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命会总部,地底深处。
一个半径十米多长的巨大圆形黑色池子,有汩汩的声响从里面冒出。
这池子里面不是水,而是武殷红的鲜血,池子的一侧有一根圆形金属长管,持续不停的往里面灌输进新鲜的血液。
池子中央盘坐这一个人,他全身赤果浸泡在里面,整个大殿弥漫着血腥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九幽地狱。
这人是破风,他在血池中已经修炼了两天,下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睛。
破风瞳孔血红,妖异如魔,他从血池中起身,一个纵跳跃出池外,捡起一件长袍随意披上,往这秘地更深处走去。
这“血池”,只有普度悲航和他的几大亲传弟子才能使用,而且几大弟子还必须经过普度悲航的同意。
破风的“苦肉计”起了作用,而且这个被张二柱称呼为“铁憨憨”的家伙,这次非常隐忍,进入这里后前两天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现在。
那个恶魔般的女人只给了他三天时间,现在该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这个秘地的更深处,普度悲航不准任何人入内,破风现在却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外部防守严密,甚至固若金汤,但连普度悲航都没想到,破风会是别人的棋子!
穿过地道,破风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里布置着一座造型怪异的祭坛。
一条木头篆刻的九头怪蛇、一尊卧姿躺着的邪佛、一个双眼被挖流出血泪的男童尸体、还有一个被掏空肚子的女子的干尸……后面两者,那男童和女子干尸,都是真正的尸体。
这四种东西分别列在祭坛的东南西北四个角上,祭坛中间是一个布偶,布偶穿着的衣服上有鲜血书写出的一行翟罗文字,这是昭雅公主的名字和生辰时间。
布偶脖子上还束着一圈头发,那头发原本属于昭雅公主,被天命会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来,成为布置“邪降术”的载体。
破坏祭坛,取走布偶!
破风进入这里后,立刻想到自己的任务,毫不犹豫的一把攥住最靠近他的九头蛇雕像,手中用力一捏,雕像随裂。
隐约间一个“嘶嘶”的蛇吐信子的声音响起,像是临死前的挣扎和哀嚎;与此同时一股阴风忽然刮起,祭坛四方摆放的蜡烛被吹的火光摇曳,这里的光线更加显得暗沉。
邪异阴森的气息出现,破风身形破空,下一刻出现在那女子干尸前,一拳朝干尸脑袋轰去。
拳头临近女子干尸眉心的刹那,两只手掌忽然抬起拦在破风面前,干尸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那两只手掌腥臭无比,和破风的拳头刚一接触就被砸断,烂肉横飞,场面恐怖无比。
“邪灵守护,糟了!”破风心中一沉,他这才意识到,这祭坛四周摆放的东西,不仅是维持邪降术的“法器”,也被普度悲航在上面布置了手段。
普度悲航擅长操控邪灵,这玩意虽然攻击力不强,但却能起到提醒预警的作用,被毁掉后,普度悲航那边会立刻感应到。
“咔嚓!”破风咬牙发狠,另一只手成爪状,直接抓碎了女子干尸的脑袋。
这时,那个双目被剐的男童尸体站了起来,那双流血的眼睛里面隐约闪烁着黑光。
破风与其对视,下意识的身体紧绷,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脚踹飞男童尸体,跳上高台,抓起那个人偶就往外跑。
普度悲航的意识投影没有降临到这边来,这说明即便他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异常,暂时也无暇分心。
“咻!”一道黑光从那躺着的邪佛雕像上窜出,击中破风,黑色的光芒进入他体内,他哇的吐出大口黑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但还是强撑着往外跑。
脚踝处又传来剧痛感,破风低头一看,只见那男童尸体嘴巴张开,獠牙刺穿了他皮肤。
“哈哈哈,老子背叛了师父,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死!”破风往外面逃的同时,发出悲怆的笑声,声如厉鬼,令人头皮发麻
“大师兄,你出关了……你这是怎么了?!”出口处,破风从里面钻了出来,守在一旁的血姬看到他,先是高兴,然后惊问。
破风面无表情看了眼血姬,没说什么,向门外疾步而逃。血姬迈步去追,破风转身,一道凌厉的掌风忽然向她拍来。
“大师兄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打我!”血姬闪避,同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质问道。
“我有急事,别拦我。”破风丢下一句话,像是一道影子般飘了出去。
血姬正犹豫的时候,普度悲航暴怒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四面佛像上传出,
“破风是叛徒,他抢走了控制昭雅的法器,把东西追回来,杀了他!”普度悲航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反应慢了半拍不说,还没办法亲自现身。
血姬大惊失色,连忙追了出去。
寂静的街头,一处偏僻的小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激烈的搏斗着。
被邪灵所伤的破风速度不如血姬,被她在这里给追上。
“大师兄,为什么要背叛师父?!难道你也被昭雅那个臭女人给迷住了吗?”血姬一边打,一边质问破风。
破风闷不做声,招招搏命,但受伤的他,现在体内还有邪气横冲直撞,压根不是血姬的对手。
血姬轻松抵挡他的攻势,本来想手下留情只怕破风擒拿的她也动了真怒,不再留力,几乎每一招交手,都让破风的伤势更加严重。
血姬怎么都想不通,一向眼高于顶,除了师父之外谁都不屑一顾的大师兄,为什么会叛师投敌!
破风的双腿已经断掉,他跪倒在地上,依旧高昂着脑袋,桀骜不驯的样子,但看上去却是狼狈凄惨。
“破风,把东西交出来!”血姬想到了普度悲航的命令,对他冷冷说道。
破风却是嘿嘿冷笑,终于开口说话道:“血姬师妹,你中计了,东西我已经交给了别人,除了师兄这条命,你什么都得不到。”