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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夜生活已经开始,在酒吧一条街,霓虹的灯光挑逗着人们的神经,刺激着年轻男女的荷尔蒙。
姹紫嫣红的光芒之下,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兜售烟酒,小吃的商贩也到处都是。
在一家略显得乌烟瘴气的小酒吧,里面的客人并不如街上一些其他的大酒吧来得多,但也已经有好几桌客人在举杯痛饮。
不过,此时此刻,让不少酒吧里的客人与服务生,都频频去望的一个方向,却是一抹显得格外素静的女子。[
女子一身浅灰色毛衣,黑色丝巾,紧身长裤,利落典雅。一头乌黑柔亮的发丝垂到了腰间,隐约的侧脸,能看到精致绝美的轮廓,细嫩的肌肤,在灯光下如同晶莹的玉雕。
那叫人拜服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出现在这格格不入的污浊场所。
女子正坐在吧台边,一个人点了一杯威士忌,慢慢地品着,似乎有心事,喝得很慢。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又有一个与这间小酒吧并不搭配的倩影,走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却是一名看着三十左右,充满着熟美风韵的女人,高贵地挽着发丝,一身黑红色冬裙材质华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的绝色名媛会来这样的地方?叫一众小酒吧的熟客都有些诧异。
似乎因为这样的两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整个酒吧都平添了几许靓色。
很快的,这名少妇找到了坐在吧台边的长发女子,露出一抹夺人心魄的动人微笑,悄然走了过去,坐在女子身边的位置上。
“也给我来一杯威士忌,跟她一样的,谢谢”。
服务生是刚来不久的一名年轻人,面对着眼前截然不同风姿,却又同样美得如同梦幻的女人,有些脸色不自然地紧张,立刻用力点点头,“好的,小姐。”
自始自终,长发女子都没去正眼看一看身边的风韵少妇,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美妇人将小半杯威士忌饮下,抿了抿丰润的红唇,才侧脸对一旁的女子,颇为好奇地笑道:“林若溪,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有兴趣来这样的地方坐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若溪这时才微微侧过脸,如水的目光荡漾开一丝波纹,看着唐婉。
“拜托……这里是中海,我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年,每一条大街小巷,每一栋楼房大厦都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说句不客气的,当你还是一个幼儿园里的小娃娃,还在中学里扎辫子念书,大学里当小文青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个城市金字塔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了,想在这里找个人,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林若溪皱了皱黛眉,唐婉是在讲自己在她面前还很嫩,不由道:“你说话真的很讨厌。”
“反正你也从来没觉得我好过,我没理由讨你的开心”,唐婉打趣地问道:“来这里做什么,因为跟杨辰吵架,所以来这里买醉?你不像那种女人吧。”
林若溪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几分回忆的色彩,时而笑笑,时而忧伤。
“这里……是我最初跟他相遇的地方”,林若溪淡淡道。[
这个酒吧,正是当初她因为林坤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许智宏的事情,各种烦恼夹杂在一起,痛苦不堪的时候,偶然进入的酒吧。
她那一晚并没留下多少记忆,因为太过浑浑噩噩,痛不欲生。
她数次想去回忆,自己怎么就选了这家酒吧的,可怎么都想不起原因来,只觉得好似冥冥中天注定。
她也不知道这里的酒吧哪家好哪家坏,可值得庆幸的是,当初没走去别的酒吧,不然的话,或许自己早已经走上一条彻底的不归路。
唐婉怔了一会儿,故意调笑道:“我还真以为你要跟他离婚,开开心心地过来,想看你的笑话,但你既然跑到这种地方来,那离婚恐怕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了,你心里这么想念他,离婚看来没指望了。”
林若溪知道唐婉是开玩笑,并没生气,只是平淡地说道:“你猜错了,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想念他,而是因为,我要斩断跟他的过去。
从这间小酒吧开始,我们走到了一起,我现在最后来这里一次,跟他告别。
我对他已经没什么留恋了,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我们的离婚,只差法律程序而已。”
唐婉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露出几分少有的迷惑。
“我一直觉得,你的想法,我都能猜得到,可这一次,我好像有点看不透你了……林若溪,你该不是真要离婚吧?”
“为什么不呢”,林若溪反问。
唐婉摇头,轻叹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是不可能让杨辰做到一心一意就爱你一个的,你能成为唯一的妻子,已经够让我们妒忌了,你为什么非要走上一个极端?
难道你真以为,你是最特殊的一个么?别傻了,如果不是因为杨辰最爱的女人是你,你以为,杨家会让你这个宁光耀的女儿做儿媳吗?你以为在郭伯母眼里,你真就是最合适的儿媳人选么?
或许你不在乎这些,可……”
“好了!”林若溪打断了唐婉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让我把位子挪开么,现在我要跟他离婚了,你不是更有机会了?”
唐婉有些微微生气,“你不用这么开我的玩笑,我曾经早就不对感情抱希望了,他的出现已经是个奇迹,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并没再奢望什么。
我只是希望我喜欢的男人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留有痛苦的遗憾,如果今天换了别的女人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这么劝她。”
林若溪默然,酸酸地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的确是最不懂事的一个。”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实在法理解,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会想不明白,你不是这么冲动的女人”,唐婉忍不住问道。
林若溪脸色流露出一些复杂,久而释然一笑,“这一次你真的看错了,我没有苦衷,只是有件事,我实在法忍受。”
“是蓝蓝的事?”
林若溪点头,眼眶润润地道:“不仅是蓝蓝,如果蓝蓝是他跟你们谁任何人生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蓝蓝是十七生的。[
我只要一看到蓝蓝,就仿佛看到,那个女人也跟着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就算她永远地离开人世,杨辰的内心深处,最爱的还会是她,只要蓝蓝在家里,杨辰就不可能淡忘十七。
你知道么,他看着蓝蓝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珍惜,那么深深地悔恨,也因为那样,我的心像是流淌出热血,怎么都止不住……”
唐婉对十七的事情并没多少了解,但也知道是那个女人,让杨辰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华夏。
“林若溪,你就这么甘心,输给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唐婉问道。
“呵”,林若溪轻笑了声,流露一丝奈,“她死了,但却永远地活在了那个男人的心里,我输得彻彻底底。”
唐婉凝滞地看着女人,仿佛第一次才见到一般,眼中几分迷离,“我发现,我这一次是真的看不透你了。”
“这么说,这次是我赢了”,林若溪清冷地说了句,一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呼了口气,放下一张红钞,转身走向酒吧外。
可就在这时,一名体格高大,身穿墨绿色毛领大衣的短寸头男子,带着两个同伴,面带邪笑地拦在了林若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