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山中无日月,转眼间又是一年初秋。
从逃入大山到现在,已过了一年。一年来,牛天涯每日采药,猎兽,种田,再就是和黑猿对轰,功力稳步提升,虽然依旧是横行三重天,但无论对于力量的控制还是瞬间爆乃至古武技巧的运用和一年前都不可同日而语。
一年来,收获最大的还是天苍诀。
一年的深山生活,每天看日出日落、云涨云消;看风云变幻、瓦釜雷鸣;看苍茫云海、吞吐山河;看野风鼓荡、滚滚松涛,牛天涯的心境,跟着大自然的变化大起大落。起伏之间,天苍诀中前七句关于天道的描述基本融汇、贯通,很多纠结都自然而然的解开,理解更深。
天苍诀的贯通虽然没能增长一点儿功力,但对于古武的理解,却提供最好的诠释。
如今的牛天涯,周身的气势完全内敛,如同明珠蒙尘,没有丝毫光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儿。一旦外放,则如高山崩塌,沧海横流,滚滚威压铺天盖地,一招一式中无不包含古武‘势’的精髓,就算和他每日对轰的黑猿也被稳稳压制。
不过最让牛天涯惊奇的是那方空间。
起初牛天涯还不觉什么,但当他的心境一次次提升,贯通天苍诀前七句时,他再一次打开那方空间,却惊讶地现里面和以往不同。
里面,不再如以往那般平静。时而有风轻轻吹过,更有团团雾气时分时合,天地也似乎更加高远,空间也更加广阔。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并非肉眼看到,而是来自心灵的直觉。他隐约感到,和那方空间有了一丝莫名的联系。牛天涯隐约觉得,古武印记留下的这方空间,不仅仅是一个能储物的死物,更像一个婴儿,随着自己的成长而成长。
空间的成长,让牛天涯现另外一件有些灵异的事。
原本的那些物品不知为何已经被移到一个角落,那方空间中央,唯有两样东西依旧飘荡悬浮,一个是那口黝黑的如杀猪刀般的天横战刀,另一个则是那日被牛天涯打莫向天甩出的青铜烛台。
第一次看到青铜烛台出现在空间中时,牛天涯确实大吃一惊。他清楚的记得,那日被他打出后并没有捡回来,更没看到它自动飞回,那它是什么时候飞回来的?
自己的那方空间处在空间乱流中,是古武印记以大神通、大法力强行破开稳固的,如同一个屋子,唯一一扇门的钥匙握在自己手中,但他却并没打开门,屋子也没有任何损坏迹象,但当他回到家时,赫然现多了一个不之客。
牛天涯登时意识到烛台的不凡,能在空间中和战刀并肩而立,漂浮旋转,即或是当初的雷鸣剑也不能。而且他还试验过几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他打出青铜烛台,都会自动飞回,如同一个研究精密的返回式卫星,永远也不会出现丝毫偏差。
虽然也知道烛台的能力不限于此,但他反复研究,却没找到丝毫端倪,一旦拿在手中,又成了死物,或许只有在那方空间内,才能显出不凡的一面。
一年的隐居生活,不只是牛天涯,千千和古灵儿也得到莫大的好处。
千千重伤,将元神沉入元婴,催动元婴完成密宗心法的循环。
一年的修养,身体已然好转,心脉愈合,身体也恢复到当初的水平,但元婴的周天循环却没停下来。如同一道印记般刻在千千心头。
起初还不觉怎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千千的修为如汇聚无数溪流的大河一般,迅猛增长。元婴是人体修炼的根本,天地灵气被身体吸收转化成真元最后还是要回归元婴,壮大元婴。只有元婴增长到一定程度,才能踏入某一境界。
在一般修真者身上,元婴就是一个容器,用来容纳修炼来的真元。而千千的元婴,则与众不同。密宗心法的运转,让元婴生质变,不再只是容器的功能,更可以自主运转吸收天地灵气。
元婴的吸收,要比身体快得多,也强大得多,本为灵气凝结的它,才是天地灵气炼化成真元后的最终归宿。而千千因祸得福,竟然修成。身体好后,积蓄的修为猛然爆出来,让她一举迈入元婴后期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寂灭期。
古灵儿在这段时间也收获颇丰。
初入深山,让她的心灵得到一次彻底的洗涤淬炼,修为突破到元婴中期。而后的时间,慢慢稳固。而牛天涯,却突奇想,竟然搬来一块大石板,鼓捣两日才在上面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人。人身注明很多穴道和主要器官的位置,而后用八条经脉纵横连接。摆弄好一切后才为古灵儿细细讲解,助她冲开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冲开,古灵儿的真元流动更快,精力也更加旺盛,修为竟然也奇迹般曾涨到元婴中期巅峰,随时都能突破进入元婴后期。
轰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破声中,牛天涯稳稳落地,一个庞大的黑影则倒飞出去,直挺挺落入茅屋前水潭中,噗通一声,浪花滔天,竟然是传说中的‘砸钢板’落水式。
“吼……”怒吼一声,黑影迅窜起,稳稳落到岸边,周身抖动,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飞向四周。
“我靠。”一声怒骂,牛天涯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登时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而被轰飞的黑猿,则没事儿一样走向茅屋。
