸好自己已经见过金湛这家伙的真面目，也多亏了同血共命，不然指不定被他骗得团团转。
男人叫大木，父母早逝，其他亲人四散各处，他一个人放羊，赶集，后来娶妻，生子。金湛见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识趣地没问人家妻子和孩子的事。
林小志心念一动：“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我们也不知道回去的路。能不能在大木兄弟这儿留宿一晚？”
大木爽快地答应了，道：“当然可以！我多久没见过外面的人了，这位金湛小哥和我，我们也聊得来，不如多住几天，不急着回去了吧。”
林小志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明早天一亮就走。”
大木还是热情地邀请他们留下来，林小志有点应付不来。韩浩见状，推推大木：“哎，烤羊排熟了，我能吃一块吗？”
“我也要！”金湛扑过来讨，大木笑得合不拢嘴，望着他们的眼神愈发慈爱温柔，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林小志不作声了，默默吃着羊排，一时无话。
待到其他人都吃完了以后，林小志留下来帮大木收拾残局。
“大木叔，你的手艺真好。你完全可以去餐厅里当个厨师，而且你为我们多宰了一头羊，这样吧，我付你饭钱。”
“干什么干什么？我给你们烤羊排吃是为了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