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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嫁到》76.一个个对我秋风黑脸

作者:予顷 字数:5749 书籍:爱妻嫁到

  是一个很好的天气。阳光很明媚,还有柔和的春风。枝头草地,全绽出清新嫩绿颜色,这样情形,是否就是书中形容的美景良辰?

  可惜心情,并不因天气而变幻。我愿意承认,我的心情很差,心里此刻只差没电闪雷鸣。

  只是脸上,我尽其所能,仍然带上一抹甜甜笑意。抱着课本,我往校门走去。

  很早以前我便知道,无论心里如何难受,脸上仍要露出笑意。笑意是回击大多数幸灾乐祸或是猜疑指点眼光的最佳武器。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我在心里叹口气。能走出这样急促脚步的还能有谁?躲了一个礼拜,终于还是让他抓到了。

  “楠初!”男子清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叫我。

  我第一次看到傅泽楷时便觉得心里有一点点荡漾,那样好看的男生,舒展的眉头,双目似寒星,可是当他对你笑时,眼睛里又闪出温暖笑意。

  唉,甜蜜销魂的前尘往事啊!而今回头再看,简直不敢相信,曾经有过那样青涩的心情和淡淡甜蜜。

  “楠初!”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避不开了,我顿住脚步,别过头:“找我有事?”

  “走,我们到一边说话。”傅子风一把将我拉住,强迫我跟他往路边长凳下走。

  心里升起一股烦燥情绪。还带点惆怅忧伤。

  他不觉得,还没有在凳子上落座,就迫不及待问我:“楠初,你跟泽楷的别扭,还要闹到几时去?”

  我别开脸。

  “楠初!”傅子风绕一个圈子,又绕到我的面前。“你别耍大小姐脾气好不好?你和泽楷老这么僵持下去,小心别人渔翁得利。”

  我咬一咬唇。真奇怪,那抹笑还保持在脸上,我自已也觉得脸颊肌肉有点酸痛。

  “傅子风,要我跟你说几遍,我与傅泽楷已经分手了!”说起我最不愿提及的话题,我尽量让声音显得和缓,可是还是泄露出一丝不耐。不过没关系,傅子风成天脑子里就是篮球,傻大个儿,我话里的不耐,他听不出来的。

  “哎呀楠初,你还耍什么脾气呀!”傅子风气得跺脚。“你知不知道,企管系的袁舒华,这几天跟泽楷走得有多近?你再这样只顾着生气,小心……”

  “替我祝福他们。”我截断傅子风的话,尽力忽略心里那一点刺痛感觉。

  “我还有事,失陪。”一直站在长凳前没有坐下,就已经表明我并无意与傅子风深谈。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暗示不成功,只好明白的表示想走人意愿。

  转过身,我疾步走开。

  傻大个儿真不知趣,还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姜楠初——”拉长的声音,并且,开始叫我的大名,表示傻大个儿也生出了不悦,“你太任性了!”他批评我。

  我蓦的站住,转头怒视他。他吃惊,往后跳一步,然后带着两分戒惧望着我。我反而让他的反应给逗乐了,唇角再次上弯。

  这次的笑容比较发自内心。傅子风气恼。“楠初,我是为你们俩好。天知道我成天这样跑来跑去做和事佬干什么?都没有人领情,一个个对我秋风黑脸。”

  我仍然笑,可是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对于别人的真挚感情,我一向十分感激。

  我拍拍傅子风的肩。这个动作做得有点吃力,因为他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可是非此动作,不足以表现我心里的感激。

  “谢谢你。”我说,“不过我跟傅泽楷,是的的确确说好了分手,这次不是耍花枪或是玩冷战,所以,你不必再为我们烦心。”

  就如同以往数次,傅子风仍然不能接受我的说辞。他说:“胡说,早跟你们说过无数次,再有争执吵闹,也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这样子很伤感情的。”

  我深深的望一眼傅子风。“你要公平一点,这次说分手的,是傅泽楷,不是我!”

  “你呢,你就同意了?”傅子风的神情,痛心得很。“你以前也说过数次分手不是?搞得你们现在象两只刺猬,一受点儿刺激就亮出身上的刺。这个刺的名目,就是分手二字。”

  若不是一口气梗在口,我几乎要哈哈大笑了。傅子风,他这样煞有介事教训我,似足爱情导师。可是事实上,他还没有过一次恋爱经历。

  他还在继续教训我们:“两个人的个性都那么强,爱也需要包容的,楠初,你就不能收拾起你的大小姐性子?”

  我沉下脸去。“收拾,怎么收拾?我就是这样的人。从跟傅泽楷恋爱起,我已经改变很多,傅子风,你难道没有觉得?”