“狗日的,你给二哥回来,看二哥不再把你轰进去。”牛天涯跳脚大骂追上去。
草地旁,千千和古灵儿缓步走过来,看着不远处追逐嬉闹的一人一兽,眼里满是笑意。
“灵儿,你怎么看他?”千千收回目光,落到古灵儿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上。
“二哥?他很好啊,风趣儿和善。”古灵儿也转过头,一对大眼睛清澈见底。
“难道你不恨他了?”千千目光饶有兴趣,又带着一丝别样意味。
“我也不知道。”古灵儿闻言低下头,眼里满是迷茫。牛天涯杀了云峰和她的同门师弟,但却帮她打通奇经八脉。嘴上虽然花言巧语,但三百多个日夜,除了吃饭时看望千千,牛天涯甚至从来不进那间茅屋,夜晚更和血瞳魔猿小黑一起住进屋后山洞,从来没有丝毫僭越。
虽然纯真,虽然年仅十七岁,但从小生长在古剑院,父亲古清风曾不止一次叮嘱她,保持和莫向天、云峰的距离。她虽然不太懂,但从莫向天和云峰看向他的眼神中,也隐约读出一丝猥亵的灼热,只是碍于古灵儿的身份深深隐藏。
但在牛天涯眼底,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哪怕是牛天涯胡言乱语出口调戏时,眼底也是一片清澈的纯真。
在古灵儿心底,看似猥琐好色的牛天涯,要比莫向天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上百倍。只是她不愿、更不敢承认。
“灵儿,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紧紧抓住,握在手中,那将永远错过,再也不会回来。”千千盯着牛天涯和黑猿翻滚厮打的身影,目光中有些失落。
古灵儿微微一愣,诧异地看着千千。
在她眼里,千千和牛天涯才是郎才女貌。一路出生入死,为了照顾千千,不惜得罪古剑院把自己抓来,每日不顾危险和黑猿深入大山采药,甚至几次回来时,都受了重伤,简单包扎一下后第二天依旧出去,风雨一年,没有一次耽误。千千在看牛天涯时,眼神中也多了一种情感。虽然古灵儿不太确定这就是爱情,但却也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丝默契,只是牛天涯似乎躲躲闪闪,不愿接受。
“千千姐,我、我……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二哥的。”古灵儿深受古剑院荼毒,满面通红,勉强说出‘喜欢’两个字,却早已如蚊子般微不可闻。
千千看了古灵儿一眼,似乎听到她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随即马上恢复过来笑道:“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可不要想歪了。”
古灵儿转头看着千千,有些将信将疑,目光又落到牛天涯身上。
牛天涯正和黑猿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一年来,抛弃风雨,抛弃江湖,抛开一切。牛天涯仿佛又回到被禁闭的七年前,将身心完全融入这片广博的群山中,回到那段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牛天涯。”放下陶碗,盯着碗中的稀饭,千千如同自言自语般道,“我们进入大山已经有一年了吧。”
“恩,怎么了?”牛天涯没事儿人一般抬起头看了一眼千千,随即低下继续猛攻碗里的稀饭。
“你打算还等到什么时候去道虚观?”千千抬起头看着牛天涯,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恐怕他早和心月相见了吧。
牛天涯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抬头笑道:“不急,再等等吧。”
“我急。”深秋天寒,腾腾白气从木桌中央的稀饭盆中腾腾而起,阻隔在两人之间,让千千的视线有些朦胧。
“去道虚观做什么?”古灵儿瞪大眼睛看了看牛天涯,又看了看千千,有些不明所以。
“吼……”角落里,黑猿举起空碗叫了一声。
“你跟着掺和什么?”牛天涯抬头瞪了黑猿一眼,“老实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
“吼……”黑猿一双血红色眼睛瞪着牛天涯,不满地叫道。
“你去顶个屁,整天想砸扁这个砸扁那个,不怕哪天被人砸扁。”牛天涯立刻针锋相对,努力瞪大眼睛和黑猿对视。
“明天走。”千千表情依旧淡漠,说完转头看着古灵儿道,“顺便送你回家。”
回家?古灵儿愣了一愣。在这儿的一年多里,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记忆深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的修炼、劳动让她有种深深的归属感,潜意识里,早已把这里当成家。
牛天涯也放下饭碗,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黑猿没入漫天星光中。
“千千姐,二哥他怎么了?”直到牛天涯消失,古灵儿才收回目光,一边收拾桌上碗筷一边道。
“他才是我们中最苦的人。”千千长叹一声,拉着古灵儿坐到身旁。
一年来的朝夕相处,尤其是古灵儿每日为她煎药换药,洗衣喂饭,让她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身体好后,对古灵儿更加亲近,如亲姐妹般,否则也不会说出白日那翻话。
