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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艾文西在听到文森相当于质疑的口吻后,却全然不为所动,仍旧像刚才那般。
只不过,她又立马开口,语气感叹不已地说道:“我们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神奇且如此强大到让我们守护者从一团游戏数据,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体。”
艾文西说得很迷茫,像是彻底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一般。
听完艾文西的感慨,原本内心深处蕴含着隐隐待发地怒火的文森,瞬间觉得浑身上下遍体冰凉。
他突然间特别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其实他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连他这个不坠之渊的主人都无法寻到的原因,就凭当时还受困于沉眠处的守护者们,又如何能够知晓呢。
[太伤人了]
于是他低下头,语气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太想当然了。”
“不是的,文森大人你的反应在我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你根本无需为此道歉,但是,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弄明白,希望你能够帮我解决疑惑。”
艾文西轻摇着螓首,表示自己不在意文森的怀疑,随后她说到最后,反倒是对文森有事相求。
而听到自己能弥补过失,文森语速极快地问道:“你说,假如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万一哪天,有回去的可能呢?”
艾文西的一番话语出惊人,顿时令文森愣住了,他可是从来都没考虑过这种听上去就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艾文西既然问到这上面了,文森也不介意花时间想一想,假如她说的那一天到来了,自己到底会怎么去做。
可不到一秒钟,他便放弃了考虑,翻了个白眼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还用想吗?当然是不回去了。”
“为什么?”
听到反问的文森挥挥手,先是布下隔音结界,然后才认真回答道:
“在那个世界,我是最底层的存在,每天都在为二十年后的那个日子而尽全力工作着。那里的我毫无理想,如同一台有着些许自我的机器人,过着没有梦想,看不到未来在何处的一成不变的时光。”
“而这里不同,我在特瑞亚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一旦我的实力恢复如初,我愿意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没有人能束缚我的思想,没有人能桎梏我的自由。”
“特别是,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成为真神,拥有永恒的生命。”
文森越说情绪越激动,此刻的他既像是说给艾文西听,又像是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他一边大声诉说着,一边高高地扬起双手,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不可一世。
可就在文森心情亢奋之际,艾文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身体一僵,飞快地清醒过来。
“你不想去看一看静吗?”
回过神的文森脸色一黑,心说自己灵魂处在梦境中的时候,外界的身体会那么不老实,居然泄露出梦境中的秘密来。
只不过,被知道归被知道,自觉已然弥补过遗憾的文森在这个问题上很是坦然,他放下扬起的双手道:“我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又何必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而伴随着艾文西又一句疑问的同时,向前远眺的文森眼前一黑。
原来,艾文西不知何时竟掀开了兜帽,一下子杵在了文森面前。
她面无表情的,目光如炬地直勾勾地逼视着文森。
或许是二者之间的间距不足二十公分的缘故,文森能够清晰地感知出艾文西带给他的压迫感。
当然,还有专属于她的香味。
只不过,艾文西的一系列动作落在文森眼中,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他坚定地摇着头,语气坚决而肃然地说道:“我不会回去了。”
“知道了。”
艾文西说完,深深地注视了一眼文森。
或许是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所以她又以相同的速度,从文森面前闪开,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位置上。
被艾文西这么一出搞得一头雾水的他呆呆地望着前方,心底里则是一阵对艾文西的无能狂怒。
可心想终归是心想,现实中的他唯有颇为尴尬地负手而立。
他与艾文西一样,争取做一个面无表情地面具人,静待着苍白母树的消息。
然而,正当文森以为刚才的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艾文西又陡然开口,用格外平常的口吻道:“你还爱着她吗?”
文森一听,负着的双手瞬间握紧成拳头,而心里面则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忍不住面色讶然地转过头去,打算审视着再次语出惊人的艾文西。
只是常言道,当你注视着深渊时,深渊同样注视着你。
文森他刚瞧过去,艾文西同时回视着他,眼神冷淡,仿佛之前开口的那个人与她毫无关系。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文森最终不敌,选择先行移开目光。
而本来计划不回答艾文西这个问题的他,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移开目光的同时,下意识地开口道:“我和静结束了。”
说完,他一脸肃然地抿着嘴唇,继续眺望着前方。
可是,就在他转过身,说出那句话的第一时间,艾文西的眼神骤然间亮了起来。
其中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汹涌澎湃地迅速生长着。
然后她也回过头去,与文森并排,直直地站着。
与此同时,文森的原世界异变突生。
“不要!”
一名容貌绝美的年轻女子好似从噩梦中惊醒,呼的一声从自己的被窝中坐起。
她那原本柔顺光滑的乌黑秀发,此刻正全数凌乱地披散着。
满头大汗的她剧烈呼吸着,大口喘着粗气,让人产生有种生怕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担忧感。
然后,女子又徐徐地抬起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双眸,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如豆般大小的眼泪顺着手掌与脸颊的空隙,一刻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她贝齿用全力地咬着下唇,就连破皮出血了也未感觉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放下手,松开自己的贝齿。
随着牙齿的离开,破开处的鲜血立即顺着嘴唇流到嘴角,再顺着嘴角向下流去。
“呜呜……”
女子的呜咽声很小,小到微不可觉,她努力让自己不出哭声,尽全力不吵醒睡在身旁的妹妹。
[文哥哥,你在哪里,静好难过,静的心好疼啊。]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处,无声的悲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