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和黑衣女子虽然只是元婴后期,尚未达到巅峰。但两人同时出手,隐隐有合击的迹象,威力依旧不容小觑。就算牛天涯,也不敢说两招之下击毙两人。
青衣男子却轻松写意,如闲庭信步般信手拈来。尤其是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青衣人的劲气一收一放,以一点为中心猛然爆,摧枯拉朽般破开对手的防御,几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击毙命。如此老道的手段,纵然牛天涯,也自叹弗如。
随即牛天涯猛然一惊。他并没有回头看三人的打斗,依旧自顾自饮酒。但那场短暂的战斗却如亲眼见到一般,纵然再细微的动作也都尽收眼底。黑衣男子一斧劈出的轨迹,黑衣女子偷袭时悄悄握在手中的短刃,青衣人微微收缩的双拳……甚至连真元对撞瞬间爆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中,清晰无比。
神识,一定是神识!
自从昨夜顿悟之后,牛天涯就清晰地感觉到,只要他愿意,方圆五十丈以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远一些虽然有些模糊,却也比肉眼强上百倍。
而且,神识的散无声无息,纵然是高山大河也如一马平川,毫无阻碍。方才三人的战斗,也定然是被自己的神识捕捉到传入脑海,才如此清晰,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思忖中,神识微微一震。牛天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衣僧人和青衣人果然也都修炼神识,同时朝他扫来。只是那两股神识比之自己的要微弱许多,无法现自己早已铺展出去的神识。
“好修为。”白衣僧人扬声赞了一句,丝毫不在乎两个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眉宇间更雄姿勃,看着牛天涯道,“施主先请。”
“请什么请,姑奶奶吃饭,你们又试探又杀人,胃口全都倒了。牛天涯,给我砍了那个青衣小子。”
茶肆外,鲜血淋漓,两人尸体跌落尘埃。男子胸膛被穿透,女子咽喉割裂,生机断绝。苗诗韵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吃下的东西险些都吐出去。
“哈哈哈……我当中土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年轻高手,原来是牛少侠。”青衣人一听哈哈大笑,朝牛天涯遥遥抱拳,“鄙人西域雪千山,久仰古武战技之名,今日请教了!”
“牛天涯?”白衣僧人也眉毛一挑,眼中战火熊熊燃起,“小僧斗胆,请教牛施主古武战技!”
苗诗韵叫出牛天涯的名字,场中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雪千山和白衣僧人的目光都死死定在牛天涯身上,战意冲天,不加掩饰。
毕竟,牛天涯的名头太响亮。自打玄玉山惨案开始,脚踏铁家堡,刀劈古剑院。连莫剑北都败在他手中,风头之劲,一时无二。
随着行商的脚步,牛天涯的名字更传出中土,响彻四方。和连云剑宗宋别离、球离歌、司徒天河;道虚观尘缘、怀朔、怀仁;古剑院莫向天、古灵儿;密宗轩木青、千千;心禅寺念尘、念一、念心一起,成为中土修真界新一代扛鼎人物。
此次连云剑宗论道大会,四方云集,青年一代更尽皆而出,步入中土,和中土青年强者们连连大战。
牛天涯和苗诗韵赶往岐黄山道虚观这半月中,莫向天连败六场,身受重伤,古灵儿一胜三负,独木难支。古剑院年轻一代全军覆没。
连云剑宗宋别离五战四胜,秋离歌三战皆胜,司徒天河四战两胜,算作中土门派中战绩最好的。
道虚观尘缘大婚,对外避战。怀朔、怀仁却连战连败,如果尘缘再败,就是第二个古剑院。
密宗轩木青五战三胜,千千四战一胜,苦苦挣扎。
心禅寺念尘五战三胜,念一四战两胜,倒是念心三战皆胜,和连云剑宗一起捍卫着中土修真界的尊严。
连天战火,年轻一代轮番登场,而在四方世界中名头最响的牛天涯却消失不见。四方高手尽皆出动,四处寻找,却不想,在这里碰到。雪千山和白衣僧人当即出言挑战。
“两个打一个?你们好不要脸,南荒苗诗韵,和牛天涯一起战你们。”苗诗韵柳眉倒竖,乌溜溜的大眼睛蕴含丝丝怒气,瞪着白衣僧人和雪千山道。
“南荒苗家?”白衣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差异,随即喜上眉梢,“早闻苗家枯木神功出神入化,今日小僧一并领教。”
“哈哈哈……不虚此行,不虚此行。”雪千山则哈哈大笑,“血魔牛天涯,苗家枯木,雪千山不虚此行。今日定要大战一场,解我多年夙愿!只是不是大师出身何方?”