“二哥怎么了?”古灵儿起身泡了两杯茶才坐回牛天涯身旁瞪大眼睛问道。
千千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那次我们本来是要去道虚观的,因为牛天涯的……一个朋友在道虚观,只是中途遇到你们,才生冲突,否则……”
古灵儿注意到,千千说到牛天涯的那个朋友时,语气微微停顿,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不仅仅是在道虚观那么简单。只是这些事,千千不愿说,她也不好追问,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明天上路吧,希望二哥见到……那个朋友能开心。”
会么?会吧!千千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中。
他虽然口里不说,但一直期盼的不就是这个吗?或许,也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大山的清晨分外壮美。天卷云涛,吞吐雾气。如同一个伟岸无比的巨人,从沉睡中朦朦醒来,澎湃的生机喷薄而出,带来一天的希望!
天刚蒙蒙亮,牛天涯三人就已经收拾完毕。
看了一眼住了一年之久的茅屋,刚刚收割的庄稼,储存好的粮食,牛天涯豁然转身,头也不回走向山外。
千千和古灵儿也感慨万千。一年的生活,无论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都已经过去,即将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有担心、有泪水、有委屈、有叛逆;有耕耘、有累积、有升华、有质变。直到现在,都变成一种深深的眷恋,如同即将远行的游子作别家乡那般,心中酸楚,眼角湿润。
没有言语,没有声响,三人背起行囊,踏着朝霞渐行渐远,消失在天边。茅屋后的矮山上,一个孤独的黑色身影却始终伫立,一动不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落寂的神情清晰可见。
“吼……”
一声巨吼,响彻山林,似乎是泄心中的抑郁,又似乎再为游子送别。声音如滚滚波涛,传出很远,很远!
独自走在最前方的牛天涯身体微微一颤,迟疑一下又如同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走向山外。只是度快了许多,似乎在逃命,更像是逃避!
十万大山,荒莽无边。其中猛兽繁多,更有妖兽横行其中,飞天囤地,无所不能。
在这里,没人敢御剑飞行,因为没人能保证密林中什么时候窜出一只强悍的妖兽龙卷长空。除非是修为强大到可以忽视天苍的一切。只是,这种人太少了,或者说在天苍大陆,根本就不存在,或许仙界会有,但他们却不会到这里来。这也是牛天涯当初为什么没学御剑术的原因。
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和一年前入山相比,三人的修为都有大幅提高,度更快了许多。单脚点地,轻轻一跃,就已在三丈开外。牛天涯更是夸张,每次纵越,都过五丈,如一道流光在密林中穿插,直奔山外。
三人前行,任谁都没注意到,他们身后,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同小偷儿般紧紧跟随,起落之间,纵跃的距离甚至比牛天涯还要远,却没有丝毫声音,鬼鬼祟祟,跟着三人一路冲向山外。
夜幕时分,三个人走进乌衣镇,径直进入客栈。这三人,正是从山里刚走出的牛天涯、千千和古灵儿。
要了三间上房,简单沐浴之后,三人齐聚大堂叫了一桌酒菜。
如果说市井坊间是小道消息版本儿最多的地方,那酒饭茶肆绝对是流传最快的地方。乌衣镇虽然不大,但却也有采购山货贩卖茶叶、瓷器、盐巴的商人往来,更不时有江湖人士随着商队往返,中土修真界的消息就跟着源源不断流进来,在这个小小的客栈大厅传播。
牛天涯等人吃着酒菜,听着各种消息。此刻乌衣镇外,却有一个黑色身影徘徊不去,良久才没入山林。
“还有一个月就是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了,也不知道这趟能不能赶回去。”牛天涯三人刚刚坐定,临桌一个挎着腰刀的男子道。
牛天涯转过头去扫了一眼。临桌坐着八个人,都穿着短身紧衣,腰悬兵器,其中两人修为不弱,到了融合后期,只是已入中年,有生之年能破入金丹期已是极限,很难再有寸进。
“切,回去又能怎样?咱们这些人怕是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旁边一个灰衣人撇了撇嘴道。
“就算进不去,也能听到最新消息,总比窝在这儿要强得多。”第一个说话人一身青衣,说着四处看了看,眉头间有一丝不耐烦。
“贺老三你干这行儿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刚入行儿有耐性。”对面,一个黑衣汉子开口道。
贺老三一脸无精打采,直愣愣盯着桌面道:“论道大会呀,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修真界第一次,南荒塞北那些高手肯定要来,到时候就是异常龙争虎斗,不能亲眼看到,也能听到从里面流传出来的最新消息,在这儿,恐怕怎么也是半个月之前的了,有什么意思?”