  傅子风怔了怔,然后,呐呐:“嗯……是,你是改变了许多,只需要再……楠初,为所爱的人改变,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冷笑。“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我不是生来该为任何人作牺牲的。”

  事实上,姜楠初……我苦笑,自身也难保,哪来的能力为男朋友牺牲?

  傅子风皱皱眉。“说得上牺牲那么严重吗?”

  “是的,说得上!”我大声的说 ,嗓子提得太高,以致于话里带上了一丝颤音。“你知道随时要照顾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连无心的说一句自已身边的人或事都会引来对方的过度反弹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吃路边摊时,明明难以下咽却必须装出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是什么感觉吗?还有……”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爱情里,掺杂这么多庸俗的问题?”傅子风皱起眉。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打量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我终于彻底明白一个男人与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永远不可能一致。我疲倦的放低嗓门:“傅子风,你公平一点,不是我要在其中加入这些庸俗的问题,而是傅泽楷,他不能接受我的环境。”

  傅子风叹了一口气。他说:“可是楠初,无可否认,你的家世,的确让泽楷很有压力。”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我已经说了,那不是我的错。”

  再说,我的家世……我在心里苦笑,哀哀的。若再跟傅泽楷在一起,他彻底明白我的家世环境那天,只怕会对我厌弃得更彻底。

  傅子风满腔说辞让我这一句不客气的话堵在口里。隔半响,他才叹息:“可是楠初,你要体谅傅泽楷,他的环境,确实是他难以解开的心结……”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我这次干脆冷笑出声。“若是自已的心结无法处理,就不要恋爱,误人误己。”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何尝没有自己的心结。

  “你到底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傅子风急躁。

  “没有。”我咬咬唇。“一早已经说了,我跟他,分手了!”

  傅子风跺跺脚。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前拉去。

  “干什么?”我跌跌撞撞的让他拉着往前走,一边还要注意着手里的书本,不要跌出去,好不狼狈。

  “去看泽楷。”傅子风只顾拉着我往前直冲,扔过来硬梆梆的四个字。

  “疯了?我不要去。”我挣扎。可是傅子风的手拉得那样紧。

  已经有诧异眼光向我飘来。我终于放弃抵抗,顺从的跟着傅子风往前走。我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希望今天的小小意外,不要在明天酿成新一桩绯闻。

  终于走到地头。傅子风与我,站在一排树篱外。

  “你自己看吧!”傅子风推我上前,让我往前面看。

  我轻轻的叹一口气。

  第一眼当然是看到了傅泽楷。他那样出色,俊美的外表,潇洒的神情,在再多的人中间也是焦点。修长挺拨的身形简直无须华衣美服的装点。一件套头毛衣,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也掩不住他的丰神。

  这样的人,在校园里,似一缕阳光,一举一动能令众多的怀春少女沉醉。学校,是最能让人隐瞒身份阶级的一个所在,谁会想到这看似骄子的人,出身那样寒窘?

  “看到了吧?你一放手,马上有人来趁虚而入。”傅子风在我耳边沉声说,带点教训口气。

  哦,我忘记了描述一下眼前情形。因为这一次,跟以往的许多次一样,我的眼睛里,总是第一眼就看到傅泽楷,然后,再没容下其它人。所以要到此刻,我才把视线里的所见,转换化为讯息输进脑海里。

  此刻站在傅泽楷的身边,圆脸大眼的短发少女,正带着盈盈浅笑,跟傅泽楷在说着什么。这个女孩子,我认识。她也是傅泽楷他们企管系的人,据说也是高才生。

  她就是傅子风刚才说的,这两天跟傅泽楷走得很近的袁舒华。看来,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犹豫什么?”傅子风捅捅我。“还不出去。你知道的,只要你去撒个娇,一切就雨过天晴。泽楷……也不过是死要面子,你要你去找他,他开心还来不及。”

  我没有动。傅子风焦急。“去呀,”他再推我,“难道你真要把泽楷拱手让人?”他焦急的跺脚,不相信我会那样忍心。

  也难怪他不相信。第一次跟傅泽楷闹别扭,我就是在他面前,由强作镇定到痛哭失声。而他就从那一次起开始担任和平大使角色,他是明白我对傅泽楷的感情的。

  可是这一次,我硬是不肯动弹。傅子风急了,再掀我一把。

  力道大了些,我站不住身子,踉跄的扑上树篱。

  自然是惊动了傅泽楷与袁舒华,他们愕然的向响动的方向望过来。

  “泽楷,楠初来找你了。”傅子风推着我的肩,半强迫的把我拖出来。

  我看到傅泽楷眼里有一丝惊喜闪过,迅速转为漠然神情。而他身边的袁舒华神情复杂多了,有点惊愕,有点尴尬,可是眼里又闪过一丝挑战神色。

  “你来了?有事?”傅泽楷冷冷的问。

  他永远是这样,自打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在同学面前,他总要摆出一副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可笑的大男生的虚荣心。