“小僧漂蓬江湖,不足为虑。”白衣僧人单掌竖起摇了摇头,“倒是他们,若是换作暗血门狂刀和东海来人就好了,东西南北中齐聚,连云剑宗论道大会怕是也不过如此!”说着伸手一指早已死透的黑衣男女。
“当然比不过,但这里还有你,足以弥补东海之差。”一个声音突兀响起。空中,一个暗红色身影迅疾如鹰,翻身落下,稳稳站在草地上,和龙吟、雪千山呈倚角之势。
来人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剑眉入鬓,皮肤黝黑,一道伤疤从眼角直到下颚,狰狞可怖。身上穿着暗红色长衫,毫无修饰。背后背着一口硕大的战刀。
说是硕大,也只是与普通战刀相比,和牛天涯的天横刀比起来,还要小上一号。
天横刀长约六尺,宽三尺,刀背厚实,通体黝黑,刀锋雪亮。换算成现在的单位,就是两米长一米宽,如此战刀当真罕见,远远看去更像特大号菜刀,而且是上锈的那种。拿在手中,比牛天涯还要大上一圈儿。
而且,牛天涯发觉,天横刀如同人一般,在缓慢‘长大’。当初他得到天横刀时,刀身就要大他一圈儿。八年过去,他也长到一米八,战刀依旧大他一圈儿。如此怪异,当真闻所未闻。只是天横刀是古武印记亲传,又和牛天涯相伴八年,没有任何异动,所以也不去管它。
男人背后的战刀有五尺长,一尺宽。通体暗红,刀锋金黄,刀身纹龙。刀尖儿下约一尺处的刀背儿突然内凹,呈大半圆形,似乎被人生生挖去。如此奇异的战刀,也不多见。
“哈哈哈……好,好,好,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就应该是名震塞北的狂刀吧。”雪千山双目光芒连闪,兴奋异常。
“正是。”狂刀应了一声,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女一眼,目光落到牛天涯身上,“牛兄一年不出,想不到今日被狂刀遇到,久闻古武战技大名,如雷贯耳,狂刀想讨教一二。”
雪千山皱了皱眉。方才自己和白衣僧人都出言挑战,如今再加上狂刀,就算他们轮番上阵,牛天涯也不会答应。
“怎么?难道狂刀施主没去连云剑宗参加论道大会?那边高手云集,可要比这边热闹得多。”白衣僧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单掌竖起道。
狂刀闻言轻蔑一笑:“你们不也一样?连天隐寺神僧都千里迢迢赶到此处,狂刀焉有不到之理?”
天隐寺?
狂刀话音落点,牛天涯三人面色大变,目光一转都盯到白衣僧人身上。
天隐寺的名头实在太大了,虽然万年来只有三人出世,但却都闹得修真界天翻地覆,沸沸扬扬。佛禅、青玉、诵经在天苍更是家喻户晓。与之相比,彗星般崛起的牛天涯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无论资历还是底蕴,都不可同日而语。
“没想到,大师竟然是传说中天隐寺的高人,雪千山倒是看走眼了。”雪千山面色凝重,朝白衣僧人抱拳道。
“小僧资质愚钝,才会入世修行,只是没想到,狂刀施主还能认出小僧。”白衣僧人说着目光转向狂刀。
狂刀也不做作,朗声道:“贵派佛禅、青玉、诵经三位神僧入世修行,都和本门打过交道,贵派三人气息相近,本门典籍早有记载,狂刀敬仰万分,不敢忘记。今日一见,认出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白衣僧人点了点头,“小僧天隐寺龙吟,见过各位施主。”
“龙吟大师,你我先战一场如何?”狂刀点出白衣僧人出处的时候,雪千山就忘记牛天涯,盯着龙吟,此刻更毫不犹豫出言挑战。
“阿弥陀佛,小僧也想领教西域雪家的破云枪,只是已经约战牛施主,若是雪施主不介意,可以压后,小僧定当奉陪。”龙吟说着,目光转向牛天涯。
“你们不去论道大会,都跑这里来干什么?中土修真界年轻一代第一人不是宋别离么,干嘛不去打他。”苗诗韵掐腰站着,杏眼扫过战役高昂的三人道。
“宋别离?有那些人收拾他就够了,论道大会,也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如果雪兄出手,一个人就可以扫平中土修真界。”狂刀轻蔑一笑,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
“狂刀兄说笑了。”雪千山微微一笑,“中土修真界,卧虎藏龙,宋别离、球离歌、尘缘、念尘、念心,加上牛兄都是我们年轻一代顶尖高手,谁敢放言必胜?大家的修为,也只是伯仲之间而已。在下前去,只怕被人打回来才是真的。”
“中土之地,雄踞四方,广袤无垠。灵山大川之间,更孕育无数洞天福地。万年以来,薪火相承,能人辈出,即或四方联合,也未必是其敌手,狂刀施主,切莫大意。”龙吟白衣飘飘,如乘风仙人,举止间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哈哈哈……你们太高抬他们了。”狂刀哈哈大笑,“东海至今还未现身,南荒苗家、西域雪家、天隐寺神僧,和我塞北暗血门都汇聚此地,纵然诸位不说,狂刀心中清楚,无论苗姑娘还是雪兄、龙吟大师,都是各自第一高手。至今都未和宋别离几人交手,他们就惨败至此,还有什么能力抗衡四方?”