闻言,牛天涯和千千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大山蜗居一年,没听到任何修真界的传闻,此次出山,却听到什么论道大会,都有一丝不解,静下心来继续听下去。
“那是那些仙人们的事,咱们呐,还是赚点儿银子养活老婆孩子来得实在。”旁边,灰衣男子说着转头喊了一声,“小二,快点,饿死大爷了。
“来了来了。”远远地,小二应了一声。
“哎,你说,这次论道大会谁能赢?”贺老三不死心,抬头看着灰衣男子道。
“关我屁事,大爷就只管吃饭睡觉,等回去拿银子给老婆作身新衣服,他们谁赢也不给我一文钱。”灰衣男子一翻白眼儿道。
“张老四我说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贺老三脸上登时挂不住大声道。
“行了,你们。”黑衣汉子摆了摆手,随即道,“要我看,谁能赢还真说不准。”
“那有什么说不准,定然是连云剑宗掌教江月明夺魁。”
“对对,我看准是江月明,连云剑宗本就是第一大修真门派,又联手心禅寺和古剑院促成此事,在他们家门口论道,再不夺魁,丢死人了。”
“我看不一定,连云剑宗虽然号称第一大修真门派,但却仅限中土而已,这次听说南荒、塞北都有人来,没准儿还会惊动隐世门派,如果万一争斗起来,谁能赢还真不好说。”
“隐世门派,这你也信?前段时间那个玄玉门逆徒牛天涯身怀古武战技行走江湖,短短一个多月连挫恒岳掌门元玉真人,又脚踏铁家堡,重创古剑院,不就有人说隐世门派都被惊动了,会派人下山么?这么久了都没来,这次回来?笑话。”
“哎,别说,那个牛天涯真是厉害,凭借一己之力竟然打残了古剑院的莫剑北,那可是在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可惜,那一战之后再也没人看到他,如果这次他参加,说不定会力挫南北夺魁。”
“得了吧,先不说有各派掌门在那盯着,就算连云剑宗也不是牛天涯能对付的,我最近听说,前段时间连云剑宗最杰出的三个弟子出世了,斩妖除魔,仗剑四方,一口气端掉一个上千人的马贼团伙,随后又出现在万里之外灭杀一只千年树妖,如果对上,我估计连云剑宗更强一些。”
“再强他们能把莫剑北打残?牛天涯可是活生生震随他的经脉,几处骨骼都打成粉末,也是报应,古剑院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好事,他们辖地范围内连做生意都难,上次我跟着张员外去他们辖地做生意,光两车盐巴就卖了四个月,真怀疑那的人难道不吃海盐?布匹最后赔钱卖掉,张员外那次最少赔了五百两纹银,回家听说大病一场,誓再也不去那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天涯和千千到没什么,古灵儿则面色大变,盯着随意聊天的八个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牛天涯看了古灵儿一眼,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做了人家就要说,这没什么。”
牛天涯话音刚落,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那牛天涯也真心狠手辣,竟然灭了玄玉门满门,‘血魔’也不知是谁起的,估计和密宗那群邪魔外道有关系。”
牛天涯刚咽下的酒突然反上来,呛入气管,憋得满面通红,剧烈咳嗽起来,眼中的淡然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报应啊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