  可是这次我不打算迁就他的虚荣心。我也冷淡的说:“没事,子风硬拉我过来的。”

  我看到傅泽楷的眼睛里,眼神开始转冷。“子风拉你过来你就过来?没头脑的女人。”

  我咬咬唇,然后,我笑,尽量展现最甜美的笑意。

  “我是没头脑,你的评语很中肯。”我柔声说,“希望离开了你以后,我可以变得有头脑一些。”

  傅子风在旁边急得跳脚。而我,冷冷的再补上一句:“另外,恭喜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马上告辞。”

  心里,有一把怒火在燃烧,这,难道就是我曾经认为,可以呵护疼惜我一生的人?可是气归气,脸上,我自信仍有甜美笑意。

  转过身我就准备走,期待最完美不失尊严的谢幕方式。同时要防着傅子风冲过来抓人,这个滥好人,现在急得脸上都已经变了色。

  “姜楠初你给我站住。”身后是傅泽楷的呼喝声,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带出了一丝急怒气息。

  我站住脚,转过身。倔强的仍在脸上保持着笑容,望着叫住我的人。

  他冷笑。“打扰了我们,一句不好意思就打发了?你这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气派。”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揽住袁舒华,眼睛冷冽的向我扫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与傅泽楷,实在是两只好斗刺猬。此刻他已经给激怒,而我……我冷冷问:“那你说,要怎么样?”

  傅泽楷让我问得愣在那里。过一会,才悻悻然说:“你该向我跟舒华道歉,你不应该象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偷窥,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泽楷!”傅子风在旁边跳脚。

  而我,我平静一下起伏的情绪,冷淡的复述:“对不起,傅泽楷先生,袁舒华小姐,我不应该象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偷窥你们,这是很失礼的行为。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也许这句话有很好的震慑效果,我看到所有在场的人,除开我,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地。

  我倒不觉得什么。傅泽楷无非想折辱我,对他那种自尊心大过天的人来说,说出这番话固然不易,可是对我来说,说几句折损自已的话,换得耳根清净,那是我以往常做的事情。

  况且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我跟傅泽楷势必无可转圜,只怕以后,傅子风也不好再硬拉我来做其和事佬吧?

  我看着傅泽楷。他的神情,既惊诧,又有点悔痛。我心里感到一丝快意,能让傅泽楷不好受,真好。纵然是让自已说一番折堕的话来,可是我也愿意说,来换取这样的结果。

  我冷冷的问:“道歉的话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异议?没有我可要走了。”

  我想我此刻的眼神一定冰冷。傅泽楷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异议,我就当你们是接受了哟。”我真佩服自已,还能用这样轻快语气说话。眼睛再狠狠的盯一眼傅泽楷揽住袁舒华的手,它是目前最刺眼的一幕。然后,我转身,退场,背挺得笔直。

  用这样的姿势一直走到转弯过后,我才放松下来,垮下来。怎么会……怎么会看到傅泽楷震荡依然?明明……明明说好分手了,不是吗?

  眼睛有点酸涩。我尽力要把泪意忍回去。这里还是学校,人多眼杂,我怎么可以哭?怎么可以让不相干的人看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我做一个深呼吸。

  急促足音自身后响起。然后一个带着关心的声音:“楠初……楠初……”

  是傅子风。

  我清清嗓子,问:“又什么事?”尽量说得很平静。如今连他的面前也不要流泪不要软弱,他是傅泽楷死党,此刻我既然要与傅泽楷分手,就不要让任何人以为我对傅泽楷欲断难留。

  傅子风在问:“楠初,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我尽量摆出若无其事样子往前走去。“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急匆匆跑出来?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当电灯泡吗?”

  “你……”傅子风苦恼的在我身边叹口气。“都是我把事情弄砸了……楠初,没想到你醋意那么大,一看到泽楷跟其它女人在一起就发狂了。”

  “发狂?”我很不满意这个字眼,“我有表现得象妒妇的样子吗?子风,我请求你,不要把你的主观臆测硬栽到我身上,我哪有发狂的样子?”

  “可是,你总是嫉妒了,不是吗?”有的人啊,总是不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我的旧玩具,再不要玩的,被妈妈随手送给别的小朋友,我还是会生气,这种情绪好不好算嫉妒?”我淡淡的答他。

  傅子风在我身边哭笑不得。“你们女孩子哦……”停一停,他换过话题,不屈不挠想要拉到傅泽楷身上:“今天泽楷也气得不轻,我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子口不择言的样子。”

  我倒是看到过多次。我在心里接着想。当每一次误会,我们都争着拿最有力的话语来伤害对方,口不择言……我与他,真的不是适合在一起的人。

  “泽楷也是在乎你,才会这么生气。你为什么要激怒他呢,”傅子风继续在我身边絮絮叨叨,“不过,也不怪你,你吃醋了嘛……我原以为让你看到这一幕,你会奋勇的把泽楷抢回来,没有想到给你的刺激过大,你也变得火暴起来……”