“哎……”狂刀话音落点,龙吟长叹一声,“狂刀施主,小僧劝你一句,中土之内,复杂多变,暗流汹涌,不是你能左右的,年轻一代,也不尽在此,即或我们几人能胜过连云剑宗高手,却也不敢放言中土无敌。”
“连云剑宗是中土修真第一大派,若是击败他们,还有谁敢与我争锋。”狂刀豪气万丈,直冲云霄。
“最起码,你无法胜过牛施主。”龙吟说着,缓缓闭上眼睛。
狂刀一听,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的疤痕愈发狰狞,隐隐泛红,目光如两口利剑直射牛天涯:“牛兄,请!”
狂刀一席话,牛天涯也怒火重生。
虽然他和古剑院有隙,更看不惯中土修真界的作为,与之屡屡发生摩擦。但九年的水乳交融,不只不觉间牛天涯也早已融入这片大地,潜意识里早把中土的万里山河当作自己的家。
听狂刀口出狂言,放言扫平中土修真界,他早已按捺不住,抬腿就要走出去。
“嗬,好酒,好酒,好酒啊。”
牛天涯刚要迈步,一个啧啧赞叹声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后厨门口处,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闪身而出。
来人是个老乞丐,上身一件灰色短袄油光可鉴,胸口处还漏了几个大洞,发黄的棉花不时飞出,落到脚下。斜肩挎着一根麻绳,麻绳尽头早已发黄的酒葫芦被他掐在手里,一仰头汩汩喝干里面所有的酒。
“好酒,好酒,呃?怎么没有了?”老乞丐头发蓬松,胡乱披在脑袋上,脸色发红,双眼迷离,显然醉了。
将酒葫芦放到耳边,老乞丐用力晃了晃头,没听到丝毫声响,脸上大为失望,嘴里嘀咕着:“确实没酒了。”言罢一抬头,正看到牛天涯桌上散发着浓郁酒香的坛子,立刻双眼放光,晃晃当当跑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抓过酒坛子直接灌了一口:“好酒,好酒。”
“哪来的老乞丐?”老乞丐身上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馊味儿,随着奔跑扑面而来。苗诗韵皱了皱眉,抬手就要赶人。
“诗韵。”牛天涯也看到老乞丐,心底微微诧异,抬手打断苗诗韵。
先是在乌衣镇,然后是河间镇,这次又在这间不起眼儿的茶肆。他和老乞丐三次碰面,是巧合?还是……
“啧啧,好酒,还是对着坛子喝过瘾。”老乞丐长出口气,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抬起浑浊的老眼,“咦,小子,怎么又是你?看来你和我老人家缘分不浅啊。难道你怕我没酒喝一路跟着老乞丐?”
