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老爷子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你说那小子把金少爷的病给治好了?“
老管家苦涩地点头道:“没错,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金少爷已经昏迷了足足两天,听说贾小姐请来了市内许多专家名医都没有任何办法......”
金家在市内也算是巨鳄的存在,几乎掌握着港口要塞80%以上的外贸生意,可谓是财大气粗,这次林天将金少爷的怪病给治好,无疑会拉进跟金家的关系。
这对于陈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老爷子脸色阴地好似快要滴出水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棺椁上,迟迟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陈老爷子微微皱眉,将不断震动的老款按键手机给取了出来,看着屏幕上所显示的加密号码,犹豫片刻后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陈家主不好了!那些跟咱们签订合约的俱乐部,出现症状的运动员,现在病情还在不断恶化,有些都已经被送进急症室了!“
“你说什么!”陈老爷子脸色骤变,连忙说道:“我不是让你告诉他们,先停止使用那些药剂了吗?还有,陈家的那三位元老应该都已经赶到你那边了吧。
先尽一切可能将那些运动员的病情稳定住,至于后面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吧!”
正所谓祸不单行,陈玉杰刚出完事,就有人通知陈老爷子,陈家所仿制的那批专利药,在服用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
陈家内部已经紧急派出三位资历颇深的元老,连夜赶往那些俱乐部查看那些运动员的情况。
本以为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平息下来,却没想到这才隔了没两天,那边的负责人便又打来了电话。
陈老爷子现在为陈玉杰的事情愁地焦头烂额,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就算是再沉稳的内心也依旧掀起阵阵波涛,若是一家俱乐部出现不.良反应也就算了,这可是连着七八家。
医药不同于其他领域,搞不好可是真的要闹出人命的。
只听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名老者抢过电话,语气凝重地说道:“陈老爷子,现在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妙,您要是有空的话还是亲自来一趟吧!”
说话的老者正是派过去的陈家三名元老之一。
“不就是出现了一点不.良反应吗,难道你们几个连这都摆不平吗?”陈老爷子说话间依然浮现出怒色,继续说道:“现在家族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夫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那些人!”
儿子陈玉杰惨死在外面,尸骨未寒到现在连真凶都没有抓到,陈老爷子心中更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将林天给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至于其他的事情全部都可以往后推!
只见电话对面的那名老者,脸色难看的好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犹豫片刻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陈老爷子,这边的情况已经远远超乎我们的预料,服用过那些药剂的运动员,已经......
已经出现类似于败血症的前兆了!“
电话对面说话的老者,尽可能将声音压至最低。
那三个字虽然细弱蚊鸣,但传进陈老爷子耳中却好似惊雷一般炸响,他在医术方面的造诣绝地算得上一流,心里比谁都清楚,败血症意味着什么。
败血症一般常出现在身患恶疾的老年人身上,身体免疫力下降加上大量使用抗生药物,造成全身病毒性.感染,。
但凡是稍微懂点医学的都知道,全身病毒性.感染死亡率高达90%以上,就目前的医疗水平而言,根本就无力与这样的病魔斗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患者在痛苦中死去。
陈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后果,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些仿制的药剂可全部都是陈家所提供的,虽然有一家皮包公司在前面充当掩护,不过真要闹出人命,查到陈家的头上不过是时间问题。
最关键的,那些产生不.良反应的都不是普通人,可都是国内各大运动领域的运动员,其中大部分都在许多知名赛事上拿到奖项,真若是因此而出现意外,非得在舆论媒体上产生核爆级别的轰动。
到时候陈家非得彻底覆灭不可!
想到这里,陈老爷子额头上已经忍不住地冒出一层细密汗水,脸色难看地更好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迟迟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家主咱们现在......”电话对面的老者试探性地问道,他们几位家族元老早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却毫无半点对策。
电话里一片死寂,足足沉默了有五六分钟。
陈老爷子强行控制住犹如翻江倒海的内心,打起精神沉声道;“你们先尽一切可能将那些运动员的病情给稳定住,就算没办法治疗,也不能让病情恶化的太快,给老夫一些时间......”
“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电话对面老者微微叹了口气。
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一直站在旁边的老管家,虽然并没有听清楚电话中的全部内容,但是看着陈老爷子那张好似被滚滚乌云雾笼罩的脸颊,但已经预感到肯定是出大事了。
但却又不敢多问。
“你先下去吧!”陈老爷子淡淡地摆摆手,不知为何他整个人好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
老管家连忙应声,接着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然而还没等他走远,陈老爷子突然说道:“林天那王八蛋最近还是先不要对他动手了,派人二十四小时在暗中进行监视,有任何动向及时向我汇报就行了。”
放过那小王八蛋了?
老管家下意识地看了眼院落中所停放的棺椁,脸上忍不住地浮现出疑惑神情,好似有一堆话卡在嗓子眼,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明白了陈家主。”老管家说罢,走出了院落。
现在就只剩下陈老爷子一个人,只见他那原本笔挺的身形突然佝偻了几分,缓缓坐在了栏杆旁的木椅上,脸色凝重至极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愤怒神情已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地被一抹无奈与苦涩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