  我开始听到傅子风怪我不该激怒傅泽楷,几乎都要发作了,可是听到他话头一转,又变为自怨自艾,又忍不住好笑。

  “算了子风,以后不要帮这种倒忙了。”我挥挥手,“我要走了,你去练你的球吧,今天是不是又耽搁了训练?小心你们的孙教练骂人哦。”

  “我送你上巴士。”某些时候,傻大个儿也是有些绅士风度的。

  “不必,我召计程车。”我在街边站定,眼睛开始扫射前方过来的车辆。

  “你召计程车?”傅子风在旁边重复。“楠初,你何必非要召计程车,坐巴士不好吗?”

  我完全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现在已经跟傅泽楷分手了,你不必要我再装出朴素的样子吧?现在我打的也不会刺激某些人了,反正我与他是不相干了。”

  是真的,以前跟傅泽楷在一起时,我说召计程车呢,他也不悦。他说:“楠初,你这么浪费,我以后怎么养得起你这个夫人?”

  于是改变自已,走朴素路线,每天让他送上巴士。

  也许大多数人坐惯巴士安之若素,可是我实在不习惯,在冬天也觉得车里有异味,夏天更不必说,坐巴士有如炼狱。

  也许我是不识人间疾苦,可是,人生下来不是为着受苦的。若是我不能避开在其它方面吃苦,那么至少我不必去挤巴士。

  每次在上了巴士后小心观察,只要巴士驶离傅泽楷的视线,并且在车上看不到熟面孔的同学,马上跳下车改召计程车。

  自觉得很辛苦,也改变良多。可是傅泽楷还是不满意。到最后我有钱简直是一件罪恶,用他的话来说,我的“闪闪发光”——金钱的光泽,逼得他几乎无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不是不唏嘘的。以前都以为,爱情与阶级与财富地位等等内容无关,甚至一度觉得,可以抛开金钱地位阶级的爱情,才是真正爱情。可是到亲身经历,才发现,那还得两个当事人,真的不在乎阶级财富地位这些东西才行。

  我不知道我有无做到不介意。可是我可以肯定,傅泽楷是在意的。

  以前觉得一个人有骨气是好事。现在才知道,当你的爱人是一个贫寒却太有骨气的人,是一件让你哭也哭不出声的惨事。

  “又在想什么?”傅子风碰碰我。“恍惚成这样子。伤心就说出来吧,我去跟泽楷说说,你们重归于好吧,不要这样,一个死板着脸,一个又神情恍惚的样子。”

  “不必。”我眼尖的看到一辆空车驶来,连忙招手叫住。“我走了,子风,88。”逃难似的上了车。

  “落阳道。”我跟司机说,看着傅子风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后退。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小姐,落阳道哪里?小姐……小姐?你怎么哭了?”

  我拿手摸一摸脸,一脸的泪水。“我……哭了?”我茫然的自语。

  司机吓得不得了。“小姐,你是生病了不舒服,还是失恋?生病了我改送你去诊所吧?”

  我猜他大概怕我晕倒在他的车上。看一看前方的反光镜里,我的脸色的确苍白得可怕。

  “不,我没有生病。”我轻声的说,“请你送我去落阳道十九号。”说完,我再用手掩住脸。掩得十分用力。

  泪水迅速从指缝里渗出,凉凉的,沿着流去。原来分手,预先有再多心理准备也不够,还是会心口灼痛,还是会伤心泪流。

  好闷,似乎透不过气来。脑海里绝望的闪过傅泽楷刚才望我的眼睛,带着冰冷神情。

  其实放弃他,是自己决定的。虽然,说分手的是他。那天两个人都那样平静。我甚至还祝福他以后幸福快乐。

  已经想了一千遍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理由。相爱,可是老无法好好相处,所以,要在还没有变成怨偶以前,把这段感情结束。他的心里,太多自卑自尊,挤得爱情无法立足。而我,我的心事同样沉重。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敢于不顾一切付出感情的人。所以,面对挫折,我便想到退缩。傅泽楷固然没有让我对这份感信产生信心。而我自己,心底里根深蒂固的观念,爱情……不过是一种极不可靠的感情,实在犯不上为爱情赴汤蹈火。

  看看,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女人。对上傲骨清高大于一切的他,这样的两个人,如何相依?理智告诉我,这样的结束是最好方式。

  可是此刻,感情再一次失控。

  原来爱情,就只是——你,爱上了一个人。不管你爱上的人,是否合适。我们爱的对象,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意外。

  可是维系爱情,却起码需要彼此的宽容忍耐。我没有能做到。傅泽楷也没有做到。

  原来,失诸交臂的爱情,是因为我与他太自私,都不懂得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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