“老人家,在下牛天涯,见过前辈。”
牛天涯悄悄用神识查探老乞丐,却一无所获。老乞丐身上既没有丝毫真元,也没有特意之处。只是牛天涯觉得,老乞丐并不简单。天下之大,和自己三次碰面,未免也太过巧了。
“牛天涯,怎么这么耳熟?”老乞丐挠了挠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是隔壁牛大的兄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出来前你爹交代过,如果碰到你,叫你回家吃饭,走,跟我回家。”
说着,老乞丐一把抓住牛天涯,转身就要走。
“喂,你干什么?老乞丐,放下他。”苗诗韵一见,立刻叫道。
“哦,这个女娃是你的相好儿的吧,也罢,老人家我就一并带走了。”老乞丐嘿嘿一笑,腾出另一只手抓住苗诗韵,大摇大摆走向远方。
老乞丐突兀的出现,打破场中微妙的平衡,趁着气息混乱之际,一把抓住牛天涯,带着苗诗韵大摇大摆走向远方。
龙吟三人面色大变,六只眼睛死死注视着老乞丐离去的方向。龙吟更是五次抬起手,却又无奈的放下。
老乞丐周身上下都是破绽,走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摔倒一般。
但就这样一个老醉鬼,龙吟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并不是因为他宅心仁厚,否则方才也不会眼看着雪千山随意杀死暗血门两人。
修为到他们这个层次,眼中只剩下无上天道。那些修为低微的修者或者普通人,在他们眼中只是蝼蚁,生死一波波间,毫不在意。只有同阶以上高手,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这也是狂刀出现后非但不替两个同门报仇反而紧紧盯住牛天涯的原因。
龙吟五次抬手,五次放下,是因为老乞丐身上的破绽太多了。简直如同筛子一般,似乎只要抬手射出一道剑气就能结束那个邋遢卑微的生命。
只是每次动手前,龙吟都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并不是来自老乞丐,也不是来自背后的雪千山和狂刀。而是自内心,突兀的,毫无征兆。仿佛只要他出手,等待他的必然是无尽深渊一般。
五次抬手,五次放下。直到老乞丐拉着牛天涯和苗诗韵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龙吟也没能出手。
“他们,不见了。”场中气氛压抑无比,仿佛一片阴云,浓密如墨,压抑得让人心颤。半晌,雪千山才艰难开口,额头汗珠滚滚而落。
那种压抑的气氛,也随着雪千山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妈的,真是见鬼了。”狂刀也呸了一口,看着老乞丐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惊魂不定。
那一刻,不止是龙吟,雪千山、狂刀都想出手留下牛天涯。在他们眼中,牛天涯和古武战技的魅力要远远过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
只是,他们和龙吟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阿弥陀佛。”龙吟高喧一声佛号,周身冷汗才滚滚而下,打湿衣襟。
“大师有何见教?”雪千山转向龙吟。那老乞丐太过邪异,只是几个动作,让在场的几位天苍大陆顶尖高手兴不起一丝争斗的念头。
“连神识都无法查探,那位老前辈,定然是隐世高人,小僧奉劝两位,还是退了吧。”龙吟扫了一眼三人离去的方向。清风拂过,草浪翻滚,哪还有一丝影子。若不是方才那种有如实质的压力,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前辈高人?也只是个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下次被我遇到,定然劈了他。”狂刀眼中闪烁着狂野的光芒,斗志又熊熊燃烧起来。
“那你方才为何不出手?”雪千山扫了狂刀一眼,握紧黑色包裹,眼中也重新腾起战火。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还是算了吧。”白影一闪,如同流云划过,龙吟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中央,周身金光绽放,挡住两人的气势,“中土修真界藏龙卧虎,小僧看牛天涯的修为就不下于任何人,还是留些力气对付他们吧。”
“大师好修为,这流云身法,想必也早已大成吧。”狂刀目光一亮,赞了一声。
雪千山也转过身,面容冷峻盯着龙吟。方才他和狂刀气势碰撞,虽然只是刚一接触就被分开,但两个寂灭中期高手的气势,也不是等闲人能挡住的。
龙吟却气定神闲,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谈笑间挥洒而过,面色丝毫不变。自己的气势如同撞在一座大山上,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而对方也不反击,凝立如山。
龙吟对气势的掌控和时机的把握,雪千山也自叹弗如。
“狂刀施主说笑了,小僧也只学些皮毛,不足为道,倒是施主,一身修为让小僧敬仰不已。”龙吟淡然一笑,仿佛和煦春风,轻拂而过。
“哈哈哈……大师说笑了,如此,狂刀先走一步。只是……希望下次会面之时,在下能一睹天隐寺神僧风采。”狂刀言罢哈哈大笑,单掌一挥,暗红色光芒冲天而起,射向远方。
“狂刀施主修为深厚,身法也如此出众,将来必为人杰。”看着狂刀的背影,龙吟感叹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龙吟大师想必是嫌我们修为低微,不配与大师动手吧。”雪千山抬起头,紫红的脸膛凝重无比,一对眸子精光闪烁,一瞬不瞬盯着龙吟。
“雪施主说笑了。”龙吟大袖一摆,飘然转身,眼神淡定自若,没有丝毫做作,“与施主一战,小僧自然荣幸无比,但小僧却有一种直觉,我们三人,怕没有一个是牛天